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破禁之法(一)
人影道:「小友何必自謙?老夫雖被困血繭中,對於外界的事也多少能看到一二。你手中的那桿銀槍,一看便是不凡之物。」
「前輩是說這桿銀槍?」墨寒生將水龍吟抬起:「此物乃是晚輩機緣巧合之下,自一名江湖騙子手中得來。晚輩也不知曉此物究竟有何特別,即便它真是什麼寶貝,此刻也無法變出元玉來供前輩使用了。」
人影又道:「這位小姑娘一身貴氣,想必來歷定然非凡。」
水靈兒剛想開口,卻瞧見墨寒生悄悄對自己使了個眼色。
她平日里雖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但絕不是個蠢笨之人,一下便明白了墨寒生的意思。
水靈兒眼珠子微微轉動了一下,對血繭中的人影道:「我要是真想你說得這般金貴,又怎麼會與這個窮小子在一起?況且,我一個築基境的小丫頭,帶這麼多元玉也用不上啊。」
人影沉默了一會兒,道:「小友可要想清楚,沒有老夫的幫助,你二人很難離開此地。」
顯然,他也看出了墨寒生二人是在撒謊。
「若真是如此,也只能說我二人命不好了。」墨寒生淡淡回了一句,徑直走到一邊,雙手按在一面牆壁上,似在尋找著什麼。
沒過一會兒,水靈兒傳音道:「那個,我們真的不幫他嗎?」
墨寒生道:「此人來歷不明,敵友難分,幫他未必是什麼好事。」
水靈兒道:「他不就是……」
墨寒生道:「口說無憑,你怎麼知曉他是否在說謊?即便他真是那人,如今宗門破滅,又修鍊了邪功,只怕早已心性大變,他的話又有幾分可信?」
水靈兒道:「可不靠他,我們要怎麼出去啊?」
墨寒生反問道:「你不是說,你爹會來救你嗎?」
「對哦,我怎麼把這事忘了。」水靈兒思及此處心神大定,又變作了一臉輕鬆的模樣。
墨寒生提醒道:「不要亂傳音給我,這血繭中的人境界高深,別被他偷聽去了。」
水靈兒重重點了點頭,又朝墨寒生比了個手勢,一副「你放心,我懂」的樣子。
墨寒生無奈翻了個白眼,你都已經表現得這麼明顯了,血繭中的人哪還看不出發生了什麼。
墨寒生雙手仍在牆壁上不斷地摸索著,他自然不會將所有希望放在水靈兒口中,那個素未謀面的老子身上。
水蛟傳音道:「小子,你打算怎麼做?」
墨寒生回頭看了一眼,只見血繭中的人影又坐了回去。
血陰芝變得愈發枯萎。
水蛟道:「放心,蛟爺好歹也是也有千年修為,那小子聽不到我們的對話。」
墨寒生想了想,道:「這血繭中的人實力遠勝我和水靈兒,甚至還有可能在飛僵之上。若他脫困後生出任何歹念,我們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所以,我非但不會助他脫困,還要儘快離開此地。」
水蛟道:「但以你的實力,想要破禁怕是不太可能。」
「所以,如今只剩兩條活路。一是等待水靈兒口中的人來救援,但我看那個丫頭的樣子,此事多半不靠譜。而且,那血繭中的人身上屍氣繚繞,不知又在搞什麼鬼。金丹修士手段高超,他未必沒有別的辦法脫困。我必須在他出來之前,找到辦法。」
「都知道要離開,但究竟有什麼法子?」
墨寒生沒有回答,反問道:「你們說,血繭中的人是如何進入此地的?」
「事到如今,你還有心情關心他?」
此時,石山也參與到談話中:「你是想從他進入結界的法子中,找到離開此地的辦法?」
「不錯,一路上我已經查探過了,這禁法所成的結界上沒有任何破損的痕迹,說明血繭中的人並非強行突入此地,一定是利用了某種特殊的法子。」
水蛟道:「所以?」
墨寒生道:「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此人手中掌控著什麼法寶,可以進入此地,例如破禁符之類的東西。還有一種可能,便是這結界本身存有什麼漏洞或薄弱之處。」
「你現在便是在尋找結界的薄弱之處?」
「沒錯,但我修為和閱歷有限,對陣法一道也沒有多少了解,此事還需藉助你們的眼光。」
石山道:「好,老蛟,我們也來一起幫忙,你也不想落入那邪修之手吧?」
水蛟道:「修鍊邪功的人大多喜怒無常,狠辣陰毒,蛟爺自然不想落入他手中。墨小子,你只管放心,若是結界上真有你說的薄弱點,蛟爺必然不會漏過。」
有了二人的承諾,墨寒生也不再猶豫,開始小心尋找結界的薄弱點。
一刻鐘后,墨寒生悄悄傳音給二人:「如何,有沒有什麼發現?」
石山道:「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找到。」
水蛟道:「我也沒看出什麼端倪。」
墨寒生道:「未必就在這裡,此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或許在先前來的路上。」
「事不宜遲,我們去別處找一找。」
墨寒生沒有遲疑,抬腳便往回走去。
「喂,你要去哪裡?」水靈兒見狀,立即拔腿跟了上去。
血繭中的人影一動不動,似是完全沒有察覺。
在墨寒生二人走後,那條連通血陰芝和血繭的血管鍾,養分流動的速度驟然加快了數倍。
墨寒生在結界中小心摸索著。
半個時辰后,他閉目靜立,似在思索著什麼。
水蛟道:「都已經找遍了,這個結界根本並沒有什麼薄弱點。」
石山問道:「你確定沒有錯漏嗎?」
水蛟道:「這裡也就這麼大點,半個時辰,足夠蛟爺查探數遍了,怎麼可能會有錯漏?」
石山分析道:「如此看來,那血繭中的人之所以能進入此處,應該是他本身有什麼異寶。」
水蛟氣惱道:「我們總不可能去尋那人求助吧?」
墨寒生眉頭緊鎖,有些猶豫不決。
倏然,只聽一聲暴躁的怒吼,整個結界都震顫了一下,一股血霧飄散,逐漸瀰漫了過來。
「這是?」
墨寒生道:「那人看來也察覺了我們的意圖,正在竭力突破血繭。」
石山驚道:「他若是衝破禁錮出來,我們豈不是死路一條?」
「若他真如此容易破禁,先前也沒有必要騙我們幫他。眼下,我們必須在他破禁之前,先找到離開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