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帝都
本來打算多住些日子,可苑丫頭這些年沒有養好,身子骨落了許多病根,她打算早些把她帶回去好生調養,否則再往後上了年紀,就不好醫治了。
方若曦愣住了,不敢相信眉婆婆竟然答應她了,反應過來恭恭敬敬行禮,「多謝婆婆,小女一定按時過來。」
隨後方若曦就道了別,眉婆婆自然不留她。
余淑苑得到玉為吊墜的繩結時,認出來了,「阿婆,這個怎麼會在你這兒?」
她記得這枚繩結是通過袁卿賣出去了,還是一兩多一枚呢,她不由想,難道她做的那些買賣都是阿婆在成全她?
想到這余淑苑有些失落,覺得自己不僅沒有自力更生,還讓身邊的人為她操心。
「是一個姑娘送給我的拜師禮。」
余淑苑詫異,「拜師禮?」
那怎麼會選她做的繩結做拜師禮啊,多不……體面啊。
眉婆婆親自把繩結給余淑苑戴上,「你這丫頭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己的手藝這麼好都不知道,你這個結做的很不一般,可別再十文錢賣出去了,不值當。」
余淑苑有些無措的看袁卿,袁卿就笑她,「淑苑,眉婆婆眼光好著呢,你那些繩結做了都攢著,以後可能會成為權貴們爭風相比的奢侈品呢。」
余淑苑,「……」氣鼓鼓,覺得袁卿在笑話她~
袁卿倒是才知那方若曦竟是為了眉婆婆而來,高價買那麼多繩結也是為了從中挑出一個最好的最適合眉婆婆的來。
袁卿想不明白,方若曦可以說是一個驕養大的小姐的,怎也擺脫不了刺繡,還得尋眉婆婆拜師?
眉婆婆便解釋了她的疑惑,「這個方七小姐,她這是想嫁到帝都那邊去,才找上來的。」
袁卿瓜子嗑歪嗑到了牙,「帝都?」
原諒她沒見識的樣子,實在想不通這刺繡跟嫁人有什麼必然聯繫,還是嫁到帝都,不過是一個鎮上的姑娘,出過巫坪縣嗎?就好比姑娘鄉下嫁到鎮上,鎮上嫁到縣裡,這都是高攀,可好歹是隔著不太遠,這帝都……她只知道帝都要往南走。
「沒錯,帝都是皇帝陛下所在之地,裡邊權貴多如牛毛,走一步遇上的都是惹不起的官宦人家,五品大臣。」
眉婆婆解釋得詳細了點,因為發現不止袁卿,周邊的人都期待地看著她,期望她多講一點帝都的事,她理解,畢竟在這偏僻的北方,他們一輩子連帝都的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
袁卿其實沒仔細聽眉婆婆的話,她的心思已經想到——
「難道這方七小姐是認識了帝都來的少爺,傾心對方所以…?」
眉婆婆詫異,「你竟然猜出來了,袁小姐果然聰慧。」
袁卿摸摸鼻子,「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不然那方七小姐怎麼可能會憑空想嫁到帝都,除非是她跟前有那個可能性。」
眉婆婆點頭,「不錯,據說是帝都的五品官家的嫡少爺,那位少爺犯了錯被他父親懲罰巡查家中產業,來到北方后遇上土匪落了難,被方七小姐所救,二人便由此生了情愫。」
在場女子較多,都聽得一臉痴迷,哎呀呀,這不是話本里的愛情故事嗎?
袁卿卻覺得哪有那麼簡單。
「她在為成為這位嫡少爺的妾而努力。」
而不是妻。
聽了眉婆婆這般說,袁卿心想果然她當初的宮斗劇不是白看的。
高門大戶極重身份地位,子女婚事講究門當戶對,五品官家的少爺,還是嫡子,怎麼可能娶偏遠鎮上的小姐為妻,為妾人家都嫌棄拿不出手。
所以這位方七小姐才會三顧茅廬,只為學一樣拿得出手的技藝,她求眉婆婆所教的,正是當初眉婆婆入了宮裡的綉品綉法。
櫻桃聽得搓手臂,「這種人家嫁進去像是遭罪的。」
眉婆婆頷首,「各有各的難處。」
她一挑眉,「你怎出現在這裡?作業完成了?」
櫻桃訕笑,「婆婆我就是過來放鬆放鬆。」
隨後一溜煙就跑了。
眉婆婆無奈搖頭,「你這兩個姐妹的脾氣剛好相反,一個喜鬧,一個喜靜。」
袁卿陪笑,「這段時間辛苦婆婆了,她們愚笨,學的太慢了。」
她這話眉婆婆卻是不贊同,「要說愚笨倒不至於,尤其是你妹妹,小晴那丫頭天賦不錯,以前沒有細心學過,還學岔了,糾正過來后可以說是突飛猛進,櫻桃本來功底就好,我教她蘇綉她也很快就掌握了要門。」
這還是眉婆婆第一次誇獎兩人,教給兩人的綉法都頗有不同,既是一起開店,就不需要兩個一模一樣的師傅,一人一個長處,才相得益彰。
「真的?」她是看不出來有多大進步啊。
「當然,我還能說假話不成,你看不出正常,現在我都是讓她們在碎布上練習,等做成成品,你就知道與以往的區別在哪兒了。」
「哇,那就我等著了。」
眉婆婆看袁卿開心的樣子,「你自然是開心,她們做好了都是你穿的。」
袁卿洋洋自得,「沒辦法,誰讓我這麼討喜。」
眉婆婆噗嗤笑了,袁卿小姐跟她家小姐是真像啊,一樣的活潑開朗,甚至這袁小姐更有意思一些,她身上有好多新鮮事物,腦子裡天馬行空的東西太多,就憑那廣為流傳的說書故事,都能知她是個妙人兒。
「婆婆,真不打算跟我們一起過年?」
袁卿看著眉婆婆給她家準備的年貨,那是一大山,忽然就明白了梁莜的大手腳。
「不了,我和苑丫頭兩個人能行,你別操心我,我還能被虧待了啊?」
「那我們初幾頭來看你們。」
「不急,到時候如果雪大了,路不好走就別來。」
「我心裡有數的。」
這次回去袁卿還叫了幾車碳,全村七十二戶人一家分了十斤以表心意。
同時在過年之前袁卿也收到了各家送來的新年禮。
周小胖家最土豪,給她家抬了半頭豬。
「這使不得,你太客氣了,自己家夠吃嗎就給我家拿來?」
周大錢臉上滿是憨厚老實,「袁老闆,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我家可是買了五頭豬來殺。」
袁卿都愣了一下,「你家吃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