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章 豬腦子,鑒定完畢
「你逮本殿?哈哈,賤婢,你莫不是被本殿打傻了,哈哈哈。」墨連海大笑。
白無絕唇角微揚:「天作之禮,是不是新人一來,旁人便入不得?見不得?管不得?」
墨連海讚許地給她鼓個掌:「沒錯,天作之禮重頭戲是入洞房,旁人都來參觀,像話嗎?」
入洞房?白無絕扭臉,望向伸長脖子的面具腦袋。
墨千痕艱難地咽口唾沫,又往後縮了縮。
「不過,你們等不到入洞房了。」墨連海說著往空中撒了一把藥粉。
白無絕吸了吸,轉回臉來:「招妖散?」
她掃蕩守望城那麼久,自然知道這玩意兒,不然也不會把何田田稱作人形招妖散了。
「還有這個!」墨連海取出一根手指粗細的香,迎風一晃將之點燃,「隕心香,見過沒?」
白無絕沒聞到什麼特殊的味兒,但手底下的妖族卻瘋狂扭動起來,似乎連靈魂深處本能的懼怕也失去了。
它尾巴猛地使勁,硬把樹枝折斷,帶著這根樹枝,抽向白無絕。
想躲已來不及,白無絕被樹枝掃著滑了半圈,直到後背撞上樹榦,「噗——」地一口鮮血。
禍不單行,一隻兩隻這種妖化外加狂化的妖族冒了出來,繼而三隻四隻,越來越多,眨眼成了一群。
墨連海身上不知還有什麼秘寶,這麼多妖竟對他視而不見,一起用猩紅眼珠盯住白無絕,發出陣陣低吼。
白無絕靠在樹榦上,嘴角掛著血:「沒想到,殺我竟比水靈還重要。」
她尚未完成天作之禮,恩賜的水靈也沒到手,對方這麼著急下殺手,只能這麼理解了。
墨連海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也不怕打開天窗說亮話:「看了不該看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還想好活嗎?啊但是,你也不要使勁往自己臉上貼金,殺你,不過配菜。」
白無絕眸光一閃。
「主菜,是他。」墨連海指向墨千痕。
原來如此!
上次估計也是了。
白無絕假扮何田田被人劫到痕王床上,她衝破穴道扯掉蓋頭的同時,也扯掉了對方的蒙面巾,不期然與墨連海眼對眼、臉對臉地首次認識了。
四皇子搶親,一把得罪太傅和何家,這種愚蠢行為,經由白無絕片面之詞,是不具備任何可信度的。
她也一直以為墨連海這麼做不合常理,胡鬧也該有個限度,原來,癥結在此,他想栽贓陷害墨千痕。
往死里害的那種。
「我?」墨千痕傻乎乎地也指自己。
墨連海嫌惡地一甩手,對白無絕道:「本來侮辱太傅夫人,他就死路一條了,可惜,被你這賤婢橫插一杠子,四年才等來一個光明弄死他的機會,你說,本殿打你打的冤嗎?」
還好,不是存心毀害何田田。白無絕心道。
就因為擔心這個,她除了獵妖,幾乎寸步不離何田田,墨連海屢屢找茬,她也從未反抗,就怕給對方借口殃禍何田田。
現在好了,不必忌憚了。
「蒼天有眼,天作之禮無疑是更好的機會,一箭三雕,哈哈……今日,本殿就叫這天作之禮變成葬禮!」墨連海笑的甚張揚。
三雕?白無絕蹙眉,她和墨千痕之外,另一雕是?
「這個世界,豬腦子也敢出來謀事?」白無絕哼道。
墨連海笑聲戛然:「賤婢!你罵誰?」
「你站我殺陣中心侃侃而談,你說豬腦子是誰?」白無絕咳了口卡在嗓子里的殘血。
殺陣?墨連海往腳下看了看。
「叭!」一聲清脆響指。
這動靜,在哪聽過?
