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第225章

第225章 第225章

羽谷緲用生命築起的高牆之下,每個人都在爭分奪秒。

江戶川柯南和松田陣平他們立刻趕去支援會場那邊的三人,月山朝里和安室透押送著朗姆,和川島明義一起步履匆忙的向著暗道最下方走去。

越往下,暗道內就越潮濕,等月山朝里繞過一條條彎彎折折的密道,聞到夾在著腥鹹味道的空氣時,即使不用看系統的地圖也能意識到,那艘能載著他們離開的船不遠了。

在踏出暗道后,安室透伸手按開了盡頭處的開關,一陣細微的震動過後,不知道哪裡懸挂的不算明亮的燈火全部打開。

由遠及近,被人工挖掘出的洞穴就這樣被一點點照亮,挖空的岩石表面,倒灌進來的海水,和海水之上...那艘龐大的輪船。

純黑的表面,瞭望塔的頂部是一個展翅欲飛的黑色烏鴉,在昏黃的燈光下反著古銅般色澤的光芒,而船頭,是一個放大無數倍的,用不知道什麼材質鑄就成的輪船標記。在剛才的莊園之中,他們曾看見過無數次。

沒有時間再對這個龐然大物投注更多的視線,月山朝里在簡易搭建的碼頭上搜尋了一周,很快找到了與輪船的連接點,啟動機關后,這座巨大的游輪轟鳴著,朝幾人敞開了大口。

裡面應該有人定期前來清理,並沒有太多的灰塵的味道,安室透很快找到了最下面的地下室,將朗姆打暈后扔了進去,這麼做似乎讓他並不放心,男人又找來東西將其束縛在只有一扇門的地下室內部,安裝了監聽器,然後從外面鎖上了門。

『系統,在裡面按一個攝像頭。』

月山朝里蹙著眉頭,輕聲道,他的面色不算好,似乎有人的刀或是子彈落在了羽谷緲手臂上,於是他手臂的相同位置也泛起一種回憶的劇痛。

這陣劇痛讓他又想起來什麼,男人閉了閉眼睛,讓系統從超市裡換出一個可以隔絕一切信號的空間來,把剛才從羽谷緲身上拽下來的胸針放了進去。

沒時間擔憂這個,在川島明義再三保證自己會守在這裡,時刻注意裡面那人的動靜后,兩人動作迅速的來到了操控室,將鑰匙插入了控制室的檯子上方。

隨著鑰匙擰動的那一下,整個輪船都轟鳴起來,沒有任何意外,在沉睡中的巨獸終於睜開眼睛,安室透一直緊繃著的臉上終於勉強浮現出一絲笑意,他下意識伸手捂了捂心臟,像是要阻止它劇烈的跳動。

無數的操控數據快速在屏幕上方浮現,他眯起眼睛,依次檢查了發動室和船上的各種裝置,全部都可以正常運行。

男人堵在胸口的氣終於一點點吐了出來。

他眯起眼睛繼續往下看去,在準備收手時,忽然看見了屏幕上方另一個圖標,是一個很經典的船錨圖案。

還有船錨......

「......船錨可以正常收回嗎?」月山朝里忽然問道,他看著這個黑色的圖案,莫名翻捲起來一陣子並不算好的預感。

這句話讓安室透動作一頓,他低聲說了一句「我看一下」,然後迅速操控起這艘輪船上面的各種按鈕,想要把不知道在哪裡的船錨收起來。

綠燈亮起,屬於船錨的圖標閃爍著往上方移動,在兩人緊張的表情中,它往旁邊閃動了一下,然後綠色的燈光猛然切換成了紅燈,警告般的閃爍起來。

月山朝裡面色一凜,他立刻跑出控制室,到達了輪船的甲板上,低頭努力在昏暗的燈光下往下放看去,在游輪後方看見了一團巨大的黑影。

「我下去看看。」安室透顯然也看見了那些影子,他和月山朝里說了一聲后,借著旁邊的機械往下方去,很快落進了海里,男人幾下游到船尾處,終於看清了那一團黑影是什麼東西。

居然是一根有成年男人腰那麼粗的鐵鏈,一面銜接著輪船的後方,一面向上方的岩壁內無限衍生過去,不知道通過厚重的岩壁通到了哪裡。

鐵鏈的粗細程度讓其用**根本破除不開,現在也沒有地方能拿到炸藥,安室透咬牙暗暗罵了一句,在從海面上浮起來,重新返回輪船上方時將這個情況講給了月山朝里。

船錨居然連同著莊園上方......但是這樣的話如果是組織那一方要離開,又要怎麼打開這艘船?

