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兔肉

另一邊，木棉買好韭黃，又在集市裡買了些綠豆便回家了。路上遇見個去鎮上賣獵物的獵人，木棉便向他買了一隻兔子。回到家時已是晌午，李長淵那廝不知道幹啥去了不在家，其它人都在。木棉進屋時，顧月娘正忙著綉帕子，鳳大山腿傷了不能動，但也在旁邊幫顧月娘理線頭，兩個小的本是想去挖野菜的，但早上木棉出門時攔了下來，如今坐在坑上正一起玩遊戲。見木棉進屋，顧月娘便起了身：「外頭太陽大，熱壞了吧？娘給你去舀點涼水來解解渴。」木棉趕緊阻止了她，這生水她可不敢喝：「您先別忙，我剛去山上轉了一圈，竟找到個兔子窩，這不，我去鎮上賣了幾隻兔子得了不少錢，這一隻留半隻在家，還有半隻我等會兒帶去李嬸子家，也讓她們嘗嘗味。」起初顧月娘多少有些不捨得，一隻兔子可值不少銀錢。但最終還是被木棉勸服了。木棉又說自己餓了，讓顧月娘給她做午食。家裡沒有吃午食的慣例，但架不住顧月娘疼女兒，便應著去做飯了。鳳大山見木棉竟打了野貨來很是驚奇，便問起木棉來，木棉是個膽大心細的，她在路上碰見那獵人時早就問好了。於是當下應付鳳大山的話也是駕輕就熟。不僅如此，她還和鳳大山套話學了不少打獵技巧。等說得差不多了，木棉去了李嬸子家。李嬸子家就在老鳳家的隔壁，離木棉家也不是很遠。木棉扣響門扉，李嬸子很快迎了出來。「木棉啊，快進來。」李嬸子微胖的臉掛著和善的笑容。木棉卻搖搖頭：「嬸子，我就不進去了。」說著從懷裡掏出一些碎銀錢，「這是之前問您借的錢，謝謝您當初伸出援手。」李嬸子以前對木棉的印象並不好，準確地說這個村子里的人對木棉的印象都不太好。但如今瞧著木棉這樣懂事知禮，李嬸子倒是對她有了很大的改觀，這人啊，一經事那就開竅了。李嬸子客氣道：「不急還，你家房子也還沒修呢，不急還。」木棉笑道：「我來您這兒也是為了這事，今兒個我在山上找到個兔子窩，賣了好些銀錢，想著李叔人緣廣，想請他幫我找幾個小工，把我家那廚房和堂屋修繕修繕。」李嬸子眼睛一亮，這幾天秋收忙得差不多了，正是農閑時候，家裡幾口子可都閑著呢。想著她就道：「找什麼別人啊，你家屋子修繕也不難，你叔和你哥幾個如今都空著呢，叫他們去就行。」木棉其實就是這麼打算的，李嬸子家三個兒子如今都是青壯年，正是能用得上力的時候。木棉遞上半隻野兔子道：「那就拜託嬸子一家了，這半隻兔子您和家人嘗嘗味。」李嬸子不肯接：「你家如今正難，這兔子自己留著吃。」木棉自是不肯。正推拒間，矮矮的土牆邊出現一個高壯的女人，正是鳳家大房的徐氏。

徐李兩家就隔了一道矮土牆，所以，徐氏早看見兩人在門邊客套了，她嚷道：「死丫頭有好的竟給外人吃，她不要不如給我啊。」說著徐氏就從鳳家那邊繞了過來，她一把將李嬸子手上的兔肉奪了過去：「也有臉吃我家的兔子肉，也不嫌臊得慌。」李嬸子氣得說不出話來，木棉可不會讓徐氏討了嘴上便宜去，她這人就是愛斤斤計較。她冷笑道：「我的兔肉何時是你家的了？」徐氏撇撇嘴：「雖然我們分了家，但我也是你長輩，我婆婆還是你奶，你這兔肉就當孝敬我們的吧。」說完就冷哼著要走。木棉也不攔，只忽地伸了一下腳，徐氏昂著下巴一個察，便哎喲一聲栽倒在了地上。木棉嗤笑道：「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分家文書上可是寫著從此兩家毫無瓜葛的。再說了，我姓木，可不姓鳳，沒有你們這些沒臉沒皮的親戚長輩。」說著就把兔肉從徐氏懷裡拿了回來：「你要是想讓這兔肉變成你家的，那以後就跟著我姓木好了。」說著又把兔肉遞給李嬸子：「嬸子你快進去吧，這兔肉紅燒正好，給幾個哥哥和李叔下酒吃，這兔肉給了您就是您的，要是有人來搶您就報官。」李嬸子本就氣惱徐氏，如今也不客氣：「你說的是，這兔肉可是你好心送我的，我一定好好享用，饞死有些沒臉沒皮的。」李嬸子說完，默契的和木棉對視一眼，便關門進了自家院子。這一番連諷帶刺的，徐氏氣得哇哇叫，可她到底不敢和木棉正面幹上，她打不過啊。木棉冷眼看她，記吃不記打，她嗤笑著顧自走了。她到家的時候，顧月娘的午食也做好了。紅燒兔肉、另還有一盤野菜，照樣是鹽漬涼拌的。顧月娘的手藝還挺好，屋裡飄滿了香氣。木棉進屋時兩個小的正饞得流口水呢。李長淵也不知去哪兒了，等了會兒一直沒回來，便給他留了一些出來，然後一家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起了午食。兔子肉不油膩，吃得倒也不會拉肚子，木棉感覺自己好久沒這麼大口吃過肉了，一時還真吃出了大餐的感覺。正吃得愉快，門外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就在眾人以為是李長淵回來時，余氏和鳳大林大喇喇走了進來。木棉趕緊扒拉光碗里的最後一口兔肉，又把桌上剩下的兔肉送進兩個小娃的飯碗，她催促道：「快吃快吃，再不吃狼要來把肉叼走了。」余氏一進屋便聞見這滿屋子的肉香味兒了，看著鳳君寶和鳳君儀兩人狼吞虎咽的吃兔肉，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這賠錢貨也配吃肉？老娘都沒得吃呢！余氏強忍著沒有上前搶過鳳君儀的碗，慈愛地看向木棉：「棉兒啊，奶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