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我怎麼可能忍得住不去找你
黎星沉心不在焉的狀態不知道持續了有多久，周遭彷彿被隔絕，耳畔沒了聲音，她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不停地反覆地想著傅與杭告訴她的那些話。
她滑動著和「傅與杭」的聊天記錄，慢慢地翻看一遍，又一遍。
看著看著，眼眶裡的淚就豪無徵兆地砸了下來，滾燙無聲，劃過她臉頰，滴落在手機屏幕上，純黑色的頭像。
黎星沉指腹拂去淚水，第一次點開那個黑色頭像，放大。
她盯著看了許久，才發現，頭像的右上角，有個亮亮的小白點，原來這是一片黑沉沉的天空，他的天空里，有顆星星，且僅此一顆。
他和她發過最多的，就是節日祝福，每一個一句帶過的節日祝福，都是他能和她說上話的機會。
原來每年的除夕夜他都在，原來她每年的生日，他都有陪著她，原來他朋友圈的背景圖片是那棵許願老樹，原來她在大街上沒有眼花，轉頭看到的就是他，原來……
有這麼多原來，她卻都不知道。
黎星沉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她回北鶴那天，江從會那麼巧地出現在車站，他不是和朋友吃飯路過，他本來就是要去接她。
晚自習下了課，黎星沉一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她好想給江從打電話，可是他任務還沒結束。
已入秋的晚風捎帶些涼意，把她衣角輕輕帶起，把她烏順的長發吹得微亂，沒一會兒，突然下起了雨，行人腳步匆促起來。
黎星沉沒帶傘，她也沒跑，像感受不到雨的存在，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江從，都是江從和她的這些年。
雨勢變大前，黎星沉回到了公寓，但衣服頭髮都淋得有些濕，她開門進去，卻發現燈亮著。
男人慵懶地窩在沙發里，側臉弧線流暢落拓，應該是剛洗過澡，渾身還浸著濕漉乾淨的水汽，正在垂眸看手機，聽到門響，他側目看過來。
帶著淡淡笑意的眉眼看到她淋了雨時明顯一凝，隨後擰起眉，立即放下手機起身朝她走去。
「下雨了？」江從剛洗完澡出來，窗帘半拉著，外頭雨勢這會兒才慢慢變大，他沒注意到，不然就先給她發信息了。
江從見人還站外面傻愣著，把她拉了進來，門關上，他取下她肩上的包放一邊，握上她兩隻冰涼的手，眉頭沒松反緊，「怎麼沒和我說？」
「我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黎星沉看著他，抿了下唇也沒忍住，眼裡凝起一層水霧，聲音微咽，有些委屈「江從，你怎麼回來了沒和我說。」
江從一怔，毫不在意她身上的雨水，把人扯進懷裡抱著，語氣染上自責「回來沒多久，本來想給你個驚喜，讓你一到家就看到我。」
「冷不冷？先去洗個澡。」說著，江從鬆了手臂，想拉她去洗澡免得感冒，黎星沉卻抱他抱得很緊。
江從察覺到小姑娘的情緒不太對，只好先依著她，用溫暖的懷抱裹著她，下巴抵在她涼絲絲的發頂，輕撫著她的背，「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黎星沉搖了下頭，悶悶的細柔聲線從他懷裡飄上來「沒事，就是想你了。」
江從稍頓了下，輕輕笑了起來，「那乖一點，先去洗個澡把衣服換下來好不好？穿著難受不難受？」
黎星沉抱著他不動，半晌，她從他懷裡抬起些小臉，「我不想動，江從，你給我洗吧。」
「行。」江從勾著唇笑，這要求巴不得多來點。
江從發現，小姑娘今天格外黏人，洗過澡，他把人抱去沙發，摟坐在腿上，給她吹頭髮，她就縮在他懷裡乖乖的，很安靜。
呼呼的風聲停下，江從把吹風機放桌几上，用手指給她順了順頭髮，低聲問「困不困？」
黎星沉還是搖頭，她抓住他的手，低著頭忽然直接問他，聲音輕輕「江從，我手機里的傅與杭，是不是你？」
她垂著腦袋，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明顯感覺到他身子僵了下，然後過了很久，他反握住她的手，低著嗓子「嗯」了聲。
黎星沉緩慢抬起頭，泛起些潮紅的眼睛對上他的目光，微微更咽道「你去深城找過我，對不對？」
江從終於明白她怎麼了，他沒有過多的反應，手指蹭去她濕潤的眼淚，親了親她唇角，又「嗯」了聲。
黎星沉眼淚瞬間決堤，肩膀起伏，喉嚨湧上酸酸的澀意，「我一直以為，你沒有來找過我。」
她一直以為他們是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分開了那麼多年，所以她有時候發了瘋地想他，但也賭氣，賭氣他真的再也不出現在自己生活里了。
可他出現了，只是她不知道，或許也在一些小事中發現過蛛絲馬跡，她卻錯過了回頭看到他的機會。
「這麼高看我？」江從嘴角有很淡的弧度，一遍遍耐心地為她拭去眼淚，又輕嘆聲氣，「我怎麼可能忍得住不去找你。」
她果然淚掉得更凶，突然生起氣來，抽抽嗒嗒地說「你、你偷偷的不告訴我……就不怕、不怕看著我跟別人跑了？」
江從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想她也會和別人談戀愛，遇到更好的人可能就……他沒敢再想下去。
他胳膊環著她，額頭抵上她的，覆下的黑睫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灰黯，「那不也是我沒本事么，沒本事讓你跟著我。」
黎星沉哭得愣了下，撇撇嘴道「你怎麼沒本事？這麼多年……不是把我吃的死死的嗎？」
江從像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微微頓了下，揚唇笑了，哄道「好了，不哭了，你還是在咱倆做的時候哭比較可愛。」
黎星沉「……」
她哭的眼睛鼻子通紅，江從把她抱去卧室，給她泡了杯預防感冒的葯喝下，而後摟著她躺下，關了燈。
「那你現在怎麼也沒告訴我？」黎星沉指尖戳著他的下巴。
「沒什麼好說的。」江從揉了把她毛茸茸的腦袋，「不許多想了，快睡覺，明天帶你去玩。」
黎星沉本來有點困了，聽他這麼說一下來了精神，爬起來撐著枕頭看他，「去哪裡玩？」
江從把她又拽回懷裡，「你先聽話乖乖睡覺，明早醒了我就告訴你。」
「哦。」
過了會兒，黎星沉扒開他眼睛，聲音還帶著哭過的鼻音「江從，我睡不著。」
江從也沒睡，想了想，「那陪你再看會兒電視？」
黎星沉搖搖頭。
江從好像有起身的打算，唇邊卻忽然湊上來香甜的溫軟，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住了。
黎星沉閉著眼，睫毛顫顫，學著他吻她的樣子吻著他，小手在他身上亂摸。
江從身子綳了下，對她的主動有點受寵若驚，回過神來要吻回去的時候，她退開了些，眼眸亮晶晶的盯著他。
「江從，你都y了，幹嘛還忍著？」
江從「……」
黎星沉還欲再說什麼，轉眼間卻已被男人翻身壓下。
他唇畔挑著似有若無的弧度，手在她身上描摹著，聲音勾著一抹輕挑和玩味「我要知道有這種好處，就早點告訴你了。」
黎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