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村長說故事1

易元和離術二人還沒轉多久，就看到太陽已經開始西斜。易元摸了摸自己依舊鼓鼓的肚子，往邊上一看，卻發現離術的肚子早就已經平下去了。

「該去沈姐家了。」離術說道。

「走吧。」易元雖然不能再吃什麼，但也不能遲到了。

快要走到沈雪家時，虎娃從老遠的地方跑了過來，「哥哥，哥哥，快去先生家喝果酒了。」

「你媽媽呢？」易元並沒有看到沈雪。

「媽媽先去先生家裡幫忙準備晚飯了。」虎娃拉起易元的手，朝著呂先生家裡走去，「她讓我來帶你和姐姐過去。」

村子很小，沒幾步路就走到了呂先生家裡。

說是家，其實就是一個學堂。一個小小的院子，進去就是學堂了，學堂里擺放著幾排桌子凳子，桌子和凳子都是新做的，只是木頭並沒有什麼油漆之類的。

「貴客光臨，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呂先生似乎一直在學堂錢等著易元和離術。當看到二人的時候，急忙跑出來迎接。

易元和離術則是各種推辭，不必客氣之類的。

相互客氣與謙讓之中呂先生帶著二人穿過學堂來到了後頭。後面則是呂先生的生活場所。房間、廚房、小餐廳。廚房裡沈雪和幾個大嬸兒正在忙著張羅飯菜。餐廳飯桌上已經擺放了幾副碗筷，兩碟小菜，還有一壇果酒。

「來來來，貴客，快坐下，快坐下。」呂先生張羅著易元和離術坐下，虎娃則乖巧地給幫著給三人分碗筷。

「呂先生，叫我小易，這是小術。貴客貴客的太客氣了。」易元和離術客氣道。

「好，好，好。」呂先生笑著說道，伸手打開邊上的果酒，當掀開封蓋的時候，一股奇妙的香味兒瞬間充滿整個房間。香味中混雜著水果的清香、陳年老酒的醇香、淡淡的葯香還有一些易元說不出來的香味，更為關鍵的是這麼多的香味結合在一起卻沒有任何的衝突和不適，反而是相輔相成，互相映襯地簡直完美。每個人都陶醉其中，虎娃那標誌性地口水已經滴到了地上。后廚的炒菜聲也在這一刻停止了。彷彿整個世界都被這一刻的香味按了暫停鍵一般。

「來來來，倒上，倒上。」呂先生最先清醒過來，畢竟這是他自己釀的好酒。

果酒顏色是玫瑰色的，沒有紅酒那麼深，但是又比紅酒來得醇厚一些，難怪說是瓊漿玉液，這好的酒的確醇厚如漿，而不是像水一樣輕飄飄的。

「好香！好酒！」易元端起眼前的美酒，忍不住湊近聞了聞。

「哈哈哈，快嘗一口。」呂先生也端起眼前的美酒，對著易元和離術做了請的動作。

離術早就大大地喝了一口，閉著眼回味著其中的美妙。接著咕咚咕咚就把眼前的美酒喝完了。

易元從第一口的回味中清醒過來，忍不住說道：「尊中有美酒,胸次無塵事。這美酒的確是有令人忘卻煩惱的作用。」

「哈哈哈！好！好！好！酒逢知己千杯少。小易、小術來，再來一碗。」呂先生這也是難得碰到了可以一起喝酒的人，高興地一直給易元和離術添酒。易元還好，一直是慢慢地品嘗，離術是只覺得這果酒好喝，根本不管，一碗接著一碗，很快整張臉就變得通紅，眼神也開始飄忽。

當沈雪等人將熱氣騰騰的菜端上桌的時候，離術已經在一旁睡倒了。

「看把孩子給喝的。」沈雪埋怨了一句，和幾個大嬸一起把離術抬回了家。卻把邊上同樣喝暈倒的虎娃給忽略了。虎娃只是趁呂先生和易元說的興起，偷喝一口，就暈倒在地了。

「易兄弟，來，干。」呂先生已經醉了，勾著易元的肩膀開始稱兄道弟，「尊中有美酒，何不飲且歌。」說著就要拉起易元開始唱歌。

易元趕緊制止住還要繼續喝的呂先生，再喝下去就不只是兄弟相稱了。很快呂先生也倒下了。易元將虎娃和呂先生抱到呂先生的房間內，呂先生的房間內只有一張簡簡單單的木板床，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傢具，易元給這師生倆蓋好被子，轉頭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床頭對著的牆上掛著一副畫像，畫像中是兩名穿著旗袍的女子，一長一幼，看長相，二人應是母女，那年輕女子大約十三四歲，自信看的話，眼睛還有點像呂先生。「應該是呂先生的妻子和女兒。」易元想到。

