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石佛泣血，鬼門開

易元將美秋放在易毛邊上，然後和小綠一起快速地往寺中跑去。發現村民們都擁擠在通往石佛的門口處，驚恐地看著佛像方向。擠開眾人，易元和小綠來到前面看到：一束尤其清冷的月光照射在彌勒菩薩身上，詭異的是兩行血淚正從菩薩的眼中不斷流出，流到地上，地面上已經有一大灘鮮血，正不斷地向著懸寺內眾人流去。這詭異的畫面，令易元渾身汗毛豎起，小綠更是嚇的躲在易元背後。村民已經嚇的癱倒在地，手指著前方，卻是不敢動彈一下。石佛寺門口的易毛睜開眼睛，彷彿能看穿一樣盯著懸崖那邊，脖子上的狗毛立起，隨時準備出手。突然它朝山下看了一眼，就又閉上了眼睛，不再關注這一切。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仞利天，為母說法。爾時十方無量世界，不可說不可說一切諸佛，乃大菩薩摩訶薩，皆來集會。。。」一陣誦經聲從背後傳來，一位似是而非的和尚雙手合十跨入寺中。隨著他的進入，彷彿整個寺廟都活了過來一般。熄滅的蠟燭竟然自動燃起，佛像的眼睛就像突然睜開了一樣，似乎都將目光投向和尚。說他不是和尚吧，身上卻穿著佛門的袈裟，儘管這袈裟已經破爛不已；說他是和尚嘛，這滿頭的長發打著綹，貌似比小綠的還要長。「是時如來含笑，放百千萬億大光明雲。所謂大圓滿光明雲、大慈悲光明雲、大智慧光明雲。。。」和尚周身佛光閃現，一邊誦經，一邊向懸崖走去。他的頭髮開始脫落，露出鋥光鋥光的腦袋。一顆一顆戒疤開始出現。當他走到村民附近時候，原先受到驚嚇的他們都慢慢放鬆了下來，緩緩地躺倒在地，呼吸均勻，沉睡過去。易元往側面移了一步，將門口讓開。「放如是等不可說光明雲已，又出種種微妙之音。。。」當和尚從易元和小綠身邊走過去的時候，頭頂的戒疤已經有六顆了，正熠熠發光。小綠痴痴地看著這一臉寶相莊嚴的和尚，滿臉羨慕，是不是這非主流羨慕和尚造型拉風？和尚念著經來到彌勒菩薩佛像面前，盤腿坐下。

「所謂檀波羅蜜音、屍波羅蜜音、羼提波羅蜜音、毗離耶波羅蜜音、禪波羅蜜音、般若波羅蜜音、慈悲音、喜舍音、解脫音、無漏音、智慧音、大智慧音、獅子吼音、大獅子吼音、雲雷音、大雲雷音。」誦經聲越來越大，周圍夜色中彷彿有一群和尚的身影浮現，盤腿環坐在大和尚四周身後跟著一起誦經。再看那彌勒佛像眼中的血淚在誦經聲中漸漸停止湧出。金光從和尚身上湧現，沿著地面，將地上的血跡圍住。隨著和尚的經文不斷誦出，金光一步一步將血跡逼退，竟然原路往菩薩眼中退去。金光乘勝追擊，很快血淚就被逼到佛像臉部。眼看就要將血淚逼回眼中，雙方卻是在此僵持住了。「少凈天、無量凈天、遍凈天、福生天、福愛天、廣果天、無想天、無煩天、無熱天、善見天、善現天、色究竟天、摩醯首羅天，乃至非。。。」和尚越念越急，越念越快，同時雙手換觸底，施降魔法印。四周的佛聲也跟著越來越響越來越快，可是就是拿最後一點血淚沒有辦法。四周的和尚聲音越來越清晰，金光不斷匯聚到大和尚身上。血淚也加速湧現，雙方角力之處竟然發出嘭嘭的爆炸聲響。突然大和尚身後的其他和尚的光影猶如鏡子一般破碎了開來，消散不見，和尚則吐出一口鮮血，頭上的戒疤也漸漸開始暗淡。同時，血淚竟然開始佔據上風，眼看就要將金光壓下。

