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微醺
這句話回完,余意忽然就被那張操場照片給勾起了一些不一樣的心情。
最近也沒什麼事情,她何不回趟老家呢,外婆那邊定然又給她做了好看的衣裳了,外公定然又要拉著她去認識公園裡的那些小朋友了,爺爺最近練了太極拳了,前天還和她開視頻讓她看,想必這次見了面定然會拉著她也練一練。
單單是想到老家的幾個老人,余意心裡就像是忽然被掬了一把清涼的泉水,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隨後起身打算回去收拾東西。
她要回老家的事情,夏女士非常支持,催著她收拾了行李,連夜把人送去了機場,這些日子母女二人日日相對,很明顯夏女士對她產生了厭煩。
老家的生活和余意所想的一樣,愜意到讓人恨不得一直停留在這裡,不去管那些外界的喧囂。
余意的老家在紹於,南方的一個小城市,風景很不錯。
回來的第一天,她先去了外公外婆家,如她所料,外婆給她做了不少的新衣裳。
外婆年齡大了,不想要管手裡的那個服裝公司了,夏女士又是個懶散慣了的,自然不願意接手,所以這個服裝公司便落在了余意的手上。
當然,由於公司現在有人在管理,所以她也不常去管,只偶爾想起來的時候過去瞧瞧,這公司開了這麼多年,不僅沒有倒台,反倒是銷量利潤和口碑都很不錯。
自從外婆不管這些事情之後,就開始沉迷於給余意做衣服,旗袍,禮服,平時穿的家居服,余意的絕大部分衣服,全都是出自於她的手。
余意直播的時候女粉們經常看上她的衣服,但一問全都是她外婆做的,沒有鏈接,於是每次直播的時候,都有人在下面刷想要一個會做漂亮衣服的外婆。
外婆有時候也會看余意的直播,對於粉絲們的言論自然都能看見,也格外的高興。
在外婆家待了一天,又去爺爺奶奶家呆了一天,余意打算去鎮上逛逛。
鎮上其實能逛的地方不算多,余意比較想去自己高中學校看一看,她這人性格不錯,所以從小到大身邊朋友不少,但如今這麼多年過去,當初的朋友忙於工作的忙於工作,結婚的結婚,生娃的生娃,還真沒怎麼經常在一起聚過。
這樣想著,余意便給高中時的同桌宋橙打了個電話,那邊聽說她回老家來了,興奮的尖叫,「真的假的,現在在哪呢,我跟你說,我這整天在家裡悶得都發霉了,我去找你。」
「把我乾兒子也帶來唄。」余意笑著道:「我乾兒子該想我了。」
那邊輕啐了她一下,「你在家裡待幾天?」
「一周左右吧。」
「那今天不帶他,咱們兩個好好聚聚,等下次再帶他去找你。」
也行,按照余意對宋橙的了解,這人沒有一兩個小時是趕不過來的,於是她自己去學校里逛了一圈。
周六,學校里沒什麼人,加之餘意帶了口罩,另外她也不是明星什麼的,倒也沒引起旁人的注意。
在裡頭逛了一圈懷念了一番當初高中的時光,從裡面出來就去了學校門口的一家奶茶店等宋橙。
宋橙比她預料的要稍微快一些,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這傢伙就到了,依舊是風風火火的像個小炮仗,一看到余意就立馬撲上來把人抱住了。
「我的天,寶貝,你可真不仗義,回來也不說一聲。」
余意抿唇笑笑,摸出個紅色的小盒子來,「給我乾兒子帶的禮物。」
兩人的關係不需要客氣來客氣去的,宋橙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跟你家那位什麼時候結婚,我家那小子現在整天纏著我要妹妹,你生一個,回頭他倆也算是兄妹了。」
宋橙並不知道殷戎的身份,她和余意的大學不是在一個城市讀的,所以當初余意只和她介紹過殷戎,她跟殷戎卻是並未見過面。
余意倒也並未瞞她,三句兩句將她如今跟殷戎之間的事情解釋清楚,聽的宋橙目瞪口呆,「不是,現在還能有這種事情?」
她顯然有些不太能夠接受,「那你就這樣算了?」
「那個女人懷孕了。」
這句話很顯然作用不小,宋橙有些無語,抬手按了按太陽穴,「但那是因為他不記得你了。」
「對。」余意聳聳肩,淡淡道:「所以我那天遇見他們,說的那些話已經提點他了,我們之間的事情不是什麼秘密,他若是有心,完全可以去查。」
這句話後面還有一句話,宋橙知道,她太了解余意了,這句話後面應該跟上一句——他查到什麼不重要,他記不記得起來也不重要,但我們之間是不可能了。
余意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即便殷戎是因為出了事情傷了腦子,但別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是事實。
兩人面面相覷好一會兒,宋橙一拍大腿,「走吧,請你喝酒去。」
兩人去了學校不遠處那條街上的一個酒吧,這酒吧是宋橙朋友開的,知道余意酒量好,不容易喝醉,所以宋橙半點不擔心,上來就點了不少的酒。
宋橙陪著余意一杯接一杯的喝著,嘴裡還說著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種話想要安慰她。
但也沒能安慰太久,宋橙接到了家裡的電話,說是孩子有些不舒服,現在要去醫院一趟。
於是她慌忙要趕去醫院,余意要跟著一起,被宋橙攔住,「你就別去了,沒什麼大事,就是有點拉肚子,我點了這麼多的酒不能白瞎了,你繼續喝就是。」
這倒很符合宋橙的性格,余意無奈,送她坐上車之後又回來喝,點的這些酒喝的差不多了,臉頰才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她旁邊站了兩個穿著短裙的年輕女孩,一聲一聲的聲音甜甜的喊著哥問酒保,「哥,那男人是你們這的工作人員嗎?」
余意順著這女孩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不遠處的卡座,一個穿著黑襯衫的男人衣袖挽到小臂上,金色的紐扣從領口鬆鬆垮垮的解開兩顆,皮膚很白,但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面上泛著淡淡的粉色,有些微醺。
黑色碎發,不長不短的剛好垂在眼皮上,從余意這個方向看過,看不清這人睜著眼還是閉著眼,那燈光剛好打在他臉上,余意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