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借人頭收服義渠,終會師楚國既滅
那人還待掙扎,趙啟揮手便是一記耳刮,蒲扇般的大手掠過那首領的臉龐,瞬間腫起老大一塊,再看那人已然昏厥在地。
隨即兩名親兵如同拖著一條死狗一般將那人拖出帳外。
趙啟隨即看向還有些懵的啟義,說道:「啟義將軍!」
「末將在!」剛剛得到賜名的啟義當即答應道。
「與汝三千兵,前去收攏此人部落,其人盡數併入汝之部落!」趙啟拍了拍啟義的肩膀,緩緩說道。
「諾!」啟義當即以華夏之禮應諾道,相比於賜名這樣的殊榮,並人至部落,那可是真真實實的利益啊,而以弱並強,簡直不可想象,但有三千鐵甲在側護持,啟義的身姿也不由得越發挺拔了些。
趙啟沒有繼續理會一臉興奮啟義,隨即轉過頭對眾首領稍作安撫:「既入我趙國之軍,當守我趙國之規!若只是想借我趙國之名頭,而肥自家之水草,大家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看著神色有些凝重的眾人,打一棒子給一甜棗的辦法,趙啟還是會的。剛剛已然立威,是時候送上大餅了,隨即說道:「本將是個粗人,蒙我王拔擢,方有今日。本將也不與諸位講說太多空話虛言,本將能承諾的便是爾等日後之生活,將千百倍好於昨日之生活。而本將所帶兩萬大軍,盡為歸義之軍,若是不信,盡可相詢之。然,趙王給予諸位的才是諸位的,趙王不給的,諸位不能搶。」
言罷,趙啟再度環視諸人,目光頗有些咄咄逼人,稍駐足於眾人之前說道:「願為趙軍友者,本將歡迎之至,不願從我大趙者,亦儘管離去,本將絕不追擊。只是日後兩軍交戰,還請勿言今日之誼!」
說著,招呼著小弟啟義,一同便離開了營寨之中。
營寨之外,那虯髯大漢的頭顱已經被高高掛起,接受著來自各方的目光。
或是惋惜、或是驚異、又或是......
但無論如何,每每看到這個人頭,義渠人心中便有說不出的恐懼。一面是優厚的政策、數不盡的糧秣與物資,一面又是鐵血的手腕,一松一緊之間,義渠人隨即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當然,按說那漢子雖有僭越之嫌,但無心之失,又是出自拍馬屁的初衷,即便獲罪,也罪不當死,但很可惜,趙啟需要這樣一個人立威,需要這樣的一個靶子來說明規矩,而最先依附過來的啟義部落也急需充實力量。
所以......犧牲他一個,幸福千萬家。只能說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吧!
安排好義渠首領的趙啟,隨即開始了他如同王上一般的生活。
而為了徹底控制住義渠,迫使義渠與秦國徹底決裂,趙啟在得到趙括的允許下,趙啟更是組建了一直義渠人的軍隊。趙啟也並不要求各個部落將自己的精兵強將給送來,只要來個兵表明下態度,趙啟便已經滿足,畢竟自己這隻隊伍本就是偏師而已。
可是不曾想,各個首領在聽說了自家戰士在軍中的表現直接影響到日後水草、土地的分配后,便一個個再也坐不住了。
什麼射凋者,什麼大力士,一個勁兒的往趙啟的營地裡頭塞!
沒有射凋者、大力士怎麼辦?
好辦!質量不夠,數量來湊!你送來一個射凋者,我就送五個草原戰士!
誰也不願意輸在了起跑線上!
沒辦法,趙啟只能優中選優,又要顧及到各個部落之間的平衡,真是愁苦了他了!多方權衡之後,最終選出了三千精騎,皆是各個部落的精銳戰士,除了互相之間的配合還有些生疏,其戰力甚至不在自家精銳騎兵之下!
雖然義渠之兵卒已經整編完畢,
但趙啟並沒有急著啟程,這卻是來自趙括的命令——顯然趙括准希望義渠的出現能夠更加地突然些,而趙啟也正好利用這段時間加緊訓練!