回想起當時,聽見松田陣平說實驗室的入口被封死後朗姆臉上一閃而過的冷笑,月山朝里腦袋忽然嗡的一聲,立即想明白了什麼。

「實驗室。」

他輕聲念出了這三個字,安室透立刻想到了當時松田陣平說這件事時自己的疑惑。

為什麼只在門口安裝這種像是不想再讓人進入其中,會炸毀入口的實驗室,原來是為了防止已經用暴力手段取走鑰匙的人發現了他們在船錨上設下的圈套,再折返回來斷開船錨。

「可惡......」金髮黑皮的男人咬了咬牙,他的大腦迅速運轉著,想要找到一個破解的方法。

原來當時,春日川柊吾和萩原研二看見的那個巨大的,位於實驗室正中央位置的東西就是這個船錨最後的固定點。

「實驗室之間都是連通的嗎?」查看地圖后,黑髮男人垂著眼睛,問出了這個自己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

「連通的。」安室透很快回應,他眼睛微微一亮,但是很快又暗下來。

從人體實驗室前往輪船操控相關的實驗室是一個好辦法,但是比起輪船的實驗室,人體實驗室那邊設置的關卡更多,指紋和面部識別都是必要的,只要那裡的實驗員願意,在被他強迫著打開門之前就會先啟動自爆裝置,徹底封鎖住入口。

畢竟每個組織的人都知道,朗姆是否被抓,與他們自己的性命息息相關。

「有誰能進人體實驗室.....研究員還有...實驗體。」月山朝里低聲喃喃道,隨後,他的眼中閃過什麼。

黑髮男人抬起頭看向自己身邊的那人,「我有辦法。」

在安室透微微睜大眼睛,還沒有來得及回應前,月山朝里看著他灰紫色的眼睛,認真道,「我需要你幫我聯繫......貝爾摩德。」

「你怎麼會......」這個名字從對方的嘴裡吐出來,不亞於直接投下了一顆炸彈,金髮黑皮的男人下意識反問道,之後他意識到既然貝爾摩德在輪船上假扮成為了那位雅也小姐,現在應該也和其他客人一起來到了莊園。

「她和你一起在別墅那次出現過,我聽見了她的名字...或者說代號,之前在船上,又聽到了她就是雅也。」月山朝里很快的將自己這個身份能夠得到的所有線索全盤拖出,因為語速太快,他在句尾低低的換了個氣,「她和上次我從窗戶看見的樣子很不一樣.....所以她會易容對嗎?」

安室透微微點了點頭,隨後,易容這個詞讓他猛地意識到什麼,他捏緊手機,在對方開口前厲聲打斷了對方,「你不能去冒這個險!」

「易容成別人的樣子可以進入實驗室的話,我去也可以。」金髮黑皮的男人皺起眉頭,在他拿起手機的那一刻,動作忽然頓了一下。

「你也發現了不是嗎?」看見他這個動作,月山朝里就知道這位公安和自己同時考慮到了一個事情上,「我不了解這個,但是完全易容成另一個人花的時間肯定不會太短,用我的臉...應該只需要修飾臉型和頭髮,還有......」

「以現在的情況,就算是貝爾摩德自己去都有可能被置之門外,只有之前在屏幕上......」說到這裡,下意識回想起了會場上的那一幕的黑髮男人咬了咬牙,連呼吸都放重了一些,「只有之前在實驗室的......他,只有哥哥的身份,才有可能進去。」

「但是無論如何,你......」安室透垂下眼睛,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與對方對視。

公安為月山朝里做的並不多,或者說,他們甚至虧欠了他很多。沒有救下飛鳥霧,也沒有攔下羽谷緲,兩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在組織的陰影下消散離去,而現在,他又要為了明明不屬於自己的責任去冒這一趟險。

「安室先生。」

月山朝里抬起頭,認真的看向了那人的眼睛,「我之前問過,我在你們眼裡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並沒有得到答案。」

「你也不用回應我,至少現在不用。」在對方開口之前,黑髮男人就將其打斷了,他看了看遠處的暗道,繼續道,「可能因為我不是警察...也不是什麼偵探,所以在你們眼裡一直是一個需要被保護的形象,但是安室透......」

「我只比你小了三歲,早就過了成年的線,我從來不是一個脆弱的人,也不是一個理應在背後被所有人保護的傢伙......我也有能力保護自己,甚至保護其他人。」他抿了抿嘴,表情認真,「我知道自己能做到,所以選擇去,不是逞能也不是什麼自我犧牲,只是我能做到,而且應該去做...你明白嗎?」

「這是我該做的。」

安室透沉默的看著他。

在剛才那一秒,他好像從月山朝里身上看見了春日川柊吾的影子,也許是兩個人眼睛中的光芒都一樣,所以才顯得如此相似。也許在離開警校隻身奔赴屬於自己的戰場時,他,或是松田陣平他們,每個人的眼睛都閃爍過這樣的光芒。

大概因為黑髮男人平日里的氣質太過溫和了,讓他下意識忽視掉了對方骨子裡面的鋒芒,從根本上來看,他似乎也和春日川柊吾,和他們每個人一樣。安室透知道如果是自己,在失去了那麼多之後,仍然會帶著曾經留下的那一份更加堅定的邁向屬於自己的道路,但是為什麼以他的目光看向月山朝里時,卻認為他就會因為重要的人的離開而一蹶不振呢?

