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眼之謎
木先生的話讓怪師叔和花婆婆都激動地握緊了雙手,如果真能幫助十目天妖脫離苦海,那麼天符山這一傳承將會隨著它的藉助而再次名動天下,更會洗涮以往的屈辱和不甘。
花婆婆問道:「符術真能打破這天地封印?那樣的話,以後風雷域便會出現真正的飛升者,師叔也有機會突破歸元。」
木先生看著怪師叔,吃驚不小,問道:「師叔你、你已經破空了?那能和老賊一戰嗎?」
鳳若無聽了只感覺這幾個時辰的遭遇讓他完全打破了以往的認知,這都是些什麼人啊,動不動就踏虛、破空的,以前自己聽到最厲害的人物,就是他們郡裡頭的城主大人,還只是嬰魂境的成嬰而已,跟這幫人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符術和丹器之道他是不懂,不知道如何區分修鍊等級,但是武法的等級卻是了如指掌的。當世的武法修行分為四個大的層級,分別為通脈境、嬰魂境、破劫境和歸元境,這四個大境界又分別有三個階段,通脈境為聚氣、引氣、融脈,嬰魂境為凝形、成嬰、化嬰,破劫境為人劫、地劫、天劫,歸元境為回元、踏虛、破空。
每個大境界的提升都能改造不同的身體部位,比如說基礎的通脈境在於改造內部的丹田和血脈,嬰魂境在於改造五臟六腑,破劫境在於突破身體極限、可以吸納天地元氣,歸元境則在於化元氣為己用,可以一念之間,天地色變。武法修鍊者每提升一個大境界便能增加一定的壽命,這也是讓人想盡辦法提升的真實原因,誰都想活的更久!
按照木先生剛才的說法,這歸元境的破空更應該是為了突破天地之桎梏、從而羽化飛升的下界終極所在,這更老的老頭子竟然達到了這個層次?
可惡!鳳若無摸著自己的丹田,憤憤不已,自己已經沒辦法再修行武法了!歸元境也是自己曾經的夢想,可是現在只能當個廢人!更可惡的是他沒有了自己的眼睛,這雙眼睛根本就是那個天妖的!
怪師叔輕輕搖了搖頭:「還差一點,而且,就算真的突破了,也不是夏侯的對手,單對單沒有一點勝算,這個人真的太可怕了!」
木先生一臉難以置信,花婆婆的話更是把他打擊到了:「其實師叔還是個地陣師,放眼天下,我找不出另一個符武雙修還能達到這一層次的人。師叔說沒有勝算,那就是真的沒有勝算了!」
木先生沉默了一會兒,冷哼道:「只要能幫天妖大人擺脫困境,十個夏侯老賊也不是大人的對手,我們可以等!」木先生看著鳳若無,盯著他的雙眼,冷笑著。
鳳若無渾身不自在,往花婆婆這邊湊了湊身子,想要躲開他的目光。
花婆婆瞪了木先生一眼,道:「別難為這孩子,你繼續說,我們的符術真能打破那空間禁術?」
木先生閉上眼睛,搖著頭道:「不是我們的符術,是他的符術,這鳳小子的符術!以我們的實力,根本入不了天妖大人的法眼,因為我們根本就沒有感受過元氣與仙源力之間的轉化,在它看來,元氣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凡物,我們畫出來的符文最多也只是引入元氣而已,對空間禁術根本造不成多大的威脅。而天妖大人剛不同,它的肉身、它的眼睛都是吸收仙源力修鍊的,哪怕鎮壓在我們這裡這麼多年,仍然會依存著一定的仙源力,最讓人期待的是,天妖大人所開的十目,每一隻都有不同的作用,他認為完全可以輔助下界符文的刻畫。」
「等等!你前面說了,十目天妖它自行挖了一雙眼睛封存起來,是一雙而不是一隻,你的意思是,這小夥子的兩隻眼睛至少可以施展兩種不同的妙用?」怪師叔記性不錯!
