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可曾來過
這一副形象,相信任何人都不會懷疑,他已經把將軍府上下都查了個遍。
「找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但並不是確鑿證據。」司蕤言低聲冷語,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
上了馬車后,蕭寧還沒開口,他就已主動交代了。
「也就是說,你的調查還得繼續。對我,還是無可奉告?」蕭寧用得是疑問的語氣,但心裡已經知曉了答案。
司蕤言頷首不語,片刻后又是抬眸。
「不用跟我多解釋,你願意告訴我了自然會告訴我。不願意說,也不必覺得抱歉。」蕭寧比出食指,輕輕靠在司蕤言的唇上,將他要說的話封在口中。
司蕤言眸中浮出一絲溫潤,抬手將蕭寧的柔夷握在手中,一時間還真不知說什麼好了。
「我會在老宅里等你,那是我們的家。等你光明正大能回來的時候,到時候再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蕭寧不想給他太大的壓力,他如今淪為通緝犯都是因為她自己。
司蕤言劍眉微蹙,當中有些隱忍:「放心好了,最多再過半個月,所有的一切都將水落石出。」
那些害蕭寧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你專心著手你想做的事情便是,蕭家那些魑魅魍魎,交給我來對付。」蕭寧見到他眼裡的異動,也猜到他在想什麼。
司蕤言看向她,眼中擔憂:「蕭廣已是明目張胆偷走你的名章,接下來他只會做出更過分的事。」
「自打他遇到我以來,哪件事做得不過分。」蕭寧心中冷笑。
第一次見就是在蕭府中對他指手畫腳,明明不關他的事,還要插手兄長的家事。這本就已經是違逆了五倫綱常,蕭然見弟弟給他說話,這才沒有點出來。
「對了,那個女巫你讓人帶到哪裡去了?」蕭寧方才去探望楚瀛,見了那照顧自己的小葯童。
聽說有個女巫對她施法,她恍然才記起那件事。
原本那女巫是關在宋宅的,但現在宋宅已經空了,她肯定是被司蕤言的人帶走。不然老宋發現柴房裡關著個半人半鬼的傢伙,還不得將他嚇個半死。
「自然是帶去她該去的地方。」司蕤言淡然低語。
蕭寧撇了撇嘴,哼了一聲:「這都要保密。」
「為了你好。」司蕤言也不知怎麼說,只能柔聲寬慰。
蕭廣招來的這個女巫不是普通的神婆,而是扶桑來的。那日在酒樓內,他看到蕭廣跟扶桑人往來,二人之間似是做著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為了順藤摸瓜,他必須要將這女巫秘密潛藏起來,從她的口中套出一些消息來。
這將是他對付蕭廣的一個重要利器。
「為我好就別拿我當傻子。」蕭寧眼中閃動,語氣忽而又是帶了一點冷意。
司蕤言望著她,清楚將她眸底的冷冽收在眼中。
在蕭寧認真的時候,就會露出這樣決絕的眼神。自信瀟洒,當中又不帶著傲慢自負。
「蕭家的事就交給我,既然你潛入杜家調查,那必然就是有自己的疑慮要處理。兩邊兼顧,你就是神仙也吃不消。」蕭寧可不想在家裡做一個除了養病,什麼都不做的廢物。
司蕤言眼中輕動,杜家戒備一向謹慎,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成峰跟弟兄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辦法潛入,如果不是蕭寧,他還拿不到那些有用的信件。
拖延時間看似簡單,但也不是輕易能做到。蕭寧拖著這一副殘病之軀,來回兩府之間,又讓楚瀛去做一場戲。再去回春堂,又折返杜家將軍府。
這一番折騰就是康健之軀都會疲憊。
能支撐到現在,蕭寧定是已經很辛苦了。
「我把成峰留給你,如果發生什麼意外,他能護你周全。」司蕤言心知阻攔不了蕭寧,但也不能就扔下她一個人面對那圓滑狡詐的蕭廣。
「你要做的事比我重要,也該比我危險。不用擔心,蕭廣想在我這裡圖謀什麼,我一清二楚。只要我讓他得不到想要的,他就不會冒然對我下手。」蕭寧眉梢輕揚,嘴角已是勾起一笑。
「你有把握?」司蕤言見她如此自信,心弦不知怎的也是放鬆了些。
蕭寧白了他一眼,俏皮道:「我蕭寧膽敢自立門戶,就已經想好要面對風刀霜劍。攝政王,佳和公主都是我的朋友,區區一個欽差大人,我手到擒來!」
司蕤言挑了挑眉,想來她說得也似乎沒什麼錯。
說話間,馬車已是停了。
「大小姐,到家了。」宋阿丁猶豫了半天才開口。
裡面不停傳出對話,他也不知該不該打擾這久別重逢的一對年輕人。
但是,馬車已經停了很久了。
「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司蕤言微微別過頭,「我很快會再來看你。」
蕭寧輕笑,沒想到司蕤言還有害羞的時候。
她就這麼看著他,半響后才起身下車。
「老宋,這幾日的生意賬本通通拿過來。樓里請了什麼人,遣走了多少人也都整理一份名單出來給我。」蕭寧回到榻上,立馬就吩咐了老宋一堆事,並且將這些事都記在了日記上。
宋阿丁愣了愣,道:「大小姐,你確定要看賬本?」
近來的大小姐可是連有沒有吃早飯都會忘記的。
「不然呢,我還是宋家的掌柜,這酒樓也一直都是我在打理。現在我的身子已好些了,自然要重新著手。」蕭寧一邊寫著日記,將今天所發生的事都記得清楚。
一些重要的對話也都寫了下來。
宋家酒樓一日就有上百桌客人,這賬本早已是寫滿了許多。宋阿丁拿來的時候,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帳,不由得都有些頭疼。
「辛苦你了,明日我讓人將賬本給你送回去。」蕭寧取過賬本扔在一邊,率先拿起了那酒樓人員的名單。
名章被盜定然是內賊,蕭廣不會傻到自己下手。他一定是知道自己記憶不清,所以想辦法在酒樓內安插了自己的人手。
宋家酒樓的跑堂小廝向來都是老員工,因為待遇好,各個都是捨不得離開。對宋家他們也都極為忠心,如果真有內鬼的話,只要查查新人就是。
「這個名叫陸原的是新來的?」蕭寧指著寫在最末尾的一個名字。
酒樓內的小廝她都見過,每個人的工錢也都是她核對之後才發的。有些人的名字她早已是眼熟,但這個叫陸原的,至少現在她並不覺得熟悉。
宋阿丁湊過來一看,點頭道:「是半月前新來的,據說是從新源鎮逃難過來的。那時酒樓里有幾個小廝病了,我便讓他做了跑堂,頂了這幾人的活。」
「只是跑堂?」蕭寧有些狐疑。
跑堂小廝只在一樓的大廳內活動,上了閣樓定會引人注意。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名章,怎麼也得是能上得了二樓三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