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商業互補

農村家家戶戶都會在後院整理出一片菜地，菜地旁會挖出小水塘方便菜園澆水。

李古岩一早便起身整理起自家屋后的水塘，經過一上午不懈努力后終於把原來已經發臭的水塘改造成養魚池，現在只要等池水沉澱后就能把魚暫養在這個水池中，不用再擔心大批魚死掉。

昨天幾人臨走時，李古岩、楊老三還有劉小七三人就已經商量好，今天由李古岩把魚拉到鎮上去賣。

楊老三和劉小七上午忙活好地里的事後，繼續去捕魚，同時每隔一段時間就收次網一次，避免像昨天那樣差點把網給拉壞，同時每次捕撈上來的魚及時送到李古岩家的魚池暫養。

吃完午飯後，李古岩看魚池裡的水不再那麼渾濁后，就把盆里精神頭還不錯的魚放養進去，剩下那些魚又被李古岩分成兩份，一份是一斤以下的魚，這些魚全部送到李老三家去讓他媳婦腌製成鹹魚。還有一份是一斤以上的魚，這些就是準備拉到集市上去賣掉。

本來李古岩是準備送給孔奶奶家去的，不過被楊老三提醒了一句后，李古岩感覺自己之前確實考慮不周。

楊老三，提醒道：「孔奶奶年紀已經不小了，讓他一下腌制這麼多魚，身子骨哪能受得了，而且你又不是就捕今天一天的魚，後面幾天怎麼辦，也都送過去嗎？倒不如等腌好后給他家送點過去，也省得孔奶奶費事」。

還好那兩條三十斤重的鯉魚生命力極其頑強，防水魚池中還是拍著水花就潛到水底了。

七八十條一斤以上的大魚最終還只有可憐的十五條被李古岩篩選出來放入魚池中，剩下準備拿去賣的魚大概有八十多斤，李古岩不再猶豫，駕著牛車開啟了今世的第一次生意。

李古岩陸陸續續問了好幾次路，終於找到鎮里集市所在地，在問路的過程中也看到李古岩拉的一車子魚過來主動問價的，陸陸續續地也賣了幾條魚。

所謂的集市就是圍繞供銷社，形成的買賣市場。

大多都是矮小的磚瓦房，高低不同，新舊不一，有的是藍磚紅瓦，有的是土牆小瓦。比農村清一色的土牆草屋看起來上檔次多了。

兩排的商鋪基本上都是以木門為主，來往的行人不時讓門板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不過更多的是沒有商鋪的小商小販，他們有的挑著擔，有的推著小車，還有的直接在地上鋪了塊布，這就是他們的鋪面了。

小商小販買賣的基本上都是自產自銷的貨物，不過總體可以分為吃穿兩類。

有老大爺推著車賣烤地瓜的、還有那種用火烤的爆米花機在炸爆米花每一次的響聲都能吸引小孩的駐足觀望，還有用棉被包裹厚厚的箱子那是賣冰棍，更有在牆壁掛滿各色小人書和海報的。

「沒想到都下午了，集市還這麼熱鬧啊，看來不愁賣了」李古岩暗道。

環顧四周，李古岩看到一個家，賣肉的實體鋪子，可能是下午的原因來買肉的並不是很多。

「老哥，豬肉怎麼賣」李古岩問道。

賣肉的中年人，抄起割肉的長刀在磨刀棍子上來回蕩漾了兩下，發出清脆的響聲，道「上午我賣一塊二一斤，現在是下午了給你八毛一斤，要那塊我給你切」。說完后還用刀指了指櫃檯上的幾塊肉。

李古岩暗暗吞咽了口水心想「這都多久了沒嘗到肉味了，感覺自己都快忘記豬肉是啥味了」。

想歸想，奈何口袋比砂紙打得還乾淨。拋開不必要的思緒，李古岩提過去兩條一斤多重的白條遞向賣肉老闆，訕訕笑道：「等我把魚賣了，再從你那割斤肉帶回去」。

賣肉的漢子，看著李古岩遞來的魚不明所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買魚」？

李古岩笑道：「這魚不是賣你的，是送你的，這魚是昨天晚上才撈的可新鮮了，這次從河裡撈的魚太多，家裡吃不掉準備拉到集市賣點，也好掙點零花錢，所以想請您行個方便，在你家店鋪旁擺個攤」。

聽到這裡，賣肉老闆有點不開心了，心想「這不是來和我搶生意了嗎？」

老闆面露沉色，沒有說話。

李古岩又挑出來幾條二斤重的大魚，笑道：「老闆不用擔心，我們這叫商業互補」。指了指另外幾家賣肉的鋪子道：「搶生意的是他們不是我才對，你想啊如果真的是想買肉的人只會在你們幾家肉鋪選擇，而你要做的就是如何讓別人選擇在你這鋪子買肉。話說回來我在你這邊上賣魚對你還是有幫助的。」