木先生道:「是的,具體是什麼樣的作用我也不大清楚,天妖大人一直處於沉睡當中沒有細說,只是說最後的解封必須以符成陣,當時只告訴我多找人試驗,而等到雙眼融合成功了以後便可以帶他來學習符術,哪天突破到了地陣師再一道回去找他。」
寂靜,眾人都不再說話,各有心思。
怪師叔嘆道:「我有幾點想法,你們姑且一聽。第一,以符成陣這一點我也比較認同,這空間禁術能把我們風雷域這麼大的地方全都封鎖起來,可見能量之大、讓人無法想象,只有儘可能地找到薄弱之處,才有可能找到符陣設置之法,最後以力破之;第二,這雙妖目具體能做什麼還有待考證,但是這鳳小哥根本就是個廢丹田,無法聚氣,那麼如何制符,我感覺這才是其中的關鍵,這裡面應該涉及到天界的秘法,比我們要高級不少。說實話,我這把老骨頭也有點心動了,本是萬念俱灰,卻又柳暗花明,當然,你們比我還年輕些,更有機會。」
「師叔說的極是。對了,這消息無論如何不能泄露出去,不然的話,等待我們的,只有真正的滅亡,那三大勢力肯定會把這樣的機會佔為己有。」花婆婆看著鳳若無,示意他不要擔心:「你就好好地在這裡住下,不嫌棄的話由我這老婆子親自教你符術。」
另兩人都點了點頭,鳳若無心裡還是難以接受這雙眼睛,不管怎麼樣,終究不是自己的!不過這符術自己必須要學,沒有了丹田,修鍊武法是肯定不可能了,古往今來,真還沒有出現過廢了丹田還能修武的奇迹。
木先生對花婆婆道:「凝紫,我帶他來就是找你來的,我還要去辦件大事,不能在這裡久留。這鳳小子就交給你了!」花婆婆瞪了他一眼:「叫我師姐!我還沒有消氣呢,當年的事別想我輕易就過去了!」
怪師叔說道:「你是去找符陣的陣眼嗎?」
木先生點頭道:「是,師叔,這空間禁術過了這麼多年,可能會有個別薄弱之處,如果能找到,機會會更大一些。」
怪師叔又道:「這天妖來到風雷域,到底多少年了?這麼長時間被埋在海域里,它真的能打破封印嗎?」
木先生輕輕搖了搖頭:「師叔,不管能不能,我都信,現在我這條命就是為了重振天符山才留下來的,要是光為了報仇,我大可以直接殺上那賊人的老巢來個玉石俱焚。天妖大人的出現讓我有了更高的目標,當時我就想明白了,復仇只不過是武道一途的過站而已,真正的人生應該從飛升天界開始,就在那一念之間,我居然突破了壁壘,成為了天符師。所以,我更加會堅定信念,幫助大人成就大業,試驗也好,屠人也罷,就算在風雷域天人共棄我也無所畏懼。」
木先生又冷然看著鳳若無道:「鳳小子,你現在應該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了吧,天妖大人至高無上的神目已經和你徹底融合,將來的你肯定會成為天妖大人的無上助力,所以,你給我乖乖地留在這裡,加緊修習制符之術,爭取在你有生之年成為地陣師!」
鳳若無並沒有怵他,頂嘴道:「要是我不學呢,你能把我怎麼樣,殺了我嗎?拿回眼睛嗎?隨便,拿去好了,我才不要做妖怪!我明白的,我雖然還小,可是我也明白的,就算我學會了,到時候仍然是你的傀儡,你和那個妖怪利用完了以後,我還不知道會怎麼樣,估計還是個死,那我怕什麼呀,早死晚死有什麼區別!」
木先生哼道:「天妖大人沒說會怎麼樣,我也不想知道會怎麼樣,你要想為族人報仇,就好好地活下去,我可以答應你,在你成為地陣師之後,我會先讓你去報仇,還會幫你找上十個八個大美女,讓你為鳳家開枝散葉了再帶你去見大人,這樣你也算對族人有個交待。如何?!」
這一招還真管用,鳳若無還真的啞口無言了,他現在可是鳳家獨苗,要是就這麼死了,鳳家就真的絕後了。
花婆婆有點怒了,找美女開枝散葉都來了,還十個八個,真把她當透明了:「沒事了趕緊滾,干你的大事去,嚇唬孩子幹嘛!滾滾滾,快滾!」
花婆婆做勢要打,木先生連忙揮手道:「別,凝紫,我不說了,我這就走!上百年沒見了就這麼攆我,真狠心哪!他就交給你了,這是我的定音符,每隔兩年的元月左右我都會到落仙島西面海域接收消息,子母萬里符煉製太難了,不到萬不得已實在捨不得用。師叔保重!」被嚇的有點語無倫次了!
木先生手上拿著一個蠶蟲大小的符紙交給花婆婆,也不敢多說,向怪師叔行了個禮,又施展了剛才的萬里符,瞬間消失不見。
鳳若無悵然若失,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怎麼樣,不過這個花婆婆貌似挺溫和的,總比呆在那臭老頭身邊好。
怪師叔站了起來,顫悠悠地走向遠方,邊走邊道:「讓這孩子休息一下吧,過兩天和新來的那一批一起修習,先看看效果再來找我,現在也看不出這雙眼睛到底有什麼作用。天符師,呵呵,天符山終於又出一位封號了」
花婆婆行禮道:「一切聽師叔安排。」心裡也為木盡清高興,雖然這小師弟以前有些不靠譜,但古往今來,能成就天符師的,沒幾個人。
「走,婆婆帶你去個地方,先住下來,什麼都別想,好好吃一頓再睡一覺,這天啊,還塌不下來。」
花婆婆領著鳳若無在庭院里輾轉而行,漸行漸遠,消失在一片花叢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