來到小餐廳，易元拎著還有一小半的果酒，來到了小院內。輕輕一躍跳上了院內一棵樟樹上。一邊喝著美酒，一邊看著頭頂的星空。「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每個人都那麼鮮活，每一種味道都是那麼真實。」易元想起今天經歷的種種。害怕犯錯被媽媽訓斥的虎娃，被孩子氣到不知所措只能不住斥責的沈雪，手藝高超又熱情的張嬸兒以及她的姐妹們，還有這釀得美酒看似洒脫實則滿心憂愁的呂先生，還有各種各樣美妙的滋味。這一切的一切讓易元迷惑了。其實易元知道這一切應該不是真實的，只是他內心裡又特別希望這裡的一切是真實存在的。

「老呂的酒的確是一絕。比什麼紅酒、白酒強了不是一星半點。」樹下，蒼老的聲音傳來。

「村子？」易元低頭看去，白天在村口見到過的村長正背著手站在院子里。

易元連忙從樹上跳下來，「村長要來點嗎？」易元將酒罈子遞向村長。

「別，別，別。」村長趕忙拒絕，「血壓都上兩百了。碰不得了。」

易元趕忙將所剩不多的果酒幾口悶了，免得村長心痒痒，血壓200可不是蓋的。放下酒罈之後看到村長正一個勁兒地舔嘴巴。「沒了。」易元翻過酒罈示意村長已經喝光了。村長眼巴巴地看著倒扣著的酒罈，過了許久也不見一滴酒流出。

「。。。」村長無語地看看酒罈子，又看看易元。他是真的鬱悶，這是怎麼喝的一滴不剩的。

「村長，他們。。。」易元欲言又止。

「去我那邊聊吧，這地兒酒味太誘人了。」說完，村長當先朝院外走去。那速度生怕多待一秒鐘就會被酒味吸引。

易元將酒罈放回屋內，就追著村長而去。

來到村長家，易元發現村長的房子是孤零零地隔著村裡有一段距離，房后就是另一邊的樹林了。和其他人不一樣，村長的房子用的是磚塊砌成的，地面也是水泥的，易元甚至發現了床疊、沙發以及抽水馬桶。

村長邀請易元坐下，給他倒了一杯水，「這是五花養魂茶。你應該在小雪那丫頭家喝過了。」

「嗯。特別好喝。」這就是易元給出的評價。

「。。。」村長已經有點懷疑到底能不能和易元聊下去了。

「以後你會知道這茶的妙處的。」村長對於易元這種不識貨的樣子還是有些氣憤的。

「村長，這五花配方可以交給我不？」不知道易元是知道這是好東西還是只是覺得特別好喝想要以後一直有得喝。

「交給你沒問題啊，問題是如今這五花里四花已經滅絕，僅剩的一花也成了瀕危物種。」村長無奈地說道。

「那算了，知道而得不到，徒增煩惱。」易元聳肩說道。「村長，還是說說大伙兒的事情吧。」易元對於村民到底是什麼一種存在還是非常好奇的。感覺和自己有些相似，卻又不太一樣。

「從地界上來說，這兒是金南城你知道吧？」村長喝了一口水，看著易元說道。

「知道。」易元點頭道。

「你必然知道37年發生在金南城的事情吧？」說起那段往事，每一個華夏人應該都會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吧，正如此時的村長。

「知道的。」易元每個記憶里都有對這段歷史的記錄，並且所有人的情緒都是一樣的。

「他們是那些人？」易元指著前方的金南村問道。

「不全是。」村長說道，「張嬸兒她們的糕點吃了吧？」

「吃了，色香味俱全。」易元想起下午吃的點心，青團、綠豆糕、糖芋苗等等，那艾草、桂花的清香還停留在舌尖一般。

「當年可是葯死了不少鬼子。」村長促狹地看著易元說道。

「噗！」易元一口噴出剛喝進嘴裡的五花茶。看著年邁不已的村長竟然速度奇怪地避開了噴射而來的茶水。

「真浪費！」村長從新做好，吹著鬍子說道，」別擔心，給鬼子吃的和給你們吃的不一樣，給鬼子的是加料的。」

「那就好，那就好。」易元喘了一口氣說道，「張嬸兒她們這麼厲害嗎？村長你給具體說說。」

「先不急。」村長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看著易元問道，「小夥子，最近外面是不是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老頭已經有十年沒有出去了。」村長看著屋后的樹林說道。

「村長，外面現在可以說是世界末日也不為過。」易元的話驚地村長蹭一下站了起來。「什麼？發生了什麼？」村長激動地看著易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