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春遊
周鶯停下手中的綉活兒靠近李玉樓一點道，「我聽說謝老爺將謝建章狠狠地揍了一頓。」
「是嗎？」李玉樓挑眉，「也就是裝裝樣子。」
「這一次不一樣，」周鶯說起八卦來總是神采飛揚，「聽說晉安王都不高興了，對謝老爺很鄙夷，說他是商戶出身，上不得檯面。」
「謝家老太太都請大夫了，說是再打她的大孫子，她就去死。」
謝建章是謝家獨子，前面連嫡帶庶生了十個女兒才得了一子，簡直是全家的寶貝疙瘩。
「謝家現在雞飛狗跳了。」
李玉樓倒是想直接廢了謝建章，讓謝家乾脆斷子絕孫算了。
李玉樓搖頭揮走自己腦海里不切實際的想法。
「希望這一次他能長點記性，不要對你窮追不捨。」周鶯看向李玉樓又是安慰，又是擔心。
哪裡有周鶯想的那麼好。
「對了，這幾日太湖邊上春意正濃，你去不去，我想去踏春……」
周鶯轉移了話題，總說謝建章讓人倒胃口。
「去呀，怎麼不去……」李玉樓開心的答應下來。
「你又拿了首席，你家生意怎麼樣？」周鶯問。
按說拿了織品的首席生意應該好的，可現在李玉樓似乎成了全秀州成最狐媚的一個。
自己纏著最好看的孟時雨，還去勾引謝建章，令謝公子為了她休夫，還不避諱，整日拋頭露面……
她得壞名聲令她家的生意也沒有任何氣色，勉強維持。
不過她的紫綾紗確實驚艷絕倫，在陽光下能不停變換各種顏色，不論哪個女子穿上都能精彩絕艷。
「能不壞就更好了。」李玉樓道，「我現在這種狀況……」
「你的紫綾紗確實太好了，我也想做一身春衣……」周鶯笑著道。
「好啊，我幫你選……」李玉樓與周鶯又說了一會兒話，然後才送她出門。
送走周鶯，李玉樓進了工坊查看布料染印的情況，此外再研究新的織品出來。
紫綾紗雖然上稱，但不出一個月必然會有仿品出來。
秀州的織品和綉品更新換代很快，如果不能很快推陳出新就會被淘汰。
很快到了李玉樓與周鶯約好去春遊的日子。
太湖在秀州城內，每到春季風景秀麗，遊人如織。
清早，李玉樓帶著丫鬟春桃坐上馬車去春熙苑遊玩。
春熙苑是秀州春季風景最美的敵方，裡面還有寺廟和庵堂，也是年輕男女相親聖地。
「周鶯……」周鶯站在她家門口等她。今天周鶯穿著一件鵝黃色的裙裝，上著綠衫子，聯珠紋背子，肩膀上搭著綠帔子，明顯是精心裝點過的。
「玉樓……」周鶯看到李玉樓笑著伸手與她打招呼，順勢上了李玉樓的馬車。
她家與周鶯姐住在一個衚衕里，出門乘一輛馬車是經常的事情。
「玉樓，你穿的真好看，這就是你研究出來的那個紫綾紗嗎？」周鶯激動地捏著李玉樓的紗裙艷羨地問。
「嗯，好看吧……」李玉樓笑著問。
「好看，太好看了，今天的春熙苑玉樓你一定是最好看的。」周鶯滿臉笑容。
李玉樓長得好，再穿上紫綾紗更是如出塵的仙子一般高雅。
「你今天也穿的好，」李玉樓眯著眼睛打量著周鶯，「還點了腮紅……」
李玉樓說著伸出纖細白嫩的手指點了一下周鶯的額頭，「點了花胭，你想幹什麼，是不是與武闕約好了。」
李玉樓的話讓周鶯面色嬌紅，小女兒情態十足。
「我只見他一面，與你逛……」周鶯討饒地摟著李玉樓的手臂撒嬌。
兩個小女子在馬車裡嬉鬧著很快就到了春熙苑。
車夫將李玉樓和周鶯放在門口。
李玉樓和周鶯下了馬車往裡走。
春熙苑裡春色怡人，桃花盛開，一團團錦簇簇的，空氣里漂浮著花香，沁人心脾。
櫻花爭相鬥艷，玉蘭花開在角落卻幽香陣陣。
「對了，你沒有去邀請孟公子嗎？」周鶯忽然問。
「沒有……」李玉樓微微搖頭，露出幾分嬌羞，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沒有確定，她不敢表白，不知道孟時雨對她是什麼態度，也不知道是否喜歡她。
「他，那個忙著春闈，沒時間，還有，前幾日宋老伯扭了腰，不知道好利索沒有，他忙……」李玉樓道。
「你真的就喜歡他了？」周鶯看著李玉樓問。
「嗯，喜歡就是喜歡，自然是他了。」李玉樓聲音雖然糯糯，可態度卻很堅定。
「可他不知道是什麼來歷，萬一他身上有血海深仇怎麼辦？」周鶯面露擔憂之色。
「如果真是那樣，我就與他一起報仇……」李玉樓一身決然。
周鶯微微嘆了一口氣，心裡隱隱為自己的好友擔心。
片刻之後李玉樓也輕輕嘆了一口氣，「那也得他和我走在一起才行……」
周鶯倒是希望孟時雨永遠像現在一樣是個呆瓜蛋，對李玉樓上趕著接近他無動於衷。
李玉樓和周鶯又逛了一會兒，武闕站在橋上沖著周鶯打招呼。
「武闕……」周鶯看到了武闕，聲音硬朗地喊了一聲。
武闕向他們走過來。
「你去吧……」李玉樓笑著捅了一下周鶯。
「讓他來接我……」周鶯很霸氣地說道。
周鶯平時在她面前是個沒有主意，柔柔弱弱的小女生，很多事情需要她做主，是要她保護的主。
可周鶯在武闕面前卻是個大女人，說話說一不二，事事做主。
李玉樓笑著與武闕打了一聲招呼。
武闕的目光隨即落在周鶯身上沒有移開。
「我好看不？」周鶯抬頭看著武闕問。
武闕是捕快，身形高大，壯碩，是那種看起來像是肩膀上跑馬的男人。
她覺得在武闕這樣的男人身邊，周鶯不應該小鳥依人嘛。
可事實似乎不是這樣，周鶯很霸道，而武闕很乖巧。
「好看……」武闕略帶羞澀地說。
「我去那邊的庵堂里歇歇腳，順帶吃點東西，你們逛……」李玉樓很懂事地給周鶯和周鶯製造機會。
周鶯嘴上說著不用，說她一會兒就來，卻讓武闕拉著她的手上了橋。
李玉樓笑著嘀咕了一句口是心非的傢伙，然後去了旁邊的庵堂。
庵堂里給點想有錢就有專門供遊客歇腳的地方。
一個小妮子領著李玉樓進了一個空著房間。
李玉樓讓春桃跟著小妮子去打水。
她坐下來捏捏自己的小腿，走了一個多時辰，腿有點酸。
就在此時，一個男人的鞋子頭忽然出現在她低垂的眉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