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高俅
大宋初期,五穀豐登國泰民安,百姓富裕這人一有錢,就開始追求享受,雖有宵禁法規,但是也攔不住人們追求物質和精神上的享受每每宵禁之前,各個店鋪都能狠狠賺上一筆皇帝一看晚上還有這麼多稅收,生意頭腦一上來,立刻以開放的胸襟,一聲令下解除宵禁,宵禁一解,不論文人販夫,高官百姓都是拍手叫好,從此夜裡街上燈火通明,有時到黎明都不曾熄滅不論是宮廷夜宴還是文人墨客的雅聚清談,都是夜夜通宵,尤其是京師,從此變成了一座不夜城
白天辛苦工作不要緊,一入夜,老百姓期待了一天,多姿多彩的夜生活就開始了尋常百姓自然不能向文人墨客那樣登樓作樂,但是約上三五人,到街上喝茶、聽書還是可以的
杜遷將馬拴在客棧,向店家問了路,徑直走在大街上宋朝繁榮比之後世也不差,店家生意興隆,日進斗金,這些不必贅述杜遷不是來看熱鬧的,他是來殺人的,一路打聽之下,才找到殿帥府雖然他以前也住在京師,但是他不過是開封府一個小跑腿的,殿帥府和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塊,會知道才怪
杜遷繞到殿帥府後門,也不跳牆,直接土遁進去土裡走了片刻杜遷就探出身,一來他不知道高俅具體位置,二來他土遁只是粗通皮毛,一天走不了多遠,與其如此,還不如留著待會兒離開時再用
殿帥府里,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高俅作為大宋的最高軍事統帥之一,府里森嚴比起皇宮也不多讓,杜遷專挑黑路走,他身手不凡,侍衛們發現不了他走了一會兒,迎面來了個家丁,手裡提著兩架雕花食盒,杜遷正愁沒人帶路,上前抓住家丁,拖到暗處問了高俅所在,一掌將他敲暈,披上家丁衣服,提著食盒,大搖大擺走在殿帥府里一路上也沒人攔他,有人盤查,就說是給太尉送宵夜的
杜遷順著路走,來到書房門口,四個持刀侍衛立刻將他攔下,拿走了他的食盒送進書房,杜遷連高俅的影子都沒看見,就被轟出來了
杜遷也不硬闖,見其中一個侍衛疑惑看著自己,連忙點頭哈腰離開,路過拐角一閃就沒了蹤跡果然,杜遷離開沒多久,那侍衛對身邊人說:「那人步伐輕靈,停走無聲,絕對是高手無疑我在府中當差,從來沒見過他,面生的緊,趕緊派人去查,府中可有此人吩咐下去,今夜當差的都給我小心點,稍有紕漏,軍法處置再派人去營中調幾隊人馬過來,那人…若府中沒有那人,怕是來者不善」
杜遷土遁鑽在地下,聽到那人說話,不禁暗嘆京師之中能人無數,就連高俅身邊一個看門的都有這種眼力,幸虧自己有道法傍身,要是換做其他人肯定插翅難逃不過就算殿帥府布下天羅地網,杜遷也能視若無物,畢竟殿帥府能人再多,也不能掘地三尺來抓他
杜遷潛在土裡,算了大概距離,再次冒頭,已經進了書房他貓在書櫥后定睛看去,書房頗大,幸好燈火高明,一眼看去毫無遺漏房中布置中規中矩,杜遷也不見怪,雖然高俅乖巧善佞,但也不是一點墨水都沒有要知道徽宗趙佶好舞文弄墨,後世多評價他是個傑出藝術家,天子如此,寵臣自然不會只是個溜須拍馬之徒,高俅最為趙佶喜愛,由此可見他雖是武官,但文學造詣也不差書房裡藏書近萬,儒家經典不提,各朝史書雜記,詩集閑賦也排列的井然有序,滿滿當當堆了十幾個書櫥房內掛著幾張書畫,也不知是哪朝名家的墨寶,離杜遷近的是一幅蒼翠碧綠的步步高升竹,旁邊則是一幅白鶴展翅,立於雲端除此之外,書桌后一扇屏風,上面繪畫薄霧陡峰,怪石奇松,書案上香爐點起,添寧靜之美,整個房間書卷氣十足
高俅正端坐在書桌前,完全不知道暗處有雙眼睛在打量著自己徽宗趙佶自命文雅風流,高俅這等近臣自然也是長相不賴,面如冠玉,星美秀目,三綹輕髯,儀錶堂堂加之位極人臣,眉宇間不怒自威,頗有風度雖已步入中年,俊俏稍去,但可以想象他年輕時絕對是個的玉樹臨風翩翩美男
「這個老帥哥就是高俅?」杜遷挑了挑眉,本以為是個白臉奸臣,尖嘴猴腮的猥瑣模樣,沒想到生了這麼一副好皮囊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古人誠不欺我想想魯智深也是,他雖面目可憎,但絕對是慈悲心腸,不像這高俅,臉是白的,心是黑的
杜遷一邊替這書房不值,心說這麼好一間屋子怎麼就姓了高?一邊暗自掏出懷裡的細劍,準備給高俅放血要說高俅,真可以稱得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頂頂有名的反派人物,貪官、奸臣的代表,說他千夫所指都是輕的單說梁山好漢,就被高俅各種陰謀陷害,幾近死絕前世不說,今世也是罵聲一片,到大街上喊上一句高太尉出巡了,老百姓全都嚇得臉色發白,抱頭鼠竄
想到這,再看高俅潘安之貌,杜遷心裡多少有些不爽快人比人氣死人,要說杜遷前世算是個帥哥,不過這世就不行了,相貌平平,充其量也就是路人角色雖說早就看淡了容貌,但是高俅這等奸佞都生的唇紅齒白,老天爺真是瞎了眼
高俅嘆了口氣,合上最後一封密件,卻是匪患作亂,請求調兵攻打忙碌了一天的神經漸漸放鬆,整個身子癱倒在座椅上,看了眼下人送來的宵夜,也沒什麼胃口,匆匆吃了兩口甜品作罷白天想著法子哄趙佶開心,和朝堂上一幫子官員勾心鬥角,搶著拍馬…龍屁,晚上還要加班加點批註公函文書,一天到晚忙得要死要活不說,臨了還落了一個姦邪的敗名就在剛才,還有護衛稟報說有人要行刺他,現在下落不明高俅表示壓力很大,自己也算兢兢業業,不辭勞苦,怎麼就有這麼多無知的刁民呢?