墨連海一怔。
容不得他細想,「呼」地冷風驟起。
霎時間,天寒地凍,這感覺……也似曾相識,但這次,威力更加!
滿目事物以蝗蟲過境的勢頭,快速覆上一層銀霜。
殺陣之大,除幾隻站的遠的妖族,全都裹在了其中。
霜花凝集,幻化為刀,借了狂風之勢,來回穿梭,凌亂切割。
墨連海臉還沒抬起來呢,呲啦呲啦,衣服破了幾個口子。
妖族也受到攻擊,狂性大發,互相撕打起來。
「喔厲害!」墨千痕拍著樹榦叫好。
外面畢竟還留著幾隻妖族呢,它們見裡面打的火熱,血氣也被激的狂燥,陣里進不去,就攻向白無絕和墨千痕。
在這貨只顧看殺陣的時候,白無絕閃身過來,舉手,為他擋下拍過來的妖爪。
她如今元力薄弱,這一擋,免不了斷了這隻胳膊。
但人命關天,她義無反顧便擋了。
然而比她更快的,是五根修長手指。
那手,並不像一般武者的寬厚堅硬,拿來描山畫水還差不多,卻在擋住妖爪的一瞬,宛若挺拔高山一般,撐起了白無絕頭頂上一方空間。
陰影落白無絕臉上。
她眸色微訝,入眼一幅魏紫牡丹的筆觸……這面具讓人生不出多少震撼,她直接從兩個窟窿里直看進他眼睛。
小子,深藏不露啊!
「哼!」白無絕冷哼,居然一直沒看出來。
「王妃姐姐,嗓子癢嗎?」墨千痕沖她調皮地眨眨眼,上舉的手打出力道,那妖族嘭地化成黑霧,裊裊而散。
白無絕現在慶幸自己沒有草率直接擊殺這小子,而從他體內取東西,否則可能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墨千痕拍拍手道:「本王再不堪,也不能大喜之日就同愛妃共赴黃泉啊,剩下的活兒交給本王吧。」
白無絕抱臂:「有勞。」
墨千痕低低笑了兩聲,呼啦展開一把十六骨聚頭扇。
扇面上似乎描著一幅美人圖,白無絕沒瞧清美人相貌,墨千痕就殺了出去。
但那扇子上的玳瑁扇釘,倒讓她敏銳的感覺格外舒坦,她立刻肯定,此扇不俗,封了水靈。
臭小子不僅深藏不露,還身懷寶器。
墨千痕出去轉了一圈再回來,余在外面的妖族就被他清理乾淨了,掉落五六個合巹琉璃盞,他撿了兩個來。
看這概率,天作之禮對新人當真是體貼的。
如果沒有外力干預的話,定然配稱新婚大喜。
墨千痕揣了合巹琉璃盞,收起寶扇,不管殺陣中的墨連海如何,不由分說彎腰抱起白無絕。
「幹什麼?」白無絕掙動。
墨千痕手上力道不弱,抱的又緊又穩:「你受傷了,待會兒洞房要是暈過去,多煞風景啊。」
「胡扯什麼!」白無絕羞怒。
「姐姐方才不是聽四弟說了嗎?本王哪裡胡扯?」墨千痕嘿嘿笑道。
白無絕:「你敢!」
「不敢,不敢。」墨千痕適時收起玩笑,「像那日一樣,應付工事就行。」
那日,說來險極——墨連海發現劫錯了人,可白無絕醒了,看了他的臉,這個時候,把人弄走再劫真正的何田田來已然不及,他情急之下,還是灑出了早有準備的媚葯……
一種帶有甜味的葯,大抵烈的很,她被激動不已的墨千痕抱住,居然也難以自持起來,還好,這小子定力不錯,懸崖勒馬,身上又恰好有解藥……
定力不錯?怕是功力深厚啊!
恰好?看這樣子,也不好定論了。
白無絕為自己看走眼而汗顏,當時那般狀況,能夠從容提醒她將計就計的人,怎會真是人見人厭的慫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