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出使南順，締結盟約Ⅶ

不過因當時的順皇祖上與東寧寧皇祖上曾交好，便回絕了北源，也給出了南順明確立場。因寧皇與南宮葳蕤一事，順皇選擇了袖手旁觀。

東寧滅國之戰，西節與北源兩國齊聚北下，勢如破竹，南順置之不理。

戰火紛飛，直到東寧無力回天，北源士兵兵臨興安城下，興安皇宮烈火燃燒，東方家的人最少擁有血的不過十三口，十三口人全部葬身火海，東方神血一滴也沒有撈到。

事後，西節要求平分東寧疆土，北源卻出爾反爾，只分其不到一半的一半土地。兩國為此大打出手，恰巧西節國內出事，兩國議和，西節便生生吞下了這口氣。

聽了這些，阿棠將目光落在了赫連泓樂的身上，你們赫連家就如此執著於東方家的這點兒血？

「看什麼！我那好二哥也姓赫連！」赫連泓樂見阿棠盯著自己感覺脊椎發冷，便大聲喊著給自己壯壯膽。

可他從未讓她流落半點兒血……

阿棠不與這廝計較，畢竟有的是時候收拾他！

阿棠轉身撥弄著廢墟，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我這裡有！」南宮鈺衡說著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琉璃盞。

準備這般齊全，敢情要是沒遇到阿棠誅殺赫連泓樂，這傢伙鐵定是來取血的。

阿棠拿過琉璃盞，在手上開了一道口子，血就那般流淌，阿棠彷彿都已麻木。

滿滿一盞的血液，阿棠遞了過去，冷冷道：「這些足矣將舊血替換！」

順皇與南宮鈺衡在照顧南宮冰落，阿棠包紮著傷口，現在該算賬了。

鹿鳴劍飛到了阿棠手上，赫連泓樂這下慌了，他見自己跑不了，順手拿起一旁的利劍硬著頭皮上了。

阿棠很利落地將赫連泓樂手上利劍給打掉了。

「用趙楠尋的劍，你也配！」

然後阿棠自己接過，用雙劍，划的赫連泓樂滿身傷，但都不會要了他的命。

南宮鈺衡突然參戰，執著鞭子，將赫連泓樂從阿棠劍下，拉到懷裡，滿眼的心疼。

「沒有你，他在這南順那有這能耐！」

阿棠說著與南宮鈺衡打了起來，兩個人打了許久許久，不是阿棠不敵，只是阿棠用雙劍感知著與趙楠尋一同作戰的日子。

最後的最後，阿棠砍斷了長鞭，打傷了南宮鈺衡，廢了赫連泓樂，粉碎了所有的骷髏白骨。

黎明到來，所有的事都平息了，所有的賬也算過了，只是趙楠尋這筆賬，阿棠算的太輕了。

阿棠架起趙楠尋，就像趙楠尋受傷了的那般架起。

解了毒的南宮冰落，一直盯著已然死僵的趙楠尋，眼底下藏著讓人看不懂的情愫。

到目前為止，她見他一共兩次，一次是在七年前偷到大源，暮色四合山上他從捕獸夾里救下了她，給她上了葯，還讓她借宿了一晚，最後她不辭而別了，另一次便是今日，見他已是冰冷屍體，兩人陰陽兩隔。

順皇上去幫忙，阿棠點頭致謝，然後別開了，她想讓不相干的人碰趙楠尋。

順皇為緩解尷尬，找了個蹩腳的話題：「若棠啊，這名字是你父皇起的吧！翩如驚鴻，潤若海棠，正襯你！」

阿棠看了順皇，扯了一個笑容。

她那父皇怎會顧得到給她起名字，她在宮裡無名，人只喊她『三公主』或是別的什麼，為何會叫東方若棠，只不過是複姓東方，若字輩，棠字是赫連遷躍取的罷了。

露江城寨外，阿棠架著馬車，車裡裝著一個草席圍起來的琉璃冰棺，馬車後跟著兩隊的南順士兵。這些都是順皇安排的，保護寧皇回興安城。

「趙楠尋，我們回家！」

阿棠看了一眼冰棺，紅著眼眶，看著前方的陽光大道，目光毅然，啟程了。

路途漫漫，時光匆匆。

幾日後，興安城下，趙大將軍回家，東寧舉國之喪，天下縞素。

『趙家有子，名曰南潯，赤膽忠肝為國，丹心碧血護主，闢土復國開疆土，北戰大捷定盟約。天妒英才，涕零悲痛。今追封其爵桓親王，謚號忠武大將軍。廣召天下，告慰先靈。』

趙楠尋的白事，阿棠辦的一絲不苟。她予他至高無上的榮耀，可他卻再也不能在她面前威風一把。

半月後，南順露江城寨。

南宮鈺衡在屋中搬動牆上的木塊兒，面前的密室門被打開了。

他提著食盒走進去，繞過木牆，裡面空曠豁然，床被桌椅，茶水點心，基本生活需求，應有盡有。

裡面赫連泓樂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屋頂。

他整個人早就被阿棠廢了，除了留了一條性命苟延殘喘，其餘什麼也沒有留下。

嵐箬一直照顧著他，眼下見南宮鈺衡來了，嵐箬退在了一邊。

南宮鈺衡坐在床邊，打開食盒，裡面是一小鍋雞湯，和兩個素菜。

雞湯味兒足，瞬間瀰漫在了整個房間，嵐箬擰著眉頭，像是在強忍著什麼。

南宮鈺衡不言，喂著雞湯給赫連泓樂，赫連泓樂很聽話地張口閉口吞咽，毫無表情。

「泓樂，笑一個！」南宮鈺衡滿目柔光，平靜地開口道。

赫連泓樂很聽話，緩緩地給出了一個笑容，可他的眼裡沒有情緒，沒有光亮。

南宮鈺衡見了，摔了碗去，冷冷道：「你以前可沒這麼聽話！」

赫連泓樂笑著淚水從眼尾滑落而下，落在了刺繡枕頭上。

「怎麼？你怎麼哭了！」南宮鈺衡俯在赫連泓樂床前，擦著他眼角的淚水，柔柔道，「是我熬的湯不好喝嗎？」

見赫連泓樂沒反應，南宮鈺衡將目光落在了剛從屏風后出來的嵐箬身上。

「箬，你過來嘗嘗這湯！」

南宮鈺衡命令道，嵐箬來到食盒前，拿起湯勺，有些遲疑，見南宮鈺衡盯著，只得往嘴裡放。

喝了一口后，嵐箬回道：「很鮮美，主人好手藝！」

聽了嵐箬的話，南宮鈺衡心情舒展了些許，「才嘗了一口，再嘗一嘗，然後告訴泓樂，我在裡面加了什麼！」

嵐箬喝著，像是在強忍著什麼，第二口下肚，還沒等開口，便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