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真假千金
顧念只要對一件事上心，那必然是拼盡了全部的精力。
說好輔導余伊冰的功課，在半個小時內，就給她制定了一張完美的計劃表。
時間精準到每分每秒。
拿給余伊冰看的時候，她一臉茫然地看著顧念，指著計劃表問她：「我都……沒有休息的時間嗎？這安排的似乎……有些……可能……不太合理。你真的太壓榨我了……」
「不合理嗎？」顧念拿起來，仔細端詳著：「我覺得很合理啊！你看這裡，不是給你留了半小時的午休時間嗎？還有這裡，去衛生間的時間也給你留出來了；還有這！只要你學習進度跟的上，一個小時肯定能擠出多餘的休息時間。所以，別再說我壓榨你！楊白勞什麼的，我和他根本不在同一條水平線上！」
余伊冰頭上一排黑線，好無語，但是又無力反駁。
「顧念，能不能時間再給我放寬一點點？」余伊冰伸出手指，在空氣中比較著。
「放寬一點點啊……」顧念斜眼看她，瞳孔中的余伊冰在飛快地點著頭。
「不行！」
「為什麼！」余伊冰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控訴地看著顧念。
「顧扒皮！」
「還想不想要個好成績了！只要你這段時間用功，我保證你考試成績排名可以進全校一百！」
余伊冰瞪著兩隻圓圓的大眼睛，一臉的不信：「顧念，你當心風大閃了舌頭，前一百名我不想了，但是，如果真的把我的成績可以提高，這份計劃表，我認真執行也沒什麼問題。」
「那就行！」
顧念猛地一拍余伊冰的肩膀，嚇了對方一大跳。
「那余小姐，咱們就按計劃行動吧！」
「……好。」余伊冰沒有底氣地應到。
對顧念說的話，其實並不敢完全放在心上。
計劃執行了三天，余伊冰才深刻體會到什麼叫水深火熱。
顧念每給她講解一個知識點，第二天，準會開始測試她，各種各樣的題型，變換、分解著來。
有時候她也覺得很奇怪，顧念究竟是在哪裡找到的題目，好多的題型，她真的是前所未見。
計劃執行的第五天，余伊冰覺得自己就像是陽光底下晒乾的菜葉，耷拉著腦袋，被顧念的題海戰術榨乾了身體里的最後一點兒水份。
「快來做題！」
「緩緩，你讓我先緩緩。」余伊冰伸出一隻手，搖晃著代替自己反抗，速度像是最低檔的風扇葉子。
顧念低下身子，捲起余伊冰耳邊的一從捲髮，大發慈悲道：「這幾天你都執行的很好，那我就大發慈悲讓你多休息半個小時吧。」
余伊冰立刻來了精神，忽地從桌子上挺直身子，感動的都快要落淚了。
「顧念，你這個顧扒皮終於有一點兒人性了！」
顧念在桌子底下輕輕地踢了她一腳，笑罵一句。
隨後收斂起臉上的笑容，沉靜道：「余伊冰，我給你定製這麼嚴格的計劃表，又想過放棄嗎？」
余伊冰垂下眼瞼，看著十根手指在桌子下扭曲聯結再分開，想了很久后回道：「……沒有。」
沒有想過放棄。
在自己覺得堅持不下去，躺在床上思考著，第二天要告訴顧念她選擇放棄的時候，總也無法開口。
支撐著她的，是來源於顧念身上的那股韌勁，自己也想像她一樣，不懼怕任何的困難。
放棄其實也不簡單呢？
那是對曾經自己做出決定的否認，她不想看到自己一直都是以失敗者的姿態站在自己的面前。
曾經的自己，沒有那個勇氣也沒有那個信念。
但是現在，顧念給了她一個積極向上的榜樣。
她覺得，或許有一天，在顧念沒有依靠的時候，她可以站在她的身邊，拍著她的肩膀告訴她：我一直都在。
而不是躲在顧念的羽翼下，為她掃平一切。
那些顧念沒有說的，但是做過的事情。她永遠都會銘記在心上。
哪怕，哪怕她不需要。
顧念，謝謝你！
余伊冰在心底無聲地說道，她相信顧念，總有一天，會接受到自己的這份感激！
「那就好！」顧念看著回過神的余伊冰，從身後拿出一塊甜點，放到她的面前：「這是給你的獎勵！繼續加油啦！」
余伊冰甜甜地笑著，挖出一塊，第一口遞給了顧念：「給，這是尊師禮！」
顧念低頭咬住了，那塊蛋糕，很甜！也很美味！
半個小時后，余伊冰滿血復活，顧念在一邊看著她筆下如神，眉眼都帶著些許的快意。
這種給予她人幫助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顧念感覺那塊蛋糕甜甜的餘味還未從口中消散。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這一刻，都顯得格外珍貴！
「余伊冰，考試結束后，要去遊樂場嗎？」
顧念的話，讓余伊冰停下了手中的筆，對方的眼睛像是鍍上一層水光，亮晶晶的。
「可以嗎？真的可以嗎？」余伊冰拽住她的袖子，好似非常害怕顧念反悔：「說來，我還從來都沒有去過。好想現在就去啊！」
說完看著顧念：「顧念，你應該去過很多次吧！」
顧念剛想搖頭，自己確實從來都沒有去過。
小時候，自己從來都是一個透明的，表妹一家的快樂，她永遠都是那個被忽略的，那些羨慕，最終還是淹沒在恨意當中。
後來，等真正可以去享受的時候，她又將自己關入另外的一個牢籠當中。父母的離世，彷彿讓她失去了獲得快樂的勇氣。
她覺得自己不配擁有快樂！
但是，原主的記憶中，好像已經去過很多次了。
搖頭換成點頭：「……去過。但是是很早的事情了。這次，我想和你一起去！」
余伊冰握著顧念帶著涼意的手，攥進手心裡：「嗯，我想去！」
話剛說完，余伊冰不用顧念提醒，自己埋頭於學習中，顧念坐在她的身邊，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大腦頓時停止了轉動。
正是因為這樣，讓她想起上一世，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和他走完一生的人。
這一世，他又會在哪裡？
「顧念？顧念？你想什麼呢？這麼入迷。」
余伊冰推了推顧念，自己卷子都寫完了，等著顧念給她批改，卻發現她在發獃。
只是那表情里，有著纏綿悱惻的哀怨……
想的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