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聽話
蕭寧抬頭看去,嘴唇劃過司蕤言的下巴。
柔軟的觸感讓司蕤言一愣,接著訓斥道:「看什麼,還不去把衣服穿好。」
「噢。」蕭寧聽話的向房間走去,等她進到房間才反應過來,她憑什麼要聽司蕤言的話?
司蕤言收回思緒,眼神十分冷漠的看向蕭然,「要喝茶嗎?」
蕭然本想嘲諷他一番,但一想到今天來的目的又止住,「還不帶路。」
司蕤言顯然很意外他會留下,以往蕭然絕不會踏入這裡半步,來這裡不是訓斥蕭寧,就是打罵她,蕭寧對這個父親更是避之不及。
心中雖然這樣想著,但還是帶著蕭然向破舊的房間走去。
司蕤言熟練的泡了一壺淡淡的茶水,這是唯一能翻出來的茶葉。
蕭然剛喝了一口,便直接吐出來,語氣憤怒道:「你給我喝的這是什麼?這是人喝的東西嗎?」
蕭然這分明是在拐彎抹角的罵司蕤言不是人。
「是。」司蕤言簡練的回了一個字,好像聽不懂蕭然的話。
這樣本欲發作的蕭然頓時語結,猶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又被彈回來。
「你莫不是在說笑,妹妹連那麼貴的簪子都買得起,怎麼會連區區的茶葉買不起,你若不想拿出來給父親品嘗便直說。」蕭綺捏著綉帕笑著說道,這火要越燒越旺才行。
蕭然抬手拿起破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滾燙的茶水濺到司蕤言手背上,瞬間紅了一大片,但他依舊站在那沒動,好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你們在幹什麼!」冰冷的聲音在門口處響起。
蕭寧面容陰冷的走進來,看著滿地的碎片,眼中溢滿怒色。
蕭綺從椅子上站起,一臉笑意說道:「還能幹什麼,當然是過來給妹妹道歉「當日是我不對,不該砸壞了妹妹的簪子,還請妹妹見諒。」蕭綺並不是真心實意想給她道歉,只不過想在父親面前裝可憐。
蕭寧目光落在司蕤言手上,大步走過去握著她的手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司蕤言薄唇微抿,將手抽回,用寬大的衣袖遮擋住,淡淡的說一句,「沒事「誰幹的?」蕭寧冷漠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打量著,知道他們今天來者不善,不曾想他們會拿司蕤言出氣。
她這人沒什麼毛病,最大的毛病就是護短,欺負她不可以,欺負她身邊的人更不可以。
「妹妹這是何意,父親不過是生氣摔了杯子,誰知會燙到他,再說可是他不對在先。」蕭綺輕蔑的看了眼司蕤言,以前他是皇子,現在不過是個人質罷了。
蕭寧冷笑一聲,接著一步步靠近蕭綺,「我若沒記錯,姐姐應該識字對吧?
「你什麼意思?」蕭綺懷好意的人,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若沒記錯,負荊請罪可不單單是道歉這麼簡單,再說你的道歉也太沒誠意,不如換個方式如何?」
蕭寧本來沒打算的事情鬧大,奈何某些人就是不安分,偏偏上趕著找罪受,那她自然要成全。
蕭綺雙眼含淚的看向蕭然,語氣萬分委屈道:「爹,我真知道錯了。」
「行了,你姐姐已經給你道過歉,你就別在得寸進尺。」蕭然從沒把這個女兒放在心中,自然更偏向蕭綺一些。
這樣的結果蕭寧早就知道,她也沒有半分難過,只是語氣十分堅定說道:「不行,既然她不懂得安分守己,那就必須跪下給我道歉,這才算真正的負荊請罪!」
蕭然知道這個女兒野蠻任性,但卻很少忤逆他的意思,這次卻一再頂撞,讓他心中很是不舒服。
「如果你是因司蕤言被燙才這樣對你姐姐,那大可不必,是他司蕤言故意給我難堪,還拿這些爛茶給我喝,我不過是摔茶杯有何不對。」
蕭寧看到理直氣壯的人,嘴角的冷笑不斷擴大,「這你可冤枉我夫君了,我喝的茶比這個難喝的多,自從離開蕭府,蕭家送來的東西也只有這些,所以父親大人怎能怪我們給你喝難喝的茶?」
「難不成蕭家還虧待了你?」蕭然聽完她的話,氣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這個蕭寧比之前更加囂張,如今連他都敢公然頂撞。
蕭寧聳了聳肩,「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父親大人何必這樣生氣,難不成是心虛了?」
「我有什麼好心虛,蕭家養了你這麼多年,你不知回報就算了,現在還出言污衊,早知這樣當初我就不該留下你這個禍害。」蕭然氣得胸口不停跌宕起伏,他怎麼會有這樣一個逆女。
蕭寧臉色逐漸變得冷淡,看著憤怒的人一字一句道:「想必應該也很後悔嫁給你。」
蕭然猛的抬頭看去,緊緊盯著蕭寧的雙眸,曾經緊實也有一雙這樣漂亮的眼睛看著他,只不過那雙眼睛柔情似水,不像現在這雙眼睛般如此仇恨。
心中的怒火漸漸冷卻,蕭然微微上前一步,正要抬手去撫摸蕭寧的臉龐,卻被她躲開。
蕭寧清晰地看到,蕭然眼中的懊悔和思念,但一切都和她無關。
「是我對不起你娘。」蕭然看著那張和心愛的女子相似的臉,責備的話再也說不出。
「不是每句對不起,都能換來一句沒關係,人都死了,才想起她的好有什麼用?」蕭寧毫不客氣的冷嘲熱諷,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刺痛蕭然的內心。
蕭然知道如今在說什麼都沒用,心愛的女人不會再活過來,他抬頭看向面前的女兒。
心中暗暗想著:或許蕭寧只是想生活富裕一些,這沒有任何錯。
以往蕭寧只會給他惹禍,像是沒有任何教養的野孩子,如今似乎變得有些不同。
「罷了,以往都是為父過於疏忽,這次便給你一百兩,以後用錢便派人去通知一聲,至於生活用品我也會讓人送些好的過來。」
蕭然話音剛落,蕭綺便第一個開口反對,「不行!」
話出口后才覺得不對,立刻改口說道:「爹,我不是不同意給妹妹銀子,只是她分明很有錢,我看她是想攢著給司蕤言。」
蕭然眉頭微微皺起,這錢可不是拿來給別人花,特別是對司蕤言他十分看不上,說好聽點是皇子,說難聽點不是個人質。
若兩國發生衝突,他當第一個被處死,到時若牽連到蘇家該如何是好?
蕭寧聽到要給她一百兩,沒有任何激動的表情,反而十分淡定,她現在可是首富強,最好的東西能好到哪裡去,但是誰都不會嫌銀子多。
「這一百兩我雖不稀罕,但還是要收下,就當是潑茶燙傷我家相公的賠償費,還有辱罵我們一家的精神損失費。」
蕭寧並不覺得自己有訛人的嫌疑,好像從頭到尾都是她在罵別人,什麼時候別人罵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