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坐百年
「還需自己去找?徒兒明白了」杜遷眼中迷茫散開,取而代之的則是無比堅定[.c蟲不知小說網]道在腳下,若是為了道,哪怕刀山火海,龍潭虎穴也要闖闖
「明白就好,只是大千世界處處危機,尤其是我等修行中人,是磨難重重,稍不留神就化作灰灰,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大師父說完看著杜遷,見他眼神堅定,毫無退意,暗自點頭
「你既拜我為師,為師自然要傳你本事應對重重磨難首先,便是逃命安生之術你仙道還沒成,騰雲駕霧之術學了也不堪大用,我便傳你五行遁術,五行遁術雖是小術,但脫於陰陽,不可小覷,你要好好用心然後便是與人爭鬥之術,雖說無爭便無敗,但是不與人爭,機緣法寶從何而來?沒了機緣法寶,又怎麼去證道為師傳你一套雷法,配合五行有千變萬化之妙,你可自己領悟」大師父說完就見杜遷躍躍欲試,知道他心癢難耐,伸手一指,又是一點靈光沒入他眉心
「再然後就是武藝,萬變不離其宗,爭鬥也是如此雖有法寶、神通各種妙用,但是這武藝決不能捨棄再者,你現在仙道未成,與人爭鬥少不得武藝相輔為師問你,你善用什麼兵器?」大師父不等杜遷細瞧,接著說道
「不知兩位老師用的什麼兵刃?」杜遷剛想說自己擅長槍棒,但是兩位老師擺在眼前,想必都是醉心兵刃多年,這麼好的機會不能錯過,於是改口詢問
「呵呵,你倒是打得好主意,為師也不瞞你,用的是劍」大師父說到這,很是自豪,杜遷恍惚間像是出現了錯覺眼前像是一把利刃出鞘,銳氣無雙,所向睥睨,又似千萬金鐵鋪天蓋地而來,浩大無邊,壓得他喘不過氣
「貧道不才,但也會一兩手劍術,只是相比前輩就上不得檯面了」二師父自謙說道,他說話間簡約平靜,就像一把劍掛在案上,久不開封,殺氣已經磨盡
杜遷聽完暗自思索:兩世的確學了不少,十八般兵器,樣樣也能耍兩手,但是兩位老師都是用劍的,如果不學劍,豈不是入寶山空手而歸,白白浪費了機會想到這,杜遷拜頭說道:「願學劍」
「你…寫一個『劍』字讓為師瞧瞧」大師父聞言點點頭,而後卻是眉頭一皺,緩緩道來[全文字ww]
杜遷看四處沒有紙筆,就蹲在地上寫了一個『劍』字,生怕老師不喜歡,特地寫了個繁體
「落筆輕疾,筆勢靈動,洒脫自然,風格清,這劍倒是瀟洒飄逸你再說說,什麼是『劍』?」大師父盯著地上的字看了良久,看得杜遷心中忐忑,一旁二師父捋須稱讚,接過話茬
「劍,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古之聖品也至尊至貴,人神咸崇佩之神採風度,用之迅捷如雷,攻守兼備,行動隨心,變化莫測,乃是兵中君子」杜遷頓了片刻,緩緩道來很多人年少時都有白衣劍客的美夢,加上武俠小說的渲染,是不能自拔那一個個劍術高強的大俠,風度翩翩,讓人羨慕杜遷也是這樣,兒時就幻想著身配削鐵劍,縱橫天地間
「何為君子?何為兵刃?」二師父剛想說話,大師父就出言打斷了他,也不等杜遷回話,朗聲說道:「兵者,殺器也殺器者,大凶之輩,無外乎奪人性命,斷人魂魄然而君子好德,君子好禮,君子之道,恬淡為上,兩者相衝,甚至可以說背道而馳,君子之劍不可取,亦不能取你剛才所說所寫,為師已經明了,劍之一道,你卻是走不了你擅長什麼兵刃?」
一番言論聽得杜遷張大嘴巴,大師父每每口出驚人,但是細細品味也不是沒有道理二師父也是搖頭苦笑,大師父雖然說的是杜遷,但是又何嘗不是在說他個人見解不同,二師父也不想爭辯,只是可惜看了杜遷一眼他知道大師父性子,杜遷怕是學不到那天地驚顫的劍術了
「要說擅長…徒兒倒是學了很久的槍棒」杜遷見大師父說的嚴厲,知道自己兒時的夢是圓不了了,思前想後也就只有槍棒最熟悉
「你身形高大,雙臂有力,這槍棒的確適合你槍棒雖有共通,但也有些分別,為師這裡有一套槍術,一套棍法,索性一併傳了你還有為師自己的劍術,雖然只有寥寥幾字,但是其中劍意你也可以領悟一番,能學到多少就看你自己機緣了」大師父伸手一揮,從袍中丟出一個玉簡,落入杜遷懷裡杜遷伸手接過,精神力探入其中,一股腦信息立刻沖入腦中杜遷盤膝於地,之前修鍊法門,還有五行遁術、雷法立刻湧出杜遷半眯著眼,眼中再次渾渾噩噩,只覺得全身昏昏然,不知身在何處,也不知生死陰陽,唯一的感覺,便是虛無一片,一股股繁雜信息掠過,不知怎麼的,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杜遷沉醉其中,時而喜上眉梢,微微一笑,時而皺眉苦思,牙關緊咬……