高俅伸手扶額,靠在書桌上,只覺得身心俱疲,忍不住打了個盹兒沉重的眼皮壓下,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忽然間,一道勁風從背後襲來,只聽到咔嘣一聲,後頸一涼這聲音對高俅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只見他猛然醒來,推開書桌,拔出佩劍,看也不看,回頭就刺
卻說杜遷見高俅批閱完公文,趴在桌上漸漸睡去,心說機不可失,抬腳瞬間就到了高俅背後高俅睡得死,全身都是破綻,杜遷一劍刺去,直刺他後頸本以為接下來就是功成身退,誰曾想,手裡三尺青峰,剛貼在高俅脖頸上,就見一道水色簾幕將高俅全身護住咔嘣一聲,幾錢銀子淘來的『寶劍』經不住大力,應聲而斷杜遷雖沒指望它,但看它這麼不經用,還是忍不住罵了句隨即棄了斷劍,伸手一抓,掌心竄出一柄銀槍,對著醒來的高俅狠狠扎去
「有刺客」
生死之間,高俅爆發出全部潛力,竟然讓他擋住了杜遷刺來的長槍怎麼說人家也是殿前都太尉,軍部高官,手裡還是有幾下子的,但是他的佩劍就沒他那麼幸運了,擋住杜遷銀槍,斷成兩截,護主而死高俅看了直吸冷氣,連滾帶爬繞著書櫥閃避
書房外護衛聽見太尉呼喊,全都奮不顧身沖了進來,看到杜遷都是狠狠吃了一驚要知道書房外面被禁軍包圍得有如鐵桶,他們還在高俅面前信誓旦旦保證,就算蚊子都飛不進來,杜遷的出現無疑是在他們臉上狠狠抽了一巴掌,尤其是他手裡那柄丈二長槍,在他們隱隱作疼的臉上又抽了一巴掌侍衛們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去保護高太尉,而是疑惑,這刺客究竟是怎麼進來的,他手裡的槍又是怎麼帶進來的?
「抓刺客――――」
湧進來的禁軍越來越多,一息不到,杜遷就被緊緊圍了起來高俅也被眾軍護住,他理了理散亂的衣服,想到剛剛連續三個懶驢打滾,又羞又怒,指著杜遷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行刺朝廷命官?」
高俅見禁軍護住自己,自以為已經安全了,語氣是強硬,只是說著說著,眼神越加奇怪,盯著杜遷的臉,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一旁護衛以為高俅受了驚嚇,紛紛操刀撲向杜遷不論如何,杜遷在重重保護下差點行刺高俅,這點和他們疏於職守脫不開干係,除非拿下杜遷,不然所有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迎面砍來十幾把大刀,杜遷冷笑兩聲也不去擋,提槍直奔被護住的高俅眼看十幾把大刀就要砍在杜遷身上,高俅連忙大喊要抓活的,這幫禁軍也算高手,連忙變招,刀口避開杜遷要害,只是接下來一幕讓所有人都傻眼了
十幾把大刀砰砰砍在杜遷身上,只聽幾聲衣襟破裂之聲,那些拿刀的禁軍全部退後了一步握刀的那條手臂不停顫抖,只覺得剛才像是一刀砍在了鐵石上,現在虎口發麻,完全沒了知覺
杜遷震開周圍幾個禁軍,手裡長槍點出三道梨花,直奔高俅上中下三路,本來勢在必得的一槍卻被旁邊冒出的長刀攔下杜遷一愣,心說禁軍里果然高手不少,再看那人容貌,正是之前看穿自己的機警侍衛那人接下杜遷一招,只覺得勢大力沉,平日引以為傲的力氣在剛才像是被抽幹了似的喘了幾口粗氣,看了自己手裡佩刀,三個缺口赫然醒目,暗驚之餘,心道今夜怕是凶多吉少
「太尉身邊真是能人無數……貧道的衣服可不多,這筆賬就記在太尉頭上了」杜遷說著,賞識看了眼那個護衛一瞥高俅,頓時驚得一身冷汗,高俅看來得目光讓杜遷很惡寒,色咪咪的那種…隱約還能看到淚水
一眾禁軍聞言紛紛咽了口唾沫,杜遷套在身上的家丁衣服已經成了乞丐裝,裡面那件道袍也好不到哪去,被砍成了破爛,但是露出的精碩身體上卻是一點傷痕都沒有所有人腦海中都閃過四個大字:刀槍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