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捉拿罪妖
創世之初,天下二分。
妖族佔據了無痕泉以北的山巒地帶,人族則在以南的平原溪畔築起城牆,與北互不往來。
直至有一天——
北巒鳥獸驚走,南城再無安寧,戰火連綿十年有餘。
人皇不忍生靈塗炭,終應萬民之呼,攜三人約戰妖帝,鏖戰了三天三夜,方踏平無痕泉。
此後,妖都淪陷。
南城迅速吞併北巒,建立空前絕後的大劫王朝!
而當年追隨人皇左右的三個神秘人,在王朝建立后:一個入駐天府,傳馭妖之法;一個封侯拜相,執掌遣妖令;一個建立卻庭,手握懲處罪妖之權。
在皇族與這三大勢力的支配下——馭妖世家爭先崛起,使得整個北巒淪為無間煉獄!
……
百年後——
北巒以南,巫溪山下。
有一隊舉著黑旗的人馬,浩浩蕩蕩的在谷中穿行。
遠遠望去,不論是人或是馬,腰帶或是馬鎧,都掛著錚亮的鐵鏈,每行一步便發出索魂般的響聲,但往往聽見時,方圓一里的妖族已逃無可逃!
然而正是這樣一支可怕的隊伍,卻毫無徵兆的停下了。
為首的騎兵回過頭,遲疑的請示轎子里的人:「翻過這座山便是扶棲隱的地界了,您看……」
話音未落,應聲涌動的微風掀起了轎簾一角。
看到微微翕動的薄唇:「這天下終究是大劫的天下,卻庭緝拿罪妖,還輪不到扶棲隱置喙。」
「是!」
騎兵重新牽動韁繩。
隊伍緊隨其後,密集的馬蹄聲傳遍整個巫溪山。
與此同時。
山頂。
正在小酣的黑貓束起雙耳,張口便吐人言:「是卻庭黑鐵騎的聲音,似乎就在山下!」
能讓卻庭出動黑鐵騎的,必定是只難搞的大妖!
可這方圓十里,除了不知老巢具體在哪兒的扶棲隱,所有的大妖已然被世家捉得一乾二淨。
哪兒還有大妖……!
阿卿驚住了,扭頭看向一旁正在品茶的女子。
在印象里,茗蜃似乎很早便居住在巫溪山中,是個喜著紅衣,美艷曼妙,脾氣很好的妖。
還曾救過被小妖們排擠的自己,因此結識。
後來不知為何,
茗蜃不打一聲招呼便離開了巫溪山,聽說是出去闖蕩,但在小妖們看來,與送死無異。
怪就怪在——她這一趟不僅沒死,還妖力大漲!
許是有緣,回來后與自己很快熟稔起來,美名曰『搭夥』,實則是鳩佔鵲巢,好不落魄。
常常還借茶餘飯後,吹噓她在外頭的壯舉:「小阿卿,可知我為何妖力大漲?哼,人族無情無義,不給咱做妖的活路,那我便先下手為強!」
雖不明白是何意,但她能活著回來,想來收穫頗豐。
直至後來——
偶然間又聽她提了一嘴:「霖州玉家,那就是個吃人的地方,我本不願再回去,可想到那老不死的不知還能逍遙快活多久,便沒忍住殺了回去!吃了他的心肝和精元!」
還清楚記得,說出最後那句話時,茗蜃表情是惡狠狠的。
害得自己幾天幾夜睡不好覺。
後來許是出於愧疚,茗蜃輕笑著開導自己:「『心肝』二字在修鍊之人身上,並非是真的心肝,而是儲存靈力的紫府,那老不死的那麼壞,想來心肝都黑透壞透了,我才不會吃呢。」
如今細細想來——
莫不是因為吸人精元與紫府,才被卻庭盯上!?
阿卿再也坐不住了,跳下節節纏繞的樹根,來到崖邊俯瞰,片刻后回頭質問:「他們是來找你的?」
「呵呵~」
茗蜃歡愉的笑了,「不愧是小阿卿,就是比別的小妖聰明。」
這並非是值得高興的事。
難怪……向來快意恩仇,從不多管閑事的女妖,回來后怎的突然佔山為王,要庇護她這隻黑貓。
感情是被追得沒處去,才借旁人的屋檐避雨。
阿卿氣得炸毛:「你又騙了我!」
當初說好一起下山,結果卻丟下她獨自走了。
如今又故技重施,這是打算將她一塊兒拖下水,真真應了那句『不吃羊肉空惹一身膻』!
「好阿卿~」
紅衣女子徐徐走來,「你仔細想想,我是那種坐以待斃的妖嗎?既然敢回來,那定是有法子應對的。」
纖柔的玉手悄然落下來,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貓毛。
阿卿漸漸舒緩了情緒,半信半疑的看著她:「事到如今,你還能有什麼法子逃脫黑鐵騎的追殺?」
若真有那麼容易的話,她也不必回巫溪山了。
「當然~」
茗蜃眼含深意,「只我一人,的確逃不過黑鐵騎的法眼,可若有替死的物什,就大不相同了!」
眼中的美目突然發狠!
阿卿來不及反應,便被揪住後頸,丟下了山崖!
原來——
她早就選好了替死鬼,欲來個金蟬脫殼!
騙子!!
……
巫溪山下。
黑鐵騎再次停滯不前,與他們遙遙相望的,是一個遠觀素衣淡雅,近看俊逸出塵的八尺男兒。
在這地界,
敢單槍匹馬……不,連馬都沒有的攔下卻庭的黑鐵騎,唯有那一人有如此的膽量和魄力。
光是站在那裡,隻字未提,便已表明了來意。
可比傳聞有趣的多。
轎中人淡然一笑,隨手揭開轎簾,在萬眾矚目之下,飛越過領隊騎兵的頭頂,從容落地。
且看似隨意的將手搭在腰邊,悄然按住躁動的佩劍。
強者之劍生來傲骨,必逐強者。
唯有感應到相當,或是更勝的劍靈,才會蠢蠢欲動。
看來……
此人的確是微生聽。
桑隱微抬下顎道:「卻庭無意冒犯,只是一隻罪妖逃到了巫溪山,我等也是秉公辦事。何況本座記得,巫溪山並非扶棲隱的地界。」
就算要攔路,也該有個正當的理由才是……
「現在是了。」
微生聽平靜的回答,一切都顯得那麼順理成章。
饒是閱人無數的卻庭之主,此刻也有些不淡定了,更別提他身後的那群血氣方剛的黑鐵騎。
玄衣男子冷臉道:「閣下這是要和桑某過不去?」
「庭主言重。」
「是么?」
桑隱看向巫溪山頂,「卻庭前腳剛要上山,扶棲隱後腳便宣示主權,莫不是有意要幫襯那罪妖?」
這個罪名可不小,足以讓人皇下令踏平扶棲隱!
但是在不計後果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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