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負責
「不!你不用負責。」木棉脫口而出,她可不是古人,她不願自己後半生的伴侶是因為這種無稽之談的理由娶她,木棉囁嚅著嘴唇,「如果要說責任的話,也是我的負責,是我不小心........但是,我不想負責。」這話實在有點繞,但李長淵聽懂了。她的意思是,她不願嫁給他。也是,自己這樣天天被人追殺的人,何苦拖人家下水。「好,我聽你的。」李長淵道。不知道為什麼,木棉就是從這平淡無奇的四個字裡面聽出了那麼一丟丟的悵惘,而他那雙墨眸里也確實漾著一絲往常見不到的落寞,難道自己思考的方向錯了?讓她想想,會不會是李長淵他現在急切地需要一個普通百姓的身份來隱藏自己?畢竟他的仇家都派了那麼多人來追殺他了,對方勢力顯然很了不得,李長淵雖看著也不簡單,但明顯他是處於弱勢的一方。「李大哥,你是不是........」木棉躊躇著,不知道怎麼開口,想了想才道,「你的仇敵是不是很厲害啊?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李長淵倒是沒想到木棉會這麼問他,他微微頷首:「嗯,很厲害。」他的敵人又何只一個?「那你豈不是很艱難?」木棉又問。艱難?李長淵認真想了想,好像從母親死後,他的日子就沒有一天是不艱難的,能活下來已經是老天的眷顧了。想到自己已逝的母親與親人,他艱難點頭,目中難得泄露出真實的情緒,寂寞而悲傷。木棉呆了,他應該是走到困境真的很難吧?想了想,她決定道:「李大哥,不如我們做合約夫妻吧。」「合約夫妻?」李長淵目露訝異,「你........」木棉又道:「是啊,你呆在大羅村也需要一個身份,你就繼續以我夫君的名義呆在我家。等你離開了,我們的合約就作罷。到時男婚女娶各不相干。」李長淵看向木棉,小姑娘的眼睛很漂亮,哪怕夜色如墨,他也能感受到那雙眼睛里的光亮,那樣真誠善良。她應該是怕他心裡有負擔所以才說等他離開合約作罷這樣的話吧?也是,畢竟自己之前說不願意娶她為妻還一走了之,絲毫沒考慮過她的處境。他到底是虧欠了小姑娘的,女兒家的清白那麼重要。雖然她只是個小農女,但他能看得出來,她是個驕傲且自信之人。如今,她這樣小心翼翼地說什麼合約夫妻,一定是這些天大羅村的村民說些難聽的閑話,讓她不好受了。不然,怎麼會有女子不顧自己的清白要和他做什麼合約夫妻呢,太荒謬了。想及此,李長淵心中生出歉意,他雖有萬般身不由已,但始終是對不住她:「就照你說的來吧。」木棉見她一臉愧疚地看著自己,以為自己猜對了,他果然是急需一個隱藏的身份,又覺得這樣做對不起她。木棉毫不在意的揮揮手:「李大哥,其實這合約對我也有好處。你不知道,自你走了后我母親就已經廣托鄉鄰為我再擇夫婿,我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我不願舍了我家人嫁去別家,可換位思考,人家也一定不願拋棄家人入贅我家,拋棄家人。如此想來,我現在根本不是成家的時候,我現在也只想努力賺錢讓自己變得強大,能夠保護自己保護家人。到那時,哪怕不嫁人,我也能恣意人生,你說呢?」這其實也是木棉上一世的願望,很可惜,才實現沒多久,她就來到了這裡,需要重新打拚,且危險困阻可比前世多多了。既是雙方各取所需,那就不用愧疚自責了吧?但木棉不知道,李長淵根本不是這樣想的,聽了木棉的話他更加自責了。因為他的出爾反爾,她不僅承受了閑言碎語,成了和離在家的婦人。而且還要背上來自家人的壓力。李長淵從不是個牽累別人後逃避責任的人。