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推心置腹
丁小鈴如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從某種程度上講,她這唯利是圖和物盡其用的思維,做買賣還真挺合適的。
「你倆在那嘀咕啥呢?」小桃看他倆說個沒完,也支起耳朵湊過來。
「沒什麼,說李三和賈大人誰長得俊呢!」
小桃一聽就翻了個白眼,「……你這人,除了看錢就是看臉,還有沒有點別的了?」
丁小鈴聳聳肩,「別的東西?不實在呀!」
「……」
她說得似乎是渾話,細想卻又自有一番道理。小桃搖搖頭,深深覺得自己如果再跟她在一起廝混,只是早晚的問題,思想非被她荼毒了不可!
李三顯然也不認可丁小鈴的觀念,乾脆豎起耳朵聽劉執和賈真的談話。
「清清,你真是我的智多星!本地各商家納稅額不少,官府逢年過節發放補貼優惠券回饋,也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好事了。」
賈真佩服地看著劉執,「清清,你身為女子,有這種見地,就是很多男子也比不上。」
那眼中放光,好像還有點別的。
李三扁扁嘴——劉執確實很優秀,別人傾慕她也很正常。
劉執卻並沒有因為賈真的話露出什麼得意忘形的神色,反而笑道,「賈大人,你這話說的,彷彿女子生來就不如男子一樣。」
賈真是真心誇讚她,劉執這麼說多少是有點兒不解風情了,但李三卻覺得她說得很對!
賈真說這話不是歧視女子又是什麼!
賈真聽劉執這麼正式地稱呼自己,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忙解釋道,「是我失言了,清清勿要見怪。總之這次要多謝你幫忙出謀劃策,才將這乞巧節辦得有聲有色,吸引了比往年更多的外地客人前來遊玩,帶動了整個臨安的商業發展。」
「賈真,這也是因為你是個真心實意造福百姓的好官,若是其他人,這方案也未必會通過。」
「清清,你聽說京城裡的事了么?」賈真沒有回應劉執這句話,反而話題一轉,說到了其他事上。
劉執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壓低聲音道,「……聽說了。」
賈真認真地看了她一眼,「清清,我得儘快回京。」
他這樣說,劉執能理解,卻也有些驚訝,「賈丞相都左右不了皇上的想法,你回去又能怎樣?」
「最起碼可以覲見聖上,說說我之見解……清清,你二叔不是只聽信讒言的昏君,應當聽得進去一二。」
「哦?你這麼覺得?」
劉執也回看他,微微一笑,似不在意道,「我還以為你們賈家一直看不上他呢!」
「清清!」賈真低呼一聲,沒想到劉執這麼敢說。
意識到自己有些激動了,他呼出一口氣,壓下聲音,「清清,你我二人並不是外人,其實就連很多外人也看得明白……你說得沒錯,家父確實一直中意恭王爺,奈何他不是先帝之選。」
恭王便是劉執的父親。
「皇上登基后明顯是要分勢,可陰差陽錯之下你我兩家又得以聯姻,他如何不憂慮。」
「哦。」劉執神情淡淡的,「賈真,你還挺會換位思考的。」
從她的臉上著實看不出什麼,賈真只猶豫了一瞬,便道,「我不知父親何意,且只說我自己,我沒有二心,只有天下百姓蒼生。」
這時已經走到茶樓門口,劉執回身囑咐小桃招待李三,隨後徑直向二樓走,「賈大人,請!」
這二人後半程一直是竊竊私語,李三啥也沒聽到,此時劉執又毫不猶豫地上樓了,李三心裡不是滋味。
對小桃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小桃張口想說主子特意交待讓他喝下茶,一會兒有事跟他說,可看著賈真和劉執二人上樓的和諧背影,又存了私心——反正他自己要走的,又不是自己攆的。
便道,「也好,這是后廚給你和小豆子留的糕點,李掌柜拿回去。」
「多謝。」
丁小鈴抱著肩膀看著李三落寞的背影,嘖嘖兩聲,自言自語道,「……李三這抗打擊能力真不行,不戰自敗,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二樓,劉執給賈真沏了一壺茶。
賈真坐定,喝了一口,繼續剛才的話題,「清清,你信不信我?」
「信。」劉執也喝了一口茶,簡短道。
「清清!」見她對自己如此信任,賈真有些驚喜。
「所以,你想通了?你我的婚約勢必要解除。」
聽她淡淡地說出這句話,賈真的驚喜瞬間轉為憂慮,「清清,我想知道王府是怎麼想的?」
看來今天是攤牌局。
劉執轉動著茶杯,「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你信么?」
「……」
賈真愣愣地看了她一會兒,「……信。」
「我只能告訴你我和你一樣,但我不敢保證我父兄。」
「你為什麼肯告訴我這些?」
賈真心中有些激動,只是面上不顯,「你不怕我說出去么?」
劉奉最近在京城裡動作頻繁,惹得皇上坐立不安,胡亂用人,都失去判斷了。
「怕?怕什麼?」
劉執渾不在意地笑笑,「若賈丞相和我父兄是一個戰壕的,都反對二叔,你還能大義滅親弒父不成?若不是,那瞎話也早就編排出去了,看京里這情況二叔也有些信了不是?還用得著你傳么?」
看她氣定神閑的樣子,賈真好奇道,「……清清,你無論何時都是這麼沉穩,你真的不怕變天么?」
「很多事就算怕也會發生,不是么?」
賈真長處一口氣,點點頭,「沒錯,但我們可以想辦法改變。要是父親能轉變思想就好了,不知為何他對你二叔如此看不上眼。」
「賈真,你也夠敢說的了。」
劉執哈哈一笑,「我倒覺得,賈丞相恐怕是對當年皇爺爺的賜婚一事有所不滿。」
「哦?」
賈真倒是沒往這個方向想過,奇怪道,「何以見得?」
父親貴為丞相,應該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耿耿於懷罷?況且他和母親感情十分和睦,再者這事是先帝所為,與皇上何干?
「具體情形我也不知,只聽哥哥說過,每每皇上賜婚,賈丞相均要施以干擾,原因卻不得而知了。」
劉執搖搖頭,感慨,「就連你我二人的聯姻,不也是賈丞相干擾的結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