第十三章 戰白熊
看著五人將自己包圍在中間,駱千墨心底深處像是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般。
這種感覺他無法形容,初次見面的一群人在生死危機時刻還能想著護住自己,鼻頭一酸,對於自己的謊言多了一份愧疚。
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牧和在這種威壓下竟然選擇了主動出擊。
牧和一步跨出雙手持劍,身體扭曲發力,長劍橫掃而出,朝距離他最近的那頭熊的腹部斬去,寒光一閃,一道長長的血痕從那隻白熊的腹部徐徐浮現。
那頭白熊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體型還不到它身高一半的生物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恐懼更是主動發起了進攻。
放在平時那些入侵領地的妖獸在這種情況下都會儘可能地逃跑,可這在它眼中一爪便可以輕鬆貫穿其軀體的物種卻反其道而行之。
大驚之下這頭白熊憤怒地咆哮一聲,巨大的熊爪拍擊而下彷彿要將這個傷到它的小個頭一巴掌拍成肉泥。
牧和動作敏捷一擊得手快速收劍往一旁翻滾,躲過了白熊拍下來的一掌。在冰雪飛濺中身體凌空一翻長劍探出在同一頭白熊下肢彎曲部位再次劃出了一道見血的傷口。
好厲害!
駱千墨將這一切看在眼中,能夠在這種威壓環境之下還能做出有效反擊,他自然看得出牧和不光戰鬥意識很好對機會的把握同樣不差,能當這個小隊的隊長果然是有真材實料的。
牧和嘗試起身但腳下卻是一滑使得他身形略微停滯已經來不及躲閃那頭白熊踩踏下來的一腳了。
若是被白熊結實地踩上一腳恐怕人再硬的骨頭都得粉碎,眼看依舊無法閃躲牧和手肘一翻將長劍劍身抵在了身體之上。
白熊的腳掌落下已經距離地面不過三十公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兩道藤蔓從地上射出纏繞在了牧和的手臂之上,將他拖出了白熊腳掌踩踏的範圍。
一直帶著圍巾的那個女子腳下一個翠綠色的圓盤不知何時出現,上面有幾道重複的簡單紋路,手臂一揮兩道藤蔓再次從地面長出纏繞在了牧和身上使他站了起來。
魔法師!?駱千墨看著那個女子,能夠在這種地方見到玩家魔法師是他所意想不到的。
怪不得之前她一幫腔其餘人就沒有了反對,一個魔法師在隊伍中的地位可是舉足輕重的。就好像剛才若非她出手果斷,牧和現在就算勉強不死也離死不遠了,有些魔法的運用在戰鬥中可是有扭轉乾坤的效果。
看著牧和無恙,其餘人紛紛出手想要搏一線生機,可就算能勉強傷到這幾頭白熊只要沒有擊殺它們只會惹得無數的怒火。
王樂在划傷了一頭白熊的腹部后被一掌拍進了雪裡在吐出一口鮮血后昏死過去,那個擁有木屬性魔法的女子在束縛住兩頭白熊后顯得十分吃力已經無暇再顧及其他人。
幾個呼吸的時間,還能站著的只剩這個女子、駱千墨和牧和三人,其餘的人生死未卜。
「鏗」,牧和慌忙之下提劍抵擋,下一刻長劍脫手,他不受控地倒退而出膝蓋完全沒入了雪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可惡!」,牧和擦去嘴角的血跡,胸前的鐵質防具上有幾道抓痕卻不深,但背後已然是血肉模糊,鐵質的防具猶如錫紙般被輕易劃開向內翻卷刺進了血肉中。
牧和強忍著疼痛從懷中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羅盤在上面左擰右擰了兩下放置在了地面之上,面對著呼嘯而來的熊爪他竟然沒有要躲閃的痕迹。
一道冰藍色的長發女子就好像從空間中鑽出來般瞬間擋在了牧和的面前,手掌一抬竟然用那纖纖玉手擋下了那足以撕裂山石的一掌。
那頭熊雖然眼睛不大但那種不可置信的眼神卻讓人看得真切,不光在這頭熊的記憶中從未有過這樣事情就連駱千墨在一旁也看呆了。
這是什麼啊!?看上去這個弱不禁風的身影竟然能夠做到這種地步。