兩位師父相視一笑,二師父一拱手:「還要前輩費心」
大師父點點頭,半空抬手托起杜遷,往蓮池裡一送杜遷端坐於空中緩緩飄向蓮池正中,正好坐在蓮台上蓮池看似不大,蓮花是只有巴掌一般,但杜遷坐在上面時,蓮花竟然有一畝大小,好像杜遷縮小了一樣
大師父連掐了幾個印決,蓮花逐漸合攏,罩住杜遷騰起的血霧經過蓮花彙集進了杜遷體內,那顆蓮子受了血氣,孕養良久之後,尾端生出幾個須條,在杜遷體內紮根蓮子貪婪吞食著霧氣,偶爾放出幾道黑光沒入杜遷身體,衣著露出的皮膚跟著黑了起來,竟然泛出金屬般的光芒,顯然是在強化杜遷肉身
「道無名,道無不明,曰其大,可為逝,曰其逝,可為遠,曰其遠,可為大,故曰,天大,地大,道大……」
「域中四大,萬物居其一焉靈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大道之下,天地為綱,一切存在皆為道故大道無處不在,道亦無處不在為之者敗之,執之者失之……」
「大道以天地為洪爐兮,萬物滋養成以為道故道無常向,無所為知道……」
「道在本心,亦在天地間萬物皆是道,道亦是萬物……」
「……」
大師父收勢完畢,見蓮子生出根須,含笑不語,眯著眼睛講起道來一旁二師父見此,趕緊坐正,側耳傾聽這『道』講起來樸實無華,但是一字一句皆在出口時化成金文飄向杜遷,在他身邊飛舞片刻后消散,杜遷偶爾身體一顫,他醉心修鍊,也不知道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
時光一晃,洞中沒有天,沒有地,也沒有日月輪迴,春夏秋冬,自然就沒有年月一說大師父講了許久,也許是說累了,突然住口停下二師父聽得津津有味,見大師父停下,臉上露出可惜之色,對著大師父一拜,謝了傳道
那顆蓮子不停吸收血霧,眼下已經亭亭凈植,宛如黑玉雕琢,晶瑩剔透,華美至極雖然蓮花未開,但是那花骨朵卻已然成形
杜遷端坐蓮子上,抱圓守一,閉目垂眉,徐徐收勢眯著的眼睛緩緩睜開,眼中竟是迷茫之色大師父見了,伸手將杜遷從蓮池裡拉出,一指定下,杜遷這才恢復過來,眼中神采盡復
杜遷見兩位老師在前,趕忙起身行禮暗嘆這修行果然不同凡響,雖然坐了不知多久,但是起身之後渾身沒有半點不恙,不像以前練武,坐一晚上第二天腰酸腿疼,渾身難受
「第一次修鍊,你覺得怎樣?」二師父側身受了半禮,也許是因為大師父的關係,他和杜遷說話之間都是平輩論交加上他為人和善,說話都笑眯眯的,杜遷對他很是尊敬至於大師父那裡,杜遷或多或少都有些害怕,很奇怪的感覺,明明很想親近,但是卻有點擔憂,就像小孩子在父親面前的樣子
「這一坐就像是過了很多年一樣」杜遷不知怎麼形容心中所感,惆悵了才憋出一句話話雖然好笑,但是兩位師父卻沒有半分笑意,都是嚴肅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
「的確過了很多年…若按照人間年月來算,從你修鍊到現在,已經約有一百四十餘年了」
「啊?這麼久?」
「些許百年,就把你嚇成這樣,成何體統修行之人,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你眼下只不過靜坐了一百年,有何大驚小怪?」大師父看到杜遷驚訝樣子,出聲呵責說的杜遷趕緊低頭,心裡說道:不是一百年,而是一百四十多年,我兩輩子加起來也就活了個零頭
這話杜遷也就只敢心裡說說,嘴裡卻不敢亂講
「雖是百年,但也無甚大礙,這裡卻是比不得其他世界,和你之前所在的世界不能相提並論」二師父見杜遷挨訓,出言幫他解脫杜遷心裡趕緊,也配合做了一個疑惑表情
二師父見杜遷又驚又奇,呵呵一笑,替他解惑道:「天道之下,有三千大世界,九千小世界,全部圍繞洪荒世界洪荒世界為天地根本,浩大無邊,三千世界輔之,你兩世所在都是三千世界之中,此方世界隨洪荒世界而變,各有不同九千世界或大或小,但是都不完整,比如我們所在這個洞中世界,只有一個山洞大小,而且一點靈氣都沒有就像你在這裡修行,雖然境界有了,但是一點法力都沒有,便是這個原因」
二師父知道杜遷沒有注意,出言提醒了他一下杜遷聽了震驚之餘趕緊試了下,果然如二師父所說,一點法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