寺外的易毛嘆了口氣，一閃身來到和尚身後，將狗爪搭在和尚的後背。和尚頭頂原先六個已經開始暗淡的戒疤，在此刻竟然在此散發出光芒，並且又多了三顆，整整九顆。九戒和尚，已是佛門高僧，十戒和尚卻是只有傳說中的達摩祖師、六祖禪師等一眾神話人物。這可不是自己用戒香點起來的戒疤，而是佛法修為達到自然生成的戒疤。當九顆戒疤同時閃光的時候，血淚很輕鬆就被金光壓制回去，不見蹤影，那一束清冷的月光也消失不見，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和尚雙手合十，誦「阿彌陀佛。」金光也回歸和尚體內。

小綠這會兒就嘚瑟開了，絲毫不見剛才的但小樣，快步走到菩薩佛像前，用手摳著佛像的眼睛，卻是發現並沒有任何縫隙，真不知道血淚是從哪裡流出，又從哪裡消失。看著看著，小綠的眼神就止不住朝地上的貢品飄去。易元則來到和尚面前，雙手合十稱道：「玄機大師，感謝出手相助，請問剛才的血是什麼？和大師留下的那句『石佛泣血，鬼門開』是否有關聯？」和尚站起來先向後對著易毛合十道：「阿彌陀佛，感謝聖人點悟。」易毛反感地擺了擺手，扭頭就走。接著和尚對著易元說道：「這位施主，對那箴言，恕貧僧無法告知太多，一切都是造化。至於那血淚為何物，貧僧也是第一次遇見，無從得知其來歷。」和尚沒有否認，算是承認了自己就是那傳聞中瘋掉了的石佛寺方丈——玄機大師。「貧僧在其中感受到了無盡的邪惡：殺戮、血腥、憤怒、貪婪、慾望，感覺如果不加以制止，這血淚必將吞沒一切，甚至吞沒這一方天地。」玄機補充道。

「大師，這血淚是否還會出現？」易元望著佛像，不無擔憂地問道，既然這血淚如此邪惡，如果再出現就麻煩了。「貧僧會在此修行一段時間，施主不必擔憂。」玄機回道。

「大師慈悲為懷。不過我還有一事不明。大師可否。。。」易元說道（那美秋掉落懸崖之後是如何出現在半山腰的洞穴之中，王菊仙又是為什麼會被嚇死）。「不明之處，需施主再探山洞，一切皆看緣分。」玄機打斷易元說道。「走，小綠，別吃了，我們去山下看看。」此時的小綠正靠著佛像，坐在地上，左手拿著雞，右手抓著豬肉，大快朵頤。玄機奇妙地看了那些肉類貢品一眼，笑道：「綠施主也是真性情之人，阿彌陀佛。」易元這才反應過來：這些村民一直都是拿祭祀野寺廟的方式祭祀石佛寺，不出事才怪了。好在佛家也有講，酒肉穿腸過，佛主心中留，倒也不至於和這些村民計較太多。小綠戀戀不捨地將吃的放下，油油的雙手在身上胡亂擦了一下。一邊阿彌陀佛著，一邊往外面走去。

殿內，一眾村民正安祥地躺在地上。「我先把他們抬到山腳下。」說著話，易元來到院內，將寺院的木門拆下，此時，玄機正好走過來，易元不好意思地說道：「大師，我先拿來用用，一會兒還給你。」手上可是一點也不含糊，一下就將木門卸了下來。來到寺內，他將四個村名扔到木板上，舉在頭頂，飛快向山下跑去。沒多久，他就回到寺內，將剩下的四人及一具屍體抬了下去。

接著和小綠兩人搞了半天也沒有將寺門裝回去。玄機笑道：「兩位施主不必操心了，貧僧這寺，也不需要門。」「好尷尬啊。」小綠拍了拍手上的灰說道。易元則是臉皮厚厚地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小綠，你倆先在大師這邊休息一會兒，我去那山洞看看。」看了看還在睡覺的易毛，易元說道。說著便一個人又一次朝山下走去。

「大師，大師，節約是美德，哥。。。哦。。。不不不，是我可不可以去把剩下的雞吃了？」小綠腆著臉說道。「哈哈哈，綠施主請便。」玄機話音剛落，小綠就一溜煙跑進佛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