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紙醉金迷
「葉公子,你今日手氣未免太好,怎麼每一把都贏?再這麼贏下去,我徐家的家底都要賠個精光了呢。」徐鴻志向矮胖男投去艷羨的目光。
矮胖男看著面前白花花的銀子,放聲狂笑:「就這點錢,還不夠徐大人去蘭桂坊消遣呢,這算什麼啊?」
「也罷也罷,我們輸了便輸了,只是這屋子裡的姑娘們陪咱們玩了一整日,一點好處還沒撈著,葉公子向來懂得憐香惜玉,不該表現表現?」
矮胖男意猶未盡,「應該的應該的。」
徐鴻志滿意一笑,「姑娘們,你們都聽清楚了,還不快謝謝葉公子。」
「多謝葉公子,葉公子你人真好。」原本跟懶貓似的女人來了勁頭,眼巴巴看著矮胖男。
「你不過去?」陸堯看著嘰嘰喳喳的女人,眼神無波。
柳畫眉聽著跟前人的話,搖搖頭:「錢財乃身外物,要再多又有何用?畫眉只要待在公子身邊,我就知足了。」
「……」
矮胖男從錢堆里抓起一大把,女人興高采烈圍到他左右,看著金燦燦的錢幣,躍躍欲試。
誰知矮胖男突然停住動作,「哎,這單純的給銀子,多無趣啊,這跟施捨路邊的乞丐有何分別?」
「啊?葉公子想反悔不成?」
「說話不算話,真是無趣。」
「就是就是,害得我們白高興一場了。」
幾個女人頓時怨聲載道。
「姑娘們先別急,聽聽葉公子怎麼說。」徐鴻志笑容在嘴邊,饒有興緻看著:「那你想怎麼做?」
「徐公子,還是你最懂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矮胖男看了看身邊這些年輕漂亮的女人,隨手撈了一個看地最順眼的,抓了一大把銀子塞進她的衣領里。
春喜慌亂避開視線,「小姐,他們太荒唐了。」
荒唐?
李知愚掃了一眼,「躲什麼?看多幾次,你會習慣的。」
「啊?」春喜彆扭地轉過身子,朝那邊看去。
女人被冰涼的銀子冷得顫了顫,埋怨地看向男人:「公子……」
男人色眯眯的看著,「給你們每人一分的時間,用嘴吃到幾個銀子,那銀子便是你們的。順子,給姑娘們數著時辰。」
女人恍然大悟,「原是這樣。」
被塞錢的女人不滿摟住姓葉的脖子,「公子,那我呢?她們都來吃我身上的銀子,那我吃什麼?我一個鏰兒都沒有,奴家可不依。」
矮胖男挑起她的下巴,曖昧笑道:「別急,等到了夜裡,你吃我的不就成了?」
女人嬌羞一笑,「公子討厭……」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先到先得,趕緊搶啊。」
徐鴻志一說完,女人蜂擁而上,把矮胖男身邊的女人壓倒在地,用嘴撕扯開她的衣,場上的男人居高臨下看著這瘋狂場面,不禁一笑,紛紛朝矮胖男投來佩服五體投地的眼神。
春喜兩眼獃滯,打了個機靈,不得不感嘆一句:「好有錢啊。」
李知愚看著那群被當成寵物一般的女人,眼神逐漸冷漠麻木:「別看他現在笑這麼開心,過幾天有他哭的時候。」
哭?
春喜晃頭不解,「小姐,我瞧著這葉公子贏錢不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會哭呢?」
李知愚看著徐鴻志和他身邊的幾個人,正用眼神交流打配合,而姓葉的光顧著贏錢高興,其他的全程被蒙在鼓裡。
「這場賭局是專門為他準備的,他什麼時候笑,什麼時候哭,一切都在徐鴻志的計劃之中。」
計劃之中?
「小姐,莫非這其中有詐?」春喜絞盡腦汁。
「嗯。」李知愚輕輕點頭,只是不知道這陸堯是什麼角色?
他是跟徐鴻志蛇鼠一窩呢?
還是下一條肥魚?
這一點,她就不得而知了。
李知愚眼神悠悠地看向陸堯,只看到男人的部分稜角,他正顧著下賭注,無暇顧及身邊。
所以,柳畫眉扭著婀娜的步子走了過來。
「少夫人一個人待在此處想必悶得慌,畫眉過來陪您說說話,解解悶可好?」
「請坐。」
認識這麼多天,李知愚這才正眼看柳畫眉。她長得很漂亮,身材、樣貌放在當代,能上內娛一線的水平,可偏偏在這裡,卻困在小小蘭桂坊里,任人玩樂。
自賤者人必賤之。
「你不好好留在我夫君身邊,來我這做什麼?」李知愚開門見山。
柳畫眉盯著李知愚,眼裡帶著一點艷羨,又有些憎恨,「看見自家夫君這般,少夫人心裡一定很難受吧?」
難受?
李知愚抬眼看她,見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滿可憐可嘆。
「畫眉姑娘,你想說什麼?」
柳畫眉莞爾一笑,「少夫人和公子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少夫人若聽我一句勸,還是早些遠離為好,陸公子並非尋常男人,不是輕易能拿捏的。離了他,你會過得更好。」
李知愚忍不住笑,「你這麼勸我,你自己呢?」
「我?」柳畫眉看向窗外,眼神迷茫,自嘲一笑:「我乃不得已而為之。」
「我看著你們卿卿我我,尚且沒說什麼。你倒先發制人,先倒打一耙?我要是不呢?」李知愚笑道。
不?
對於這個答案,柳畫眉識人無數,沒有意外。
只是她看著李知愚的反應,不似其他夫人那般暴跳如雷、大為震怒,顯得格外平靜,平靜到有些異常。
這個女人眼裡一直帶著笑意,就像一片水霧蒙住似的,有時覺得痴傻,有時又覺得自己看錯了,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愣是看不真切。
「既然少夫人執意如此,那畫眉便不好再說什麼。」
「小姐,前幾日我還覺得這個畫眉姑娘是好人,現在一看,真真是討厭極了。她一個低賤的青樓女子,怎敢要小姐走人?小姐走了,她就能坐上正妻之位不成?」春喜狠狠盯著柳畫眉離去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一個女人成天只想爭風吃醋,為男人要死要活的,那她這輩子也就這點出息了。」
李知愚聽著那群男人的嬉笑聲,頭開始翁嗡嗡地疼,有了想離開的念頭,只是外面的雨水比剛才還要猛烈,寸步難行。
她不得不打消離開的想法,獃獃地看著窗外景色,山雨、大霧、綠野、江畔,視線所到之處都美到極致,倒是亭子里那個文弱畫生仍舊紋絲不動坐在那裡,一心沉溺在山山水水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