可事實就是如此,那冰藍色身影速度簡直快到了極致,看似輕飄飄地一掌拍出卻讓這頭百公斤重的白熊倒飛而出,撞斷了一棵樹榦后摔在地上掙扎了幾下后昏死了過去。
周圍的白熊也看到了這一幕,這些自以為是的掠食者們竟然齊刷刷地後退了半步眼神中流露出了驚恐,低吼一聲宣誓著主權可沒有一頭敢再上前半步。
「走!」,牧和抱起一人示意駱千墨和喬妙之各自背上一人趕緊離開。
三人朝著一個方向拚命地奔跑,這個時候三人已經來不及回頭看是否後面有白熊追趕。
「我的戰靈堅持不了多久咱們能離開多遠就離開多遠,我知道一個隱秘位置雖然那裡有些詭異但正是能救我們的地方。」牧和說完一馬當先。
「嗖——」破空聲響起,這次的聲音不同於之前箭矢劃過空氣的通透反而有些沉悶,駱千墨眉頭一皺一把拉住了還要前進的牧和使得牧和的身形一滯。
牧和下意識回頭,就在同時一根樹榦就從他腦袋後面貼著他的頭皮掠過,刺穿進了一顆立著的樹榦之中。
冷汗順著牧和的脖頸留下,在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駱千墨后,再次往前急速奔行。
「嗖嗖嗖」,這一次至少有六七道破空聲響起,三人只能趴下躲避。把光禿禿的樹榦當標槍扎恐怕只有白熊這種體型大力量強的直立行走的妖獸才能做到,恐怕它們沒少用這招來對付入侵領地的其他妖獸。
「怎麼辦?」喬妙之臉色蒼白,不知是因為剛才動用魔法消耗過大還是出於恐懼。
「沒辦法了,我得把我的戰靈召過來,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都不用管我,你們兩個人朝著這個方向跑在大約千米之後會看到一個被黑灰色霧氣籠罩的天坑,抓著藤蔓下到天坑中就算脫離危險了。」
牧和說完抽出喬妙之一直懸在腰間的長劍,從王樂身上摸出兩顆藥丸吞咽了下去。
藥丸下肚,牧和皮膚上彷彿蒙上了一層煙霞而且紅色還在逐漸加深。
「隊長,那是血狼丹嗎?那可是......」
「妙之,不要過問,記住我說的,到時候我會為你們爭取一些時間,剩下的就靠你們了!」牧和說這話分明是要慷慨就義,這種現狀下想要全身而退已經不可能,這是他作為隊長所能想出來的唯一辦法。
「可......可是......」喬妙之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的,但看著牧和那堅定的眼神她終究沒有說出口。
「呼......呼......」,不過十多秒鐘牧和的呼吸一息比一息沉重,皮膚的紅色在朝著血紅的方向發展,身高肉眼可見地拔高,胳膊也至少粗壯了一圈,睿智的目光逐漸被冷漠和暴虐所取代,身體周圍淡淡的血腥氣繚繞。
「嗷——」,牧和口中竟然發出了類似於狼嚎的聲音,身形一閃速度較之前快了不止一點半點朝著那些包圍而來的半月白熊群而去。
牧和在來到那白熊群面前時身上的血霧濃郁程度到達了極致,整個人皮膚上有紅色毛髮生長,肌肉膨脹直接撐開了上衣可見這血狼丹的恐怖。
牧和扯掉身上的防具,握著長劍殺入了白熊群中,不多時那冰藍色的戰靈也來到了他的身邊,一紅一藍兩道身影在白熊群中進進出出愣是攔住了這數十頭白熊的去路。
可是白熊的數量太多了,正如牧和所說他能做的只能是暫時攔下他們。
「那血狼丹究竟是什麼?」駱千墨緊攥著拳頭,他想要出手了,雖然可能他會死在這裡但是讓他去置這些人於不顧他無法做到。
「嗚......」,喬妙之儘力不讓自己哭出聲,更咽著看了看駱千墨,「是......是一種刺激性藥物,可以......短時間內賦予人......賦予人血狼的能力,但就是曇花一現初開便敗,現在隊長是在燃燒自己的.......自己的氣血,撐不過多長時間的。」
「那你還不趕緊走!!!」,駱千墨聞言攥緊了拳頭,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他即便出手也不能改變什麼,他現在能做的只有完成牧和的心愿將這些人帶入生還之地。
