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遲來的定情信物
韓愈聽金姚的話，微微鬆了口氣，以自己所見，解釋道：「雖然大樂皇商確實未與異族通商，但民間還是可以以江湖人士的身份做買賣的。而且，異族王室也並未全是反對與中原人來往的人，當今大汗就是主和的那一個。」
「主和？」金姚挑眉，「當今大汗年紀應該和你父親差不多吧。太後母族被滅的時候，這位大汗可在位？」
「不在。」韓愈搖搖頭，「現在的這位大汗權力形同虛設，一直沒有實權，真正的實權在大王子桑木那裡。」
「那父子關係想必很差了。」
金姚嗤了一聲，不屑地搖搖頭。
正巧，兩人路過一處賣玉石的攤位前，金姚腳步不由得頓了頓。
攤主的玉石雕刻得非常有意思，上面的花紋栩栩如生，好像要從玉面上跳出來一樣。
攤主見金姚看得入迷，笑了笑：「姑娘也是中原人士？」
金姚一愣，抬起頭，見攤主容貌面相與中原人很像，便點點頭：「攤主也是？」
「正是。」攤主點點頭，拱了拱手，「姑娘看看，喜歡哪一款？」
「您這手藝可不一般呀。」金姚拿起一件玉器看了看，又睇一眼韓愈，心底陡然有了一個主意，「老闆，可否借您的工具用一下，我買下您一塊玉石，想雕一個東西給自己。」
攤主疑惑：「姑娘何必親自動手，工具倒是有，只是這手藝……」
「您就說同不同意借給我就好了。」
「沒問題。姑娘這邊請。」
攤主和韓愈相視一眼，旋即，將金姚和韓愈邀請進了就近的帳篷。
金姚左挑右選，挑了一塊晶瑩的琥珀石，拿在手裡掂了掂：「就這快吧。」
說著，金姚掏出一千兩銀票遞給了攤主。
「哎喲，姑娘，這可有些太多了。」
攤主不太敢接。
「不多。」金姚頗為闊氣地笑了笑，「我要雕的東西有大用，這些錢您就收下吧。」
攤主又看韓愈一眼，旋即接下了銀票，轉身出去忙活了。
「你要用這琥珀石做什麼？」
韓愈見金姚戴好手套，拿起了工具，熟練地雕刻起來，不由得有些驚愕。
金姚總是能給他意外之喜。
「等做成了你就知道了。」
金姚的手法很快很細緻，不過，雕刻玉石是件非常費時費力的事情，沒那麼容易，所以，這一番折騰下來，居然直接到了黃昏。
攤主是個非常熱心的人，中午時分，還幫兩人買了吃的，一塊吃了頓午飯。
「大功告成。」
一番折騰后，玉終於被雕刻好，金姚看著手中巧奪天工的玉塤，滿意地點了點頭。
韓愈瞪大眼睛看著玉塤上面的雕紋，忽然想起之前在金姚身上見到的那個紋身圖騰，再加上那塤的後面還寫了一個小篆字體，他頓時明白了什麼：「姚姚，你這是……」
金姚歪頭，沖韓愈擠擠眼，將玉塤塞給他：「試試看，我給你的定情信物好不好用？」
韓愈失笑，心底滿是感動：「和我送給你的定情信物比起來，你這個似乎要彌足珍貴的多。」
「怎麼能這麼說呢？」金姚握了握手腕上的絹帕，「這是你娘留給你的東西。玉塤沒了我還可以再幫你雕刻一個，但這絹帕這世間可就只此一個。」
韓愈抬手撫了撫金姚的臉，在她額角上親了親：「都好。」
言罷，韓愈將玉塤放在唇邊，輕輕吹奏起來。
悠揚的塤聲穿過大街小巷，讓這一方攤位這一刻變得格外寂靜起來。
但與此同時，韓愈也驚奇地發現，金姚腰包里的那條小金蛇似乎有些躁動。於是，趕緊停下了塤聲。
「你乖一點。」
金姚將腰包稍微拉開一點，餵了點東西給小金蛇，順便拍拍金蛇的小腦袋。
金蛇吃過東西，繼續躺在金姚的腰包里睡覺。
韓愈左右看看這玉塤：「姚姚，這是為何？」
金姚巡睃一眼四下，湊過來，壓低聲音：「這個東西不但是我送給你的定情信物，還可以用來召集毒物，你只要驅動內力，凝神想著你想做的，毒物便會隨你的心意驅使。」
「原來如此。」韓愈將玉塤收好，「姚姚，你給我的驚喜真是越來越多了。不過，這玉塤若是落入他人之手的話，那豈不是……」
「落入他人之後也沒用，別人是吹不響的。」金姚點點玉塤背後的那個字眼，「這個玉塤它是你的獨有物，通常情況下，我們會通過內力去判斷一個人的氣息，我也是用了同樣的方法。」
韓愈對金姚的做法似懂非懂，只能欣慰地點點頭。
「二位可聊好了？」
正說著，這時，帳篷外面突然傳來一個粗狂的聲音。
金姚和韓愈相視一眼，點點頭，旋即站起身，看著掀起帘子的來人：「自然是甚好的。大人這是奉大王子的命令親自來接我們的嗎？」
來人是桑木之前身邊的親信阿武。
阿武一聽金姚這料事如神的語氣就氣不打一處來：「接你們？你們中原人這用詞果然和我們異族不一樣。金姑娘，你是不是對自己太過於自信了，怎麼什麼龍潭虎穴你都敢闖。」
韓愈蹙眉，下意識將金姚拉到身後。
金姚不以為然地按住韓愈的手，拍了拍，沖著阿武一笑：「我自然自信得很。因為我知道，你們異族最是缺乏醫藥，大王子如今身中劇毒，若是輕易怠慢了我，他自己也活不成的。」
「你……」阿武瞪大眼睛，衝上前，就想和金姚動手。
韓愈這時一腳橫過去，用內力將阿武震得不由得後退了兩步。
外面的侍衛立刻拿起長矛長槍，大有在這裡和金姚韓愈對上一戰的意思。
韓愈掃一眼阿武身後的人，冷笑：「這位大人，你也太小看我和金姚了。你以為，就憑你帶的這幾個小兵，就可以輕輕鬆鬆攔住我們？」
阿武本就是來執行命令帶金姚韓愈回王帳的，之所以示威不過是想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叫他們去王帳后老實一點。
但他還是低估了金姚和韓愈，根本沒想到兩人壓根就不吃自己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