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跟誰學來的
亓家在四月中旬,也就是清明過後的第十天,會有祭祖活動。
一家上下老小都要回亓家,跟著亓奶奶去參加墓園祭拜祖墳。
不過這其中並不包括亓淞夫婦,也就是亓硯的父母。
他們夫妻倆自從定居在國外,那就是鐵了心地不想再回來。
大概率只有亓奶奶逝世,才有可能讓亓淞夫婦回來。
亓淞不來,亓硯這個做兒子的肯定就要替自己父親去祭祖。
雖說他也是一萬個不願意,不過他沒什麼法子好溜。
只好心裡安慰自己,就當替他那個不靠譜的爹盡個孝道罷了。
往年都是亓硯一個人回去,亓奶奶看不到宋緋的身影,心裡是高興又不高興。
高興的是,她不用見那個不待見的孫媳婦兒。不高興的是,那個不懂事的孫媳婦兒在祭祖這麼大的事情上都不肯回來一趟,真的是一點教養沒有!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亓奶奶始終沒有提出要把宋緋寫出族譜。
不過亓硯對於這一點絲毫沒放在心上,更別提宋緋還不知道有族譜這一回事。
今年亓硯頭一回帶宋緋回亓家,是為了祭祖。
宋緋沒經歷過這種活動,她父母都是家裡的獨子,也沒什麼親戚,只有在清明時,會去公墓園給爺爺奶奶掃個墓。
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她的爺爺奶奶在她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了。
至於宋緋車禍身亡的父母,宋緋已經沒有多大悲傷的情緒了。
畢竟過去了六年之久,這六年裡她經歷過從天堂墜入地獄的生活。現在她一心只想找到解開謎語的答案,好好活下去。
宋緋坐在梳妝台前,要背挺得筆直,有些出神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遠山黛眉,雙眸瀲灧,微微垂眸時,一顆褐色的痣落於左眼眼尾的眼瞼處。
鼻尖挺翹,唇不染而朱。
鏡子里的亓硯正替她用一根玉簪綰好頭髮,額前幾縷碎發稍有些捲曲,隨著窗外滲透進來的微風輕輕擺動。
睡衣的領口鬆鬆垮垮地亂敞著,露出女人精緻的鎖骨,若隱若現的青紫痕迹透露出一股屬於昨夜的曖昧氣息。
宋緋斂著眸子,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彷彿一副水墨畫,靜嫻淡雅。
她頭一回覺得自己能跟「安靜」這倆字搭上邊,竟也不忍心開口,打破這份恰到好處的氛圍。
亓硯從衣帽間里給她挑了件黑色的修身旗袍,經過了改良,袖口處做了荷葉邊設計,端莊溫雅中又不失一絲俏皮之感。
「阿滿可以自己穿嗎?」
亓硯的聲音如潺潺流水,靜緩緩地淌過宋緋的耳道。
宋緋挑了挑眉,剛想開口跑火車,就覺得自己應該淑女點,配上今天的妝容也該做個人。
「後背夠不到再喊你。」
「嗯。」
宋緋鑽進衣帽間,換下了身上的睡衣。
她多想柔弱幾分,喊亓硯進來幫忙,幫她拉一下側邊的拉鏈。
然而她靈活的雙手輕輕鬆鬆就給自己拉上了,絲毫不帶卡殼。
宋緋:「……」
罷了,這不重要。
隨意選了雙黑色的亮面高跟,搖曳著身姿出現在了亓硯眼前。
「要不要再配個小扇子什麼的?」
她快速眨著眼睛,跟勾人似的。
亓硯有些煩躁,一把拉過她,將宋緋狠狠地按在懷裡,「不需要,外面再套個大衣,就這樣,今天別說話,也別有什麼動作。」
「???」宋緋不明所以,蹭著亓硯的胸膛,抬起頭,翦水秋瞳里都泛著我不理解的情緒。
亓硯抬手捂住她的眼睛,「別用這幅眼神看我。」
「亓硯,你冷漠到我了,我懷疑你不愛我了。」宋緋立馬就垮著個批臉,嚶嚶嚶起來。
亓硯揚起手,又瞅了眼自己好不容易才完成的作品,到底沒捨得給衣服撕了。
而且時間不多了,估計他倆又是最晚去老宅的。
「阿滿。」
亓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薄怒,宋緋一驚,這個狗男人還是第一次用這個語氣跟她講話。
靠!
亓硯凶她?!
亓硯居然敢凶她!
這個狗東西不會真的不愛她了吧。
宋緋的小表情立馬就耷拉下來,規規矩矩地扯著男人的衣角,跟他出門。
一路上都委屈的不行。
車子停在老宅的車庫,一眼看過去,人基本上都來齊了。
亓硯看著宋緋還是皺著臉,嘆了口氣,嗯,阿滿凶不得,一點點態度不好都不行。
「阿滿,看著我。」
「幹嘛?」宋緋故意扭過頭,看窗外也不看亓硯。
亓硯手動給她轉過來,雙手捧著宋緋的臉,在唇上蓋章似的落下一吻。
「阿滿,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的一舉一動對我來說都是致命的吸引,你勾引我的時候,我真恨不得撕了衣服,把你按在床上。」
男人這番話說得咬牙切齒,說得宋緋老臉通紅。
媽的,亓硯血口噴人!
她什麼時候勾引亓硯了!
冤枉啊!
「我沒有勾引過你,你不要含血噴人,我跟你講,造謠違法,在我的律師到來之前,我拒絕發言,保持沉默。」
宋緋警惕地盯著面前的男人。
「嗯,阿滿沒有勾引我。」
亓硯輕笑一聲,又親了一口宋緋。
宋緋正害羞著呢,心裡還有點小變扭,趁著亓硯親她的時候,直接張口咬了下去。
亓硯疼得倒抽一口涼氣,差點沒給斷了。
「阿滿,我疼。」
男人一臉委屈盯著宋緋,倒是叫宋緋心裡生起一股負罪感。
「什麼嘛,你還凶我,我還委屈呢,你惡人先告什麼狀。」
「我沒有凶阿滿。」亓硯矢口否認道。
聞言,宋緋冷笑一聲,「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跟誰學來的?」
「跟阿滿學來的,都是阿滿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