幾日前,他覺得眼前的小姑娘只是個口出妄言的農家小丫頭,如今見她所作所為,雖然不見得是什麼驚才絕艷的奇女子,但至少她勇敢、聰慧、善良、孝順,與眾不同。她是個很特別的姑娘。他對她沒有情意,但卻有了不能逃避的責任。李長淵扯了扯嘴角:「會很苦很危險,你不怕嗎?」「我不怕。」木棉為了讓李長淵相信自己,還拍著胸脯,「我會保護你的。」看著眼前一雙澄眸亮如星子的小姑娘,李長淵勾起唇角:「好,一切聽你的。」木棉本還翹著唇角暢想未來,但看他目光灼灼望向自己,莫明就有些奇異的感覺在心頭一閃而過,快到她完全不能夠捕捉到,木棉搖搖頭,嘴角綻起一個笑容:「我說真的,我真的能保護你。」
李長淵勾唇,笑著點頭:「好你,保護我。」想到什麼,李長淵又說道:「對了,我的名字雖然還不方便告訴你,但我字若白,你可以叫我李若白。」李若白?木棉剛想說,這名字真好聽,這時,二實回來了。李長淵和那昏迷的少年被扶進馬車,因為二實要留下來善後,木棉便充當了臨時充當了趕車的車夫。趕車也是技術活,可不比現代的開車簡單。好在木棉學習能力強,學什麼都挺快,二實一教便學會了。木棉本想說要不要自己先去買點外傷葯來,二實卻說他已經買好葯了。這二實倒是人如其名,還挺踏實可靠的,木棉在心裡給二實打上了標籤,並點了一個贊。木棉趕著馬車到大羅村時,已是戊時,大約是現代的八點。顧月娘卻仍在家門前焦急地等著自家女兒。木棉見此,心裡又感動又心疼,平日這時,顧月娘已經睡下了。「娘,不是和你說了,今日要遲些時候回來,不用等我的。」木棉跳下馬車,「您搭把手,幫我把人扶下來。」「你不回來我怎麼放得下心?」顧月娘見到女兒才一顆心定下來,「什麼人啊?這馬車是怎麼回事?」木棉怕顧月娘嚇著,便把事先說了一遍,不過卻是她和李長淵商量好的說詞:「李大哥在回家路上遇見了他朋友,兩人一起遇到流匪了,都受了重傷,我剛巧在醫館遇上他,就把他們帶回來了。」「流匪!小白人怎麼樣啊?」顧月娘還是被嚇著了,雖然心裡對李長淵有氣,但還是關心李長淵的安危。在回大羅村的途中,李長淵昏迷了一次,但後來又醒了。如今,顧月娘的話自然也聽到了,他心底更加愧疚:「顧姨,我沒事。」顧月娘和木棉把人都扶下車,顧月娘看見李長淵渾身是血的樣子差點就嚇暈過去,木棉卻怕別人看見,催促著把人抬進了屋。等李長淵兩人都吃了葯睡著了,顧月娘悄聲道:「棉兒,如今你是怎麼想的?娘可給你物色了好幾個夫婿人選呢,這小白又回來了算怎麼回事?」「娘,我問你,我們這十里八鄉的還能有人比李大哥更俊嗎?」木棉真誠發問。顧月娘瞅了眼床上靜靜躺著的李長淵,又想想那些媒人給物色的:「這.......小白的相貌是頂頂好的。」「那你物色的那些人選,有李大哥沉穩有度,談吐不凡嗎?」木棉再問。顧月娘搖搖頭,那些人都是農戶家出身,字都不識一個,哪能比得上小白。「那不就得了,我就喜歡李大哥這樣的。」木棉是很有信心說服顧月娘的,她作小女兒狀甩著顧月娘胳膊撒嬌,「娘,我和李大哥說定了,以後好好過日子,您就別操心了。」顧月娘這個女兒奴還能說什麼?自然是無奈地睡覺去了。母女倆以為李長淵睡著了,說話也沒個顧及,更沒看到床上,李長淵的嘴角偷偷往上揚了揚。木棉也是不知的,今晚得照顧李長淵和三無,防止兩人發燒出意外。但她這一身血污的,得先去洗個澡,便離開了房間,去了外頭。然後趁著夜色進了空間。她可沒忘了從今以後,她空間里的物品可以無限使用了呢。那她不得去空間里洗個熱水澡嗎?「對,我還有三個抽卡機會呢?不知道會抽到啥。」木棉自言自語著,進了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