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逢

宋知意把手上的文件收尾，發給了團委老師，順便找了個理由和團委老師請了個假。她下樓取了箱子，打電話告知何凌雲她今晚有事，就不參加晚宴了。可等她打完電話，離開深海酒店，才發現這個城市除了學校，她根本就沒有地方可去。不知道走了多久，街道已經悄悄織上霓虹。宋知意有些疲乏，抬眼看見繁華街角處的一家酒館。店名叫「之意」，和她的名字同音。她猶豫了一會兒，腦子裡突然有了一醉解千愁的想法。音樂酒館的氛圍還算不錯，宋知意聽著台上歌手正唱著情歌，感唇中甜味與苦澀交集，她忍不住問自己到底什麼是愛情呢？她不嗜甜，可今晚的酒卻讓她格外沉醉。她不記得喝了多少杯，直到暈眩與噁心的感覺不斷上涌，她停了下來。她喝夠了，拿出包里的手機想知道時間，可手機上字體重重疊疊，怎麼也看不清楚。她跌跌撞撞地起身，沒察覺間撞上了一個身材高大，著著西裝的男人。宋知意吃痛，加上酒量不好又喝了很多酒的原因，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男人的臉就昏睡了過去。在意識消逝的最後一瞬，她下意識的覺得，這個男人，他好像陸熠聞。在宋知意倒在地上之前，男人拉住了她，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抱了起來。男人身邊的服務員開口想要提示自己的老闆做法不妥，可「陸老闆」三個字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就被男人打斷了。他好像知道服務員要說什麼，只回了句沒事。他抱著懷裡的女生，輕車熟路地走到前面的吧台，目光卻未曾離開過一瞬，就連單手在找鑰匙時也不捨得挪開視線。「之意」酒館三樓，昏暗的休息室內，陸熠聞剛把黏人的宋知意放下。剛剛只顧著抱著她回房間，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宋知意把手掛在了他的的脖子上。休息室內很安靜。如果沒有宋知意迷迷糊糊的抽泣聲掩蓋，陸熠聞想，這滿室應該只剩下他心臟狂跳的聲音，還有與之而來的急促呼吸聲。為了讓宋知意睡得舒服點，陸熠聞小心地將宋知意緊緊摟住他脖子的手把拿開，然後將此刻不老實的她輕輕地放在休息室的沙發上。「之意」是兩年前陸熠聞開的酒館，因為礙於身份原因，平時他很少回來。不知道是冥冥之中自有註定，今天回來，居然讓他再見到了她。安置好了宋知意，陸熠聞快速地結束了一通電話，趁著接電話的時間，給宋知意準備了一杯溫水。陸熠聞重新回到宋知意的身邊，他終於有機會好好看看這個自己思念了兩年的人。他俯下身，慢慢湊近宋知意的臉頰，這是他第一次以如此近的距離看她。就光是看著她，也知道宋知意此時睡得並不好，也許是醉意讓她陷入了一場並不愉快的夢境。陸熠聞皺了皺眉，宋知意卷翹的眼睫毛上不知道為什麼沾染了水霧，還時不時的輕輕哽咽兩聲。宋知意睡得昏昏沉沉，不老實地靠在沙發自言自語地喃喃道：「你別走……」「你聽我說……」陸熠聞誤以為她要喝水，只好將她從沙發上又扶了起來。宋知意一個激靈地直接栽進了陸熠聞的懷裡。陸熠聞想給她喝點水，可是失去意識的宋知意死活不肯從他懷裡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與舒適，宋知意哭得更凶了。陸熠聞看著懷中哭得滿臉淚水的宋知意。他嘆了口氣，伸手幫她擦去臉上的淚珠。她和兩年前相比，並沒有什麼變化，撒起嬌來可愛得要命。就像他作為旁觀者看到的那樣。兩年前的那天，在醫院，她皺著眉頭，拉著別人的衣擺撒嬌。陸熠聞的回憶被手指的柔軟觸感拉回了現實。彼時宋知意不安分的手已經扶上了他的臉，在試探地摸著陸熠聞臉上的輪廓。陸熠聞垂眸看著附在自己臉上的手，在下一瞬，陸熠聞愣住了。她手上的疤痕還是沒有消退，那是兩年前被貨箱砸出來的。他拿下她的手，想讓她安安心心地在自己懷裡睡一會兒。可宋知意好像並不願意，她緩緩睜開眼睛，意識不太清楚地支支吾吾道：「我……，好想你。」「你為什麼，什麼都不說。就離開我身邊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傷心。」宋知意哽咽著，淚珠如細細密密的小雨灑落。看著宋知意委屈的樣子，陸熠聞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壓抑近兩年的情感。他沒有勇氣把宋知意酒後的肺腑之言聽下去。他再一次不爭氣的吃醋了。他承認，他嫉妒叫賀洋的那個傢伙，妒忌到失去理智。她就那麼喜歡賀洋嗎？哪怕他已經離開她，和別人在一起了。她還要一直想著他。陸熠聞不想再聽宋知意在自己面前懷念別的男人，他把宋知意裹在懷裡，近乎瘋狂地吻了下去。這一刻，平日里冷靜自持的他，像是陌路的狂徒，失去了考慮後果的能力。可這個吻並沒有持續多久，宋知意生疏的回應徹底驚醒了他這場短暫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