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當年的真相
路過的阿姨隔著窗戶看到他不舒服，敲了好幾下車窗問要不要幫他打120，他只說不用。
因為他知道，這好像不是身體方面的疾病，而是心理上的。
等他緩過來，臉上全都是汗水，他打給白芨，「之前讓你幫我約的那個心理專家，他的號碼發給我一下。」
夜裡的心理診所，病房走廊靜悄悄的沒有一道多餘的聲音發出，顧封臣敲開辦公室的門，進去。
「顧先生吧？請坐。」
醫生說前兩天去國外參加了一個專業講座，耽誤了會功夫所以今天才回來。
「你主要是想諮詢點什麼？」
顧封臣把自己車禍后出現的幻覺跟夢境告訴醫生，並道出自己的猜測，「我覺得這好像是我自己的記憶，但周圍的人都跟我說，那是切實地發生在我朋友身上的，我最近時常感到很迷茫，很恐慌。」
醫生最終決定給他催眠，但依然選擇提醒他，「我推測可能是這場車禍刺激了你的大腦皮層，也許你想起了過去了一些記憶，雖然混亂，其中有部分可能是你的，也可能不是你的，催眠如果能記起你所好奇的那些事，也有可能會給你帶來莫大的痛苦，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顧封臣點頭。
在醫生的催眠下，他進入了一片混沌虛幻中。
而後很長很長的時間，他都沒有蘇醒。
……
顧封臣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心理診所的。
醫院外面的風吹得冷颼颼的，他沒有回到車裡，而是坐在路邊的台階上，讓冷風肆無忌憚地刮到自己身上。
剛才，他在催眠狀態中看到了完整的一幕幕場景。
原來真的不是他的幻覺。
當年他跟江城同時消失，是因為在共同出遊時，拐賣團伙想抓走他，卻分不清他們二人到底誰才是照片中的顧家小孩，所以決定乾脆一起綁走了，免得另一個回去告狀。
江城個頭雖矮小，但從小身手敏捷，跑得很快，當時趁著拐賣大叔一不留神，他先跑掉了，所以最後變成了只有顧封臣一人被綁走的場面。
他被帶到陌生的村莊里，由那裡的地頭蛇所管控，他聽到他們的聊天，他們隨時準備問他家人先要一筆錢，然後再把他的器官摘掉，留下一具屍體給他家人，把他的器官販賣到那些非法組織中去。
後來在一個雨很大的夜晚，一個身形矮小消瘦的女孩把他救出來，帶他來到一個山洞裡躲難。
再後來，她被家人訓斥，他想保護她，卻被她的家人踢下山，等他再醒來時，就見到了顧臨天跟顧柳。
他沒來得及說話，聽見兩人背對著他在聊天，說江城被一個神經病大叔帶走，被困了兩天兩夜差點被當做食物給生吃了，所幸被周圍的居民見到給報了警，才把他帶回去，而江城被找到的時候一直在胡言亂語，說都怪他把自己給弄丟了，是他的錯，他不是人，而後就暈倒，高燒一場。
等顧封臣回到城裡時，才發現江城因為那場高燒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只記得自己被拐賣走了，顧封臣當時年紀小，雖然很難過當時江城拋下自己離去，卻並不記恨他，為了讓兩邊的大人安心，選擇隱瞞了真相，只告訴他們：自己並不知道這兩天都發生過什麼。
……
風不斷地拍打在臉上，顧封臣也絲毫不覺得冷。
他這會兒有些沒狀態，想不到這些天腦海中出現的畫面，竟然是這個，所以夏夜的那位朋友，不是江城的，而是他當初的救命恩人。
手機震動。
竟是江城來電。
江城這兩天在休假，所以跟他約定好在酒吧碰面，顧封臣到的時候，他已經喝了不少了，面前桌上滿滿的空酒罐。
「你來了。」
江城看到顧封臣，叫服務員又送了酒上來，遞給了顧封臣一罐，然後又愣了下說：「哦我忘了，你不愛喝酒。」
「那沒事，我喝多了，酒壯慫人膽，我告訴你一個大秘密。」
江城借酒壯膽，「這些話我憋在心裡好些日子了，不吐不快，顧封臣，其實當年救我的人是盛小姐。」
顧封臣原本有些無精打採的。
聽到這話，忽地抬起眼看向江城，緩慢地，從唇齒中擠出一句話來，「看來你是真的喝多了。」
「是她那個朋友張小姐親口跟我說的，她們其實之前都不太熟，是因為夏夜托她問關於我的事情，她們才重新聯繫上的。」
江城說道：「她跟我說的時候我也很驚訝，但我後來想了想，也是情有可原，她不說是礙於我警察身份，怕自己爸媽為當初拿了我爸媽的賞金而擔責，而盛小姐之所以讓她幫忙隱瞞，可能也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顧封臣不喝酒的。
聽到這裡，也忍不住拉開了面前的易拉罐，將酒緩緩送入腹中。
半小時前，他還以為張慶梅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轉眼間，就成了夏夜？
「顧封臣，我之所以告訴你，是我把你當最好的兄弟，不希望我們之間有隔閡有秘密，所以今後請你務必記住，盛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哪怕她不說，你我不說，她也都是。」
江城舉杯碰了下顧封臣面前的這罐酒，「以後你要好好對我的救命恩人。」
江城說完，如釋重負。
顧封臣低下頭，不知道想到些什麼，忽然彎起嘴角，不由得笑了起來。
而後來，江城不知道為什麼，他發覺顧封臣喝酒喝得很急，一罐接著一罐的，後面實在是控制不住了，他只能叫盛夏夜過來。
盛夏夜從江城手中把他接過去的時候，人已經酩酊大醉。
她帶他回了自己公寓，把他送進客房中，顧封臣紅著臉，嘴裡不斷地不知在呢喃著什麼。
盛夏夜剛靠近他，他就抬起視線來，忽然目光精準地鎖定她，雙手捧住了她的臉。
「顧封臣，你明知自己酒量不好，江城叫你陪他喝酒，你還真敢醉啊。」她哭笑不得。
「原來，這就是你我的緣分。」
「什麼緣分？」盛夏夜疑惑，他在說什麼。
話音剛剛落下，顧封臣壓住她的後腦勺，深深地吻了上來，撲鼻而來的酒氣，並不算好聞，盛夏夜起先想要推開他，後來又只能無奈投向。
吻到動情時，他翻過身來將她忽然壓在了床上。
盛夏夜立刻清醒過來，把臉轉到了另一側，「顧封臣我還沒準備好！」
他沒再動了，只是眼神有些模糊地就那樣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