而最先吹響進攻號角的還是在巴蜀之地的李牧所部。
巴蜀之地說來也怪異,想要進去很難,但一旦進入其中,卻發現幾乎是一片坦途,頗有些「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的感覺。
而巴蜀狹窄的那段已經早被李牧攻克,剩下的平坦部分根本擋不住趙軍的腳步。
或者說秦軍也沒有打算要擋住。
在趙軍進入巴蜀腹地的幾乎同時,秦軍便敏銳的捕捉到了劍閣要塞已失的可能性,而面對這樣的情況,蜀地內為數不多的不到萬人的秦軍做出了極為明智的決定——放棄巴蜀腹地,轉而在巴蜀同往關中的「狹窄」道路上進行阻擊。
不得不說,這一後退決戰的思路,已經是當時當刻下,留守巴蜀的秦軍最好的選擇了。
若是繼續留在巴蜀腹地,根本無險可守,勢必不是趙軍優勢兵力的對手,尤其是在巴蜀百姓並不十分滿意秦國統治的情況下,極有可能被趙軍圍而殲之。
如此一來,趙軍變會通過巴蜀進入關中,給秦國帶來深重打擊。猝不及防之下,甚至咸陽也會因此丟失亦未可知!即便咸陽不丟,關中糜爛也就意味著秦國的基本盤遭遇危急。這是巴蜀留守的秦軍所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
所以,兩害取其輕,果斷撤離巴蜀腹地,堵住趙軍北上的空間,如同壯士斷臂一般,是秦軍大膽而精明的決策。
然而這樣的優秀決策,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顯得那樣的樸實無華,哦,或者說是——毫無作用!
因為此時的秦國,已經只剩下了關中一地,而且是處於被趙國三面包圍的情境之中。一旦任何方向上完成突破,秦國都將面臨滅頂之災。
而在收到巴蜀秦軍的信函之後,秦王和司馬錯這才終於意識到了眼前的趙軍為何半個多月了都只是點到即止,更是未曾見到一個援軍的到來,也才終於明白自己的大秦處於怎樣的風雨飄搖之中。
雖然趙軍目前仍然被堵在了函谷之外,被截斷在了巴蜀之中,可是之後呢?
函谷的守軍不足五萬,擋在巴蜀通道的秦軍更是只有不到萬人,能擋住趙軍多久?
在上蔡丟失大量物資糧秣之後,失去了巴蜀這個糧食基地,僅僅靠著關中之地,又還能維持大軍多久?
問題更嚴重的是,該死的趙軍主力甚至都沒有來我秦國,從巴蜀傳回的消息,入川之趙軍不過數萬,而上蔡的趙軍明明還有十餘萬,剩下的大軍到哪裡去了?
是去找楚國的麻煩,還是在哪個角落裡等待著自己犯錯?
又或者,哪天趙軍就會從天而降?
真的,司馬錯真的有些擔心趙軍會從天而降土壤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一想到這些,司馬錯也好、秦王子楚也罷都陷入了深深的無可奈何之中。
要兵無兵,要糧無糧,真不知該如何守護自己心愛的秦國。
但,他們依然在堅持著!
堅持著,就有希望!他們堅信。
而在秦國咬牙堅持的同時,趙括所帶的一十一萬大軍也已經與田單的東路集團在楚國新都——陳都外順利會師。
這也就標誌著趙軍一十六萬大軍田單部留出了三萬鎮守吳越,已經完成了對楚都的全方位地包圍。
之所以,趙軍不曾發兵進攻,一邊是等著大軍橫掃楚境,一邊則是在等著楚國的「楚奸」們的動靜,畢竟能不打就不打是趙括一貫的信念。
而「楚奸」們一直未曾動作,則是因為「價格」沒談攏,畢竟偌大的楚國,繁華的陳都就這麼獻了出去,若是不能換的滿門的榮華,豈不可惜了?!
當然,隨著趙軍兩路大軍的順利會師,也標誌的趙括的耐心即將進入尾聲,留給「楚奸」們的時間不多了。
城內的楚國投效派的貴族們顯然也明白這個理兒,紛紛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就連本該穩坐釣魚台的景家也有些焦躁——家族無尺寸之功,僅僅憑著一個無所出的妃子,顯然在偌大的趙國是站不住腳跟的。
偏偏家中還頗為富庶,若是沒有功勞、沒有官職伴身,這不是給人當靶子嗎!