「我消耗太大體力已經跟不上了,你不要管我快走吧,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喬妙之說完將頭埋在了手掌中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哭了起來。
駱千墨緊緊攥著的拳頭鬆開,他決定了,無論生死他今天都要將這些人護下,若是真的戰死在了這裡那就是命了。
「你待在這裡不要動!一定會沒事的。」駱千墨說完重劍入手,看著聚集越來越多的半月白熊,風檣陣馬踏雪而出。
「你......」,喬妙之彷彿感受到了什麼嗚咽聲戛然而止,看著駱千墨飛速遠去的背影,臉上先是流露出震驚繼而一陣狂喜。
她探出頭去看著山坡下的戰場,雙手合攏默默祈禱著指甲深入肉里卻絲毫沒有察覺。
這柄現在他握著的重劍乃是老馬用磁氣黑鐵專門為他打造的,三個月以來他就是握著這柄劍終日訓練的。
駱千墨跳躍而起調用全身力量一記重劍橫掃而出,他明顯感覺到劍身中好像有什麼噴湧出來了一樣,那頭半月白熊慘叫一聲竟然倒飛而出撞到了一塊凸起的岩石上身體抽搐了幾下竟沒能再爬起來。
這一擊的效果連駱千墨自己都懵了。
「我的力量難道已經到了這般程度嗎!?」駱千墨自己也懷疑,畢竟那是上百公斤,憑藉他的自身力量應該是做不到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手中握著的這柄磁氣重劍了,當時老馬將這柄重劍丟給他的時候他也沒有放在心上數據面板也沒有特別的提示,可現在他確定這柄重劍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磁氣重劍
攻擊力+90
接觸妖獸血液特殊效果激活
特殊效果:攻擊可概率觸發磁氣震蕩效果,震蕩對體積越大的單位產生的效果越強烈
駱千墨看著數據面板多少明白了,之前他使用重劍的時候都是練習劍招根本沒有激活這特殊效果,剛才誤打誤撞之下竟然解開了這重劍的奧秘。
那些之前注意力全部都在戰靈和牧和身上的白熊也因為這一下而注意到了他,幾乎同時三四隻熊爪已經朝他的前胸拍擊而來。
沒有穿防具的駱千墨不敢去正面抵抗,只能是在攻擊與閃躲之間平衡,在確保不被命中的前提下不斷發起著攻擊。
在沒有觸發磁氣震蕩的時候他的重劍哪怕全力揮出對於皮糙肉厚的白熊來說也只能短暫擊退根本無法擊殺。
這個觸發概率在他統計之下也有了大概範圍,大約這個觸發概率在10%~13%之間,這是他在揮出了兩百下之後統計出來的簡單數據。
這三個月打下的基礎此刻效果顯著,在揮出了兩百多劍之後駱千墨並沒有太多的疲憊感反而十分亢奮。
這個過程中他刻意將注意力偏重在了閃躲之上所以身上除了左肩上被熊爪劃開了一道傷口外其他地方都只是輕微擦傷而已。
在沒有觸發磁氣震蕩的情況下駱千墨解決一隻白熊至少需要全力擊打八九下,甚至有些皮糙肉厚的還得再多幾下,兩百多下的重劍揮出倒在他重劍之下的半月白熊已經超過了三十頭。
白熊領地內最多也就有百十頭半月白熊,有接近四分之一折損在了他的手上,再加上折損在血狼化狀態下牧和以及冰藍色戰靈手上的白熊,已經有超過半數的半月白熊失去了戰力。
喬妙之在山坡上遠遠地看著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當他看到駱千墨揮舞著重劍在白熊圍攻中如入無人之境時她內心早翻起了滔天巨浪。
她實在沒有想到在路上碰巧遇到的人會有這般本領,因為激動她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著,在駱千墨身上她看到了絕處逢生的可能。
駱千墨將重劍插入雪中,睥睨地看著距離他不足十米的半月白熊呼出一口濁氣,最初的緊張感化為了興奮,不過十分鐘的時間他將所有練習的基礎劍招全都施展了數遍,對於一些細節又有了新的感悟。
他沒再繼續主動出擊,雖然身體沒有過多疲憊但因為初次實戰的關係他的情緒沒法保持平靜,若是再繼續下去他怕自己精神消耗過大陰溝里翻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