他當然也會像他們一樣。

「.....我幫你聯繫她。」金髮黑皮的男人在那短短的幾秒之間終於妥協,他呼出一口氣來,向那串熟悉的號碼發出了一封詢問位置的郵件。

很快傳來的消息。

讓兩人都鬆一口氣的是,貝爾摩德在莊園下方的暗道內,而不是已經被羽谷緲封鎖了入口的上方暗道或是莊園內。

月山朝里看了那句話幾眼,將其牢牢記在心裡后,低聲道,「把你的制服換給我。」

安室透身上穿著的服務生制度和羽谷緲之前的那一身很接近,如果他想要騙過那些實驗員的眼睛,就不能只穿著這一套衛衣過去。

將對方被海水浸濕的衣服穿在身上,月山朝里蹙著沒有拽了拽黏在身上的濕噠噠的布料,沒有片刻猶豫的轉身離開。

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身上套著乾淨連帽衫的公安還是呼出口氣來,像原本計劃中的一樣,朝著會場那邊匆匆趕去,幫助春日川柊吾他們運送會場內部的客人。

月山朝里步履飛快的走過暗道。

貝爾摩德並沒有和公安那邊達成合作,甚至到現在都不知道安室透是公安,只是從對方匆匆的簡訊中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所以選擇了將自己的行蹤簡略的告知了對方。

要得到她的幫助,唯一的通行證大概是羽谷緲。他其實有點摸不準貝爾摩德對君度的態度,她的情緒在魔女的外表下被包裝的很好,羽谷緲和她相處的這段時間內,其實很少能捕捉到那些真實的情緒。

但是他就是有種莫名其妙的預感,感覺貝爾摩德會幫自己。

很快,黑髮男人踏上了簡訊當中長發女人所說的位置,這是一處很偏僻的暗道,看上去少有人來。

空無一人的地方。

月山朝里微微蹙起眉頭,在往前走了兩步之後,背上就忽然抵上了一個冰涼的東西。

是手。槍的槍口。

「居然是你?」女人的聲音從側後方傳來,帶著冰冷的笑意,「波本居然讓你過來找我......他還真是捨得。」

「是我想要來找你。」月山朝里垂了垂眼睛,低聲道。將槍口從後方對準了他心臟的貝爾摩德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瞬的驚訝。

「哎呀呀,我可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值得你這樣跑一趟的地方。」看著對方身上這件被海水潤濕的衣服,女人的臉上閃過瞭然,她勾起嘴唇,笑道,「看來組織最看不起的老鼠,最後還是咬穿了這個龐然巨物......只是沒想到,連波本那傢伙也是。」

沒有時間能浪費了,黑髮男人閉了閉眼睛,並不准備繼續和對方在這些毫不相干的話題上兜圈子,他抿了一下嘴唇,低聲道,「我需要你的幫助。」

他以很快的速度,將關於船錨和實驗室所有的計劃全盤拖出。

對面沉默了很久,貝爾摩德看著他的側臉,忽然開口道,「上一次見面,好像是我要把你抓回去的時候.....這一次,你為什麼會選我幫忙。」

「如果我現在把你帶回實驗室,再讓他們把入口堵死,永遠斷絕這艘船離開的可能性,等琴酒來了以後...等待你的可就只有死亡了。」

貝爾摩德疑惑的這種無緣無故的信任,其實月山朝里也解釋不清楚。

只是莫名的相信,這大概是自己唯一的人選,而且是完全可以託付信任的人,所以就這樣憑藉著這種莫名其妙的預感只是前來了。

黑髮男人閉了閉眼睛,想起之前和羽谷緲分開時,對方微微貼近他耳側的動作,開口道,「這個問題我也問過他。

「他說可以信任你,但是......說不出原因。」

這個心照不宣的他讓在場的兩個人都沉默下去,許久之後,貝爾摩德放下了槍,從後面走到了來者的面前。

她抬起頭,看了看對方那雙一模一樣的眼睛,第一次沒有露出那種無時無刻不浮現在臉上的冰冷笑容來。

完全相似的眸子,如果羽谷緲會選擇對著自己唯一的血親說出這種話.....他大概就是早已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

女人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他的結局...?也是,那傢伙從來不甘於沉淪與黑暗,和他們這種人完全不一樣,即使被狠狠壓在淤泥深處,也會在某一天甩掉自己一聲的泥沼,慢慢站起來。

從很早之前她就知道了這些,知道總有一天......但是誰也沒想到,這一天來的會這樣快。

「我可以給你易容。」貝爾摩德輕輕嘆了口氣,她伸手,捧住了這張和羽谷緲有六七分像的臉,細細打量著,「但是只有一個條件。」

「...什麼?」

月山朝里愣了一下,一時沒有想出來有什麼條件是自己可以許諾給對方的。

「無論你之後知道了什麼,了解了什麼......」貝爾摩德低聲道,她停頓了一下,忽然感覺自己說的東西很虛無渺茫,但好像又只有這個,是她能做到的。

能為羽谷緲做的。

「永遠不要恨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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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甲的千層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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