賣肉老闆疑惑道：「你在我這賣魚，還對我有幫助，這是什麼道理？」

李古岩呵呵道：「老哥，你先把魚收下，算是交個朋友。如果你覺得我後面講得不對，二話不說就立馬走人。」

肉鋪老闆看李古岩這小年輕，挺有意思就收下那幾條魚，心想「要是說得不對，我就送點肉給他再趕他走，也算回禮了」。

李古岩看賣肉老闆不再推辭，笑道「老哥，你想啊！現在出來買肉的，肯定是家裡來人請吃飯的啊，哪能只有魚沒有肉呢，對吧？再說了魚比肉便宜啊，要是哪個人買魚不買肉，那他可能真的沒錢，吃不起肉，既然出不起肉我們自然不存在競爭關係」。

賣肉老闆點點頭道「這也沒看出有啥互補啊」。

李古岩又道：「老哥，要是你是買主，今天要請客吃飯，看到一個只賣肉和一個既有肉也有魚的攤位你會先去哪個攤位？」

賣肉老闆，不假思索道：「當然先去既有肉又有魚的攤位啊！」

賣肉老闆用那油乎乎的大手拍著老門子，又道：「我明白了，這就叫商業互補」。

李古岩，豎起大拇指，恭維道：「老哥是個明白人，這麼快就想通關竅了」

李古岩又道：「我們通過品種多，而且都是買家需要的把人吸引過來，那麼怎麼留住人呢」？

賣肉老闆道：「怎麼留住人呢？」

李古岩道：「老哥要是你願意合作的話，我們還可以通過，只要在你那買肉的人，到我這裡買魚，我都給他便宜五分錢，這樣的話是不是就能把人都留在你這了，如果這樣還有人去別的鋪子買肉，那就有可能是你家的肉比別家的貴了，或者沒別家好」。

聽到這裡賣肉老闆，眼睛一亮，感覺這小年輕說的太有道理了，可是聽到自家賣的豬肉不如別家時，兩眼一瞪，道「我家賣的肉都是新鮮的，怎麼會比他們的差呢，都在一條街上賣肉，價格我們都是商量好的，都賣一個價」。

李古岩被這突兀的一瞪一吼嚇了一跳，打哈哈地說道：「我就這麼一說，沒有真的說你店裡的肉不如他們家」。

賣肉老闆，對於剛剛的反應也感覺有點大了，也轉笑道；「我知道你不是真的說我家的肉不如他們，這點事老哥還看不明白！」

賣肉老闆，好像想到了什麼，提醒道：「按你這麼說，你不是賣虧了嗎？要是到我這裡買肉的人你都給便宜五分錢，那你這一天少說也要虧好幾塊錢吧。」

李古岩還是給解釋道：「我又不想老哥您這樣的大老闆，店裡還擺著個冰櫃，賣不出去的肉還能放在冰箱裡面。要是我沒賣出去剩下的只能帶回家腌起來。下次說不定老哥再看我，我就改賣鹹魚了！」

說完后兩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就這樣李古岩就再賣肉攤位旁賣起了魚，賣肉老闆還主動給李古岩找了一個牌子。

李古岩在牌子上第一行就寫到，在隔壁買肉的本店買魚一律便宜五分錢，下面標註的就是不同品種魚的價格，基本上魚肉價都在五毛錢左右。

大部分的買主，都是被便宜五分錢吸引過來的。

一位中年婦女來到李古岩的攤位，問道：「今天請媒人吃飯，來買點肉食，可是錢不太夠，我就買二兩肉這魚也能便宜五分錢嗎？」

李古岩樂呵呵，抱拳道：「嬸子恭喜啊，別說二兩肉就是二錢肉，我都給便宜五分錢」說完后，李古岩還伸出五個手指示意了下。

周圍圍觀的買主，聽到后也是一喜，還有不認識的兩個人湊在一起商量起來。

「老哥，你準備賣肉不」

「買啊？」

「那你買魚不？」

「不買啊，怎麼了？」

「那打個商量，你去那家店買肉，我補你兩分錢，我去他家買魚」說話的同時還用手指著李古岩和賣肉老闆。

「為什麼去那家買魚？」

「在他家買肉，魚可以便宜五分錢，到時候買魚的問起，你就說怎麼是一起的」那人慌忙解釋道。

「是嗎？那我也要再去買條魚，剛好今天家裡來的客人不少。」

又有人指著一個正在買肉的大爺，說道「小哥，那是我舅，我們趕時間，所以我舅讓我先來你這買魚，就這兩條了，記得給我便宜五分錢啊。」說完后還觀察了那位被他稱作舅舅的人，是否發現這邊的小動作。

李古岩，也不拆除這人的謊言，客氣道：「好來，沒問題你要哪條？」

就是買肉的人一次性買的都不多，但賣肉老闆還是喜呵呵的給眾人切著一點不嫌麻煩，有買二兩的、也有買一兩的、還有麵皮薄不好意思騙李古岩，真去買了二錢肉。不過這可把另外幾家賣肉得罪了，只看他們怒容圓睜的眼神就知道了。

李古岩沒用多長時間就把今天魚全部賣掉了。臨走時，肉店老闆還提醒道：「兄弟，下次賣魚還來我這啊」然後削了一塊半斤的肉給了李古岩，估計是覺得李古岩今天為了他賣虧了不少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