立功!必須要立功,還要立大功!
這幾乎是每個投效派貴族都在暗暗賭咒的誓言。
可問題是,手握著最後八千大軍的王上,似乎早就明白他們的意圖一般,居然躲入宮中成一統,不管春夏與秋冬。
數十次乃至上百次的求見都被無情的擋在了宮門之外,剛開始還敷衍地說句身體抱恙,到後面趙軍越逼越近,而大臣貴族的求見也越發的頻繁,可越是如此,大王越是逆反,到了最後,甚至連個理由不沒有,總之就是兩個字——不見!
好吧!從上而下是不信了,從中間入手總可以了吧?
很可惜也不行!
如今掌握兵符為王上代管兵權的不是王上的親衛首領或是其他的將領,而是宦者令。這樣一個無兒無女,無欲無求的孤寡人家,大臣和貴族們實在不知道要如何去迎合他。甚至連接近都有些困難。無所欲的他根本不鳥任何人,想要他配合安排兵力,那還不如之間闖宮找王上呢!
好吧,上路和中路都不通,那便只剩下從下層入手了。
可是,下層也不容易!
且不說下層本來對這些貴族們都頗有微詞,如今又怎會聽從於他們。更何況這八千多軍士之中尚有泰半是楚王的親衛們,而這些親衛們跟著楚王一起經歷過大敗之後的突圍,顯然要比想象中對他們的王上更加忠誠。
除非王上親自下令,否則要他們放下手中兵刃,更要投效剛剛在戰場上將他們的同袍屠戮的趙國大軍,顯然頗為艱難。
即或是用盡辦法,拉攏了一二校尉之流,卻也無濟於事,還未等發作,便已被營中諸將察覺而被處置。
所以,這八千甲兵,宛如一個鐵疙瘩,無論從何種角度,用怎樣的方式都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模樣。
終於,在趙軍會師后,一個小貴族,終於看清了目前的形式——八千甲兵是不用想了,但或許趙王所在意的也不僅僅是這八千甲兵。畢竟對於擁兵十數萬的趙國而言,實在不值得為區區八千手下敗將而頭疼。
於是,在一個漆黑的夜裡,小貴族悄悄地縋城而出,又悄悄地返回城中,終於又在子夜時分,帶著家丁為埋伏在城外的趙軍打開了城門。
顯然,即便沒有小貴族的出線,趙軍也決議趁夜奪門。而機靈的小貴族,很明顯加速了這個過程。
魚貫而入的趙軍很快根據「楚奸」們提供的地圖,佔領了城中各處關隘——府庫、武庫、糧庫等等,悉數落入了趙軍的手中。而城樓之上的楚軍,敢由負隅頑抗者也很快被趙軍消滅。
很快,樂間便帶著上萬大軍來到了王宮之前。
雖已是深夜,然王宮之中,亭台水榭之上依舊燈火通明,燈紅酒綠之間細細察至,竟仍有絲竹糜靡之音、仕女歡鬧之響動不絕於耳。
樂間也是不自覺地搖了搖頭:楚王何其昏聵也!趙軍大軍壓境,竟置城中百姓與麾下將士於不顧,一心只求快活度日,真乃昏君也!。只是可惜了努力為其保存兵權的宦者令,以及仍舊聽命於他的八千甲士。
隨即,樂間大手一揮,宮門前的趙軍士卒隨即攻破王宮!
隨即楚王以下楚國宗族悉數獲擒,昔日之楚王,今日之囚徒矣,而八千甲兵,自楚王為擒后,亦放棄抵抗,趙軍得戰俘五千餘。
楚王既擒,則遂以楚王之名頒下詔書,令各地止干戈之爭而歸於趙之統屬,雖仍有故地不從於趙,另以少軍而破之。楚遂滅!
已而冬至,至此六國之中,五國皆沒,獨唯秦國以關中之地而抗趙之九州之地,然帶甲之士不足六萬,可用之糧不過滿年,國困而民乏,守而無益。
或說於秦王曰:今時移世易,趙為天下共主,其勢不可擋也。不若且降於趙,當不失公爵之位,若仍以彈丸之地相抗者,或遭無窮至禍也!
秦王不許,遂命全國備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