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前任情人
李知愚剛走進房間坐下,隔壁院子那熟悉的男男女女嬉笑聲再次響起。
真是沒完沒了了。
「小姐,姑爺太過分了!他怎麼能這樣?當著小姐的面,成日成夜跟青樓女子在一處。他既然這麼喜歡,為何還要娶小姐進門?」
為何還要娶?
那不是她執意要嫁嘛。
李知愚心裡嘀咕一句,揉了揉太陽穴,嘲道:「這男的夜夜笙歌,他也不怕精盡而亡,也不怕得病,真是晦氣。」
精……精盡而亡?
春喜臉頰紅了幾分,假裝沒聽見,「小姐,我去把窗戶關上吧,這樣就聽不到那些吵鬧聲了。」
春喜走到窗邊,看見一個人影閃過,嚇了一跳。
李知愚警惕起來,問她:「怎麼了?」
春喜往外又看了幾眼,才關上窗戶,「小姐,我……」
「你看到什麼了,嚇成這樣?」
春喜想起剛才那一幕,李知愚大約猜到了幾分,不慌不忙喝口茶:「有話就直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我不知道,又怎麼幫你解決問題呢?對吧?」
春喜還在後怕,跑到小姐跟前,「小姐,方才我看見,我看見那個楊俊山在偷聽我們說話。」
李知愚抬起眼,「你確定他是偷聽?而不是偷看嗎?」
什麼?
偷看?
「小姐,你知道?」
李知愚搖搖茶杯,「他肚子里那點東西,全部都寫在臉上了,我想不知道都難。」
她嫁過來第二天,出門去拜見陸崇章和趙婉如,府里的人都還沒有見過。
這個楊俊山為什麼見到她第一眼,開口叫的就是少夫人。
而且她路過的那個地方空曠無比,楊俊山又沒有和人打鬧,好端端地怎麼就差點撞上她了?
這未免也太巧合了。
春喜望著小姐,開口說道:「自從小姐要把那個楊俊山派到咱們院子里來,那些丫頭們私底下都在議論了。」
「議論什麼?」
「她們都說那個楊俊山不是好東西,不僅好吃懶做,還是個下流胚子。院子里好多姑娘都被他羞辱過,只是礙於沒有證據,且有蘇嬤嬤護著,無人敢聲張。」
李知愚揚了揚眉,「這不挺好嗎?」
挺……好?
春喜瞪大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小姐,難道小姐喜歡那個楊俊山?」
喜歡?李知愚呵一聲笑,「這個楊俊山大概以為所有女人都跟他之前欺負過的一樣,都是忍氣吞聲,只會把苦水往肚子里吞的傻女人吧。算他倒霉,遇上了我。」
春喜聽著小姐這番清醒的話,稍稍鬆了口氣:「小姐,那咱們還是找個合適的機會,把他打發出去吧。」
「不必。我留著他,自然還有他的用處。」李知愚舒服地往後靠著。
第二天,李知愚一早去見過陸崇章和趙婉如后,便按照昨晚的約定,帶著春喜,兩人一同到外面走走。
出到外面,李知愚先是讓春喜拿著那些值錢的嫁妝,跑去當鋪換了錢,再是找個有情調的地方坐了會,好吃好喝享受一把,以撫慰她在陸堯那兒受的氣,補充補充能量,還順道結識了幾個青洲城的貴公子和小姐們,聽聽青洲城上等名流的八卦事迹。
就這樣,李知愚打發了一天的時間,臨近下雨,天空突然飄來一片烏雲,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趨勢。
她和幾個公子小姐拜別之後,趕緊和春喜啟程回府,誰知還沒到家,中途便下起滂沱大雨,把她們攔在了半路。
李知愚和春喜匆匆跑到屋檐底下,等雨停了再走。
「這天氣天天都下雨,煩死了。」
「小姐,現在仍是初春,雨水自然充沛。等再過幾月入夏,烈日炎炎的,那才難受呢。」
春喜用袖口掃去板凳的灰塵,想喊小姐坐下,抬頭間,她看見雨幕中的男子,彷彿有些熟悉。
李知愚坐下來,看著對面的男人,那男人手裡拿著個類似酒瓶的東西,一個人站在雨中,眼睛一直盯著這邊方向。
女人的第六感蠢蠢欲動。
「春喜,他認識我?」
春喜揉揉眼睛,定睛一看,驚呼:「小姐,是傅羽表少爺。」
傅羽?
李雲峰看上的那個窮酸的表侄子,傅羽?
不對,聽說這廝高中狀元,馬上要當官發財了。
李知愚看著他那幽怨的眼神,這是討債來了?
春喜拎起傘,跑出去撐著他:「傅羽少爺,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雨里啊,感染了風寒可怎麼好?」
傅羽收起酸澀的眸光,即使渾身狼狽,還不忘朝春喜行了個禮:「多謝春喜姑娘為我撐傘。」
春喜後退一步,受寵若驚,「傅羽少爺,小姐就在裡頭,你快進去吧。」
傅羽踉踉蹌蹌走進屋子,李知愚站起來,對上他猩紅的眼睛。
男人淋了雨,臉色煞白,所以顯得哭紅的雙眼尤為突出,特別是他還深情款款地看著自己的時候。
愛情的苦難道就是這樣?
李知愚不懂,也沒興趣懂。
男人望著李知愚冷漠的神色,嗓音喑啞凄然:「知愚,我來遲了,你還恨我嗎?」
恨?
這是哪一出?
李知愚微微蹙眉,春喜向前解釋,「傅羽少爺,小姐自從上次在慵城回來之後,生了一場大病,把過往的事情通通都給忘記了,就連老爺夫人還有家裡發生的種種都不記得了。想必此時此刻,小姐也定然不會記得少爺的。」
「什麼?」男人僵直了身體,目光灼熱,一滴眼淚滑落:「都不記得了?你竟然都不記得了。」
李知愚不知道這個男人曾經和那位李小姐有多深愛,更不想代替她,繼續和這位公子哥再續前緣。
她現在只想綁著陸堯,一條路走到底。
至於這位,能撇多清楚就多清楚。
李知愚不失禮貌地笑了笑,「表哥,我們許久不見,想必你一定不知道,知愚已經嫁給陸家公子陸堯了。念在我們曾經的情誼,你一定會祝福我的,對吧?」
李知愚笑著說完,還沒得急審視男人的表情,突然被他一把抱住,緊緊地禁錮在懷裡,像要把她融進他的骨血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