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又來找茬
「行了，四哥。」坐在裡面的韓愈也被金老四吵得夠嗆，「既然已經是階下囚，就聽天由命好了。」
「嘿，你倒是看得開。」衙役不禁有些佩服眼前這個叫韓愈了。他轉眸睇一眼韓愈身邊這位聒噪的老四兄弟，翻了個白眼，說，「對了，忘了告訴你，今天你哥和你侄女來了，還送了我們家老爺一份大禮。」
「大禮？」金老四一愣，「什麼大禮？我們家一窮二白的，什麼都沒有，就只有……等等，我三哥那混賬該不會為了救我們把姚姚給賣了吧？」
衙役：「……」
韓愈撐開眼，蹙緊眉心，回想起來自己初見金姚時她的模樣。
確實是個美人，要是精心打扮一番的話，一定脫塵絕色。
不過……那丫頭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怎麼可能任由別人擺布呢？
果然，很快衙役就咬牙切齒地瞪了眼哀嚎的金老四：「沒有。」
「沒有？」金老四瞪眼，「那你說的大禮是什麼？我們家可就姚姚這一個寶貝。」
衙役想說不能說，懶得再和金老四瞎掰扯，轉身離開了牢房。
金老四求知慾過剩，一個勁兒喊人，衙役卻沒有一個搭理他的。
過了會兒，衙役又從外面走進來，手中還拎著一個沉甸甸的飯盒。
金老四瞪大眼睛眼睜睜看著衙役打開牢房門走進來，不解地問：「這……不會是我們的斷頭飯吧？」
衙役被金老四吵得鬧心，揉揉耳垂，睇了眼裡面的韓愈：「過來吃飯吧。這是縣太爺特意賞賜給你們的。算是答謝金家那對父女的薄禮。」
「不是斷頭飯？」金老四暗暗鬆了口氣，伸手打開飯盒，拿出裡面豐盛的肉菜，「嚯，這麼多好東西吃。不會有毒吧？」
金老四惡狠狠瞪了眼衙役。
衙役氣得想踹金老四：「這裡是衙門，下什麼毒？」
「哦。」金老四摸摸鼻子，「戲文裡面總說你們衙門裡有被冤死的人。」
衙役解釋無力，催促著金老四和韓愈趕緊吃飯，自己躲一邊涼快去了。
韓愈站起身走過來，睇了眼餐盒裡的食物，蹙緊眉心，沒有動。
「餓一天了都。不管了，我先吃了。」
金老四肚子餓得咕咕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拿起筷子就要刨食。
「等等——」韓愈深吸一口氣，睇了眼外面已經不見的衙役，旋即從懷裡取出一根銀針，分別試了下菜和飯。待確認確實沒毒之後，他點點頭，將銀針收好，「吃吧。」
金老四驚訝地看著韓愈：「沒想到你還隨身攜帶銀針這東西，你也懂醫術？」
「略懂一二。」韓愈敷衍了一句，旋即拿起筷子，夾了塊肉送入嘴裡，「也不知道你哥給縣老爺送的禮物是什麼。」
「反正，只要不是把姚姚賣了，怎麼都好。」
金老四狼吞虎咽吃著東西，言語之間表露出對侄女的疼愛。
韓愈蹙了蹙眉，點點頭，淡淡『嗯』了聲：「你那侄女確實很有意思。」
「你可不能對我侄女動心，我告訴你。」金老四呲牙，「咱們兩個是好兄弟，那姚姚就也是你的侄女，你可不能錯了輩分。」
韓愈哼哼：「你哪點看出來我對你侄女動心了？」
那個女人冷冰冰的，渾身上下有一點讓別人動心的地方嗎？
「我就是舉個例子而已。」金老四杵杵韓愈，「再說了，像你這麼英俊的人。雖然你現在弄了一大堆鬍子，肯定看不上我們家姚姚的。那丫頭，什麼都不會，大字都不識幾個，也不知道將來會嫁給什麼樣的人。」
韓愈沒再和金老四說話，他覺得再聽金老四絮叨下去，自己今晚上就別想睡覺了。
翌日一早，金姚聽著大公雞的雞鳴聲，從噩夢連連的睡夢中清醒過來。
她撫了撫濕漉漉的前額，坐起身，長長舒了口氣。
很久沒做這樣的噩夢了，夢裡，她即使來到這個世界也不停地遭人追殺，並且，追殺她的人居然還是那個來歷不明的韓愈。
是昨天擔心過度了嗎？所以才做這樣怪異的噩夢。
金姚搓了把臉，準備出去打盆水，先洗漱一下。
就在這時，金老三敲響金姚的房門：「姚姚，你起了嗎？」
「哦，爹，我起來了。」金姚穿好粗布衣服，站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怎麼了？爹，一大早的您又要出去嗎？」
金老三嘆了口氣：「咱們今天要搬家了。這個地方，爹是一刻也不想久留了。」
不說這個金姚都差點忘了。她看了眼外面其他住戶，此時已經炊煙裊裊，想必都已經出去勞作了。
她點點頭：「行，咱們兩個一起收拾東西吧。」
金老三點點頭，想著儘快上山，山上有一間破廟，暫且還能住人。他們父女兩個在重新搭建茅屋前，暫時還能有個落腳的地方。
金家的東西並不多，到了差不多晌午時分，金老三便和金姚兩人將東西全裝到了牛車上，準備趕車上山去住。
然而，就在父女兩人要出門時，方氏居然又帶著劉麻子殺氣騰騰衝了進來，二話不說，直接掀翻金老三牛車上放著的被褥。
「你幹什麼？」金老三氣急，狠狠一推方氏，「你這賤婦，還沒完沒了了，是不是？」
「你罵誰是賤婦呢？」劉麻子一把護住方氏，雖然胳膊讓當時金姚傷得不輕，但好歹一雙眼睛還能瞪人，「我告訴你，金老三，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否則你別想就這麼離開水溝子村。」
「你……」金老三人高馬大，抬手就要教訓劉麻子。
這狗日的平時看他女兒的目光就不一樣，很明顯心懷不軌，上次他和方氏一起傷害金姚的事情他還沒找他們算賬，他們倒好，自己送上門來了。
「來人吶，打人啦，要命啦。」
方氏見金老三要動手，立刻開嗓子大吼大叫，叫得周圍的鄰居和村長都冒了出來。
金老三氣急，想動手卻又無可奈何。
這現在金老四還被關在牢里，他可不能再因為打人出事，否則的話金姚肯定會落入劉麻子和方氏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