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女人

【地球昆崙山】

安若心拖著長裙、哭啞著嗓子、抹著淚花來到母親佩拉的住所---一間不足20平方米的卧室。

耳尖的佩拉坐在房間里，就聽見門外女兒隱隱地抽泣聲。她心煩意亂地歪躺身體，不想參與這場三角戀。在她的理解範圍內，這件事情只有安若心自己解決，誰都幫不了她。

安若心越想越憋屈，最終撒潑般、跺著腳、沖入房間，她不滿意地甩動著雙臂，向自己母親訴苦：「你們......你們都在看我的笑話......你們都在拿我取樂......」

「胡說八道什麼？」

佩拉聽見女兒聲音中滿含怨氣，連忙坐直身體，隨手摁下房門，無辜地發話：「我是答應楊智，如果他把你從里特星安全接回地球，他就可以娶你。可我也沒有想到亞來會活著回來啊？這我能想到嗎？」

安若心一屁股坐在佩拉腳邊，抽噎著抱怨：「亞來叔叔......亞來叔叔......這是唱的哪齣戲？......活了又死......死了又活......真是比鬧鬼還新鮮......」

「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那時是被薩熙保護下，悄悄離開太陽系，被送往仙女系，參加了銀河聯盟軍圍剿洛依德人的大戰。人家現在可是立了大功的人。現在仙女系那所謂8個綁架地球人後裔的行星已經全部被解放，現在就只剩下太陽系外的德施奈大軍沒有解決。你可別亂說話，再怎麼說他仍然是月球星守兼任神兵部掌門。」

安若心坐在床邊、蹬揣起雙腳、嚎啕大哭。

佩拉心煩意亂，扭動身體應聲大叫：「你有種別在我這裡撒潑！我聽見你小女人樣的悲泣，我心裡就煩！要是這麼難，你就別嫁了，一個都別嫁了！也省得所有人跟著瞎操心.......」

安若心瞅見自己母親居然沒有寬慰自己，叛逆般地和母親對嚷起來：「您別拿話激我，信不信我從珠穆朗瑪峰上跳下去........」

被懟到無話可話地佩拉乾脆緊閉嘴巴、捂著耳朵、歪著身體休息。

安若心則繼續在一旁悲泣：「你們......都在逼我......逼我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人......讓我難堪......你們都不是好東西......」

佩拉放下雙手、打斷安若心的唧唧歪歪：「你煩死了！你真煩死了！我就問你，現在亞來回來了，如果沒有阿智，你會嫁給亞來嗎？」

佩拉以為自己這句下意識的提問，會引來女兒斬釘截鐵地回答，卻沒有想到惹來一屋子安靜。她突然嗅到空氣中凝結著一絲猶豫，便好奇地坐正身體問：「怎麼了？你不愛亞來了？」

「不是.......」

「那是什麼？」

安若心終於放平心情說話：「我在里特星，也被人求過婚，那個人跟我說『他已經上了年紀，事事也看的很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

「那又怎麼樣？你說的是特星守吧？」

安若心像突然得到神諭一般轉過身子，並將身體挪到自己母親身體旁，低聲詢問：「媽媽，你說亞來叔叔是個地心人，他應該有600歲的年紀了，我聽見特星守這番告白后，我就經常問自己，如果亞來叔叔像阿智哥一樣的年紀，他還會選擇我嗎？你說，他會嗎？」

佩拉的心被猛抽一下，臉色不自覺地尷尬起來，不由自主地暗思『這死丫頭的心思還真多竅，這種古怪刁鑽的問題也能被她想出來。』

「您快說啊？」

安若心輕搖起佩拉的身體，想把母親從沉思中喚醒：「娘，你說話啊？你說亞來叔叔會要我這種女人做他的妻子嗎？」

「呃~，這種事情你最好問他自己......」

安若心發現母親面色有些躊躇，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住把柄，她更加好奇地追問：「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您就不能跟我說句話嗎？說說您的想法。」

「我沒什麼想法可說。」

「怎麼會呢？」

安若心開始使勁向母親撒嬌，她甚至直撲進佩拉懷中，像一隻乖萌的小貓：「您就告訴我吧！您怎麼想？」

佩拉被自己女兒糾纏地無法脫身，只得坐直身體嘮叨：「你.......你別煩了.......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亞來叔叔在他像阿智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已經有一房妻室了.......

「什麼？」

安若心驚叫起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與亞來當初的婚約，居然是二婚。

安若心失聲叫鬧起來：「不是~，媽媽，您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好讓我有個思想準備。」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幾百年前的事情了，他小孩的小孩的小孩的小孩都不知道活到哪裡去了，誰閑著沒事還提這件事情啊！」

安若心失望地砸吧一下嘴巴：「不~，媽媽，您這真是實力坑女啊！我要是知道這件事.......對了~，依索姨媽知道這件事情嗎？」

佩拉很肯定地點點頭：「嗯~，知道啊！怎麼可能不知道？所以當初你亞來叔叔不願意離開地球時，你姨媽就鬧過，說是他心裡沒她.......「

安若心即失望又失落，夾雜著氣憤扭過身體，一時間真不知道該表達什麼情緒。

佩拉卻看笑話似的，在女兒背後張口反諷：「怎麼了？心裡不樂意了？覺得人家配不上你了？」

「不是？我......「

佩拉雖然看不見，但依然體會到安若心的失落，更加得意地笑道：「我看你跟他兩情繾綣的時候，那股子勁可大了！那情可深了！你自己想想，當初挪約那小子才多大？身邊就一堆又一堆的紅顏知己，你亞來叔叔已經600歲的年紀了，你覺得他等了大半輩子，就為了等你一個人？再說，那女人都死了幾百年了，你讓他時不時把她翻出來說，是何道理？」

「不是？哎呀！您真是......」

安若心紅著臉、大叫起來：「總得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吧？」

「我看啊！亞來心裡有數的很。你和你的依索姨媽都是一樣，如果真告訴你他這段紅塵往事，指不定又像個小女人一樣，三天兩頭的多出若干個心眼，沒事就扯著人家陰陽怪氣地問『你倒底愛不愛我？你心裡倒底是愛我還是愛她？』........」

安若心失落的低下了頭，不停用手絞動自己的衣服邊，她覺得自己母親已經把話點到了自己心坎上

「看來，我的心裡已經有數了。」

許久沒有聽見自己女兒回應，佩拉長嘆一口氣：「唉~，你長大了，能為自己多想一些也是好事，自己決定吧！」

安若心坐在佩拉的床邊，一邊微笑一邊掉眼淚，也許此刻該放下什麼，不該放下什麼，她已經十分清楚『原來自己還是不夠愛亞來，至少還沒有愛到那種可以毫無顧忌、毫無理性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