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向我道歉

「以前我們班在運動會，最好成績就是李輝同學3000米堅持跑完，得了個最佳精神面貌獎，而今天，雖然不是正式的比賽，但是我們班的同學能夠在足球方面戰勝校隊，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我們班的同學還是很有實力的嘛！！！」陳珊說著，目光落到了楚子秋的身，「特別是楚子秋同學，在落後的情況下帶領大家扭轉乾坤，不拋棄，不放棄的精神值得我們學習，大家給他掌聲鼓勵！」

掌聲稀稀拉拉，倒不是同學們吝嗇為楚子秋鼓掌，而是覺得老姑婆陳珊今天有點怪異，平常她點楚子秋的名點的也最多，不過一般都是起立後面站著、門口站著、講台蹲著、舉著垃圾桶做下蹲……等等惡毒懲罰，而今天當眾表揚楚子秋，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楚子秋也是有些意外，覺得事有蹊蹺，不就是踢了場野球，至於讓老姑婆當眾表揚嗎？

「楚子秋，我一直都跟你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要進，你看看，要不是我經常提醒你，對你嚴格要求，你能入選校隊嗎？」

入選校隊？！

眾人一怔，經得陳珊解釋之後，才知道，原來他們的比賽剛一結束，三中校隊主教練羅盛強就找陳珊去了，要將楚子秋召入校隊。

原來如此！！！

楚子秋終於明白了，自己如果進了校隊，那是為老姑婆陳珊增加「業績」啊！！！

三中是足球體育傳統學校，多年來為市隊、省隊輸送了不少優秀苗子，所以班出個校隊人才，班主任不僅臉有光，還會得到實際的利益。

可是，老子被老羅看關你老姑婆屁事啊！！！

平常總是因為自己學習成績不好，劈頭蓋臉的罵，什麼難聽的話都當眾罵過，什麼惡毒的懲罰都讓自己當眾做過，現在自己有了點小成績，又冠冕堂皇說得跟她調教的一樣，楚子秋很是不爽，不禁癟嘴「嗤」了一聲。

楚子秋聲音不大，陳珊耳朵卻極靈，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指著楚子秋說道：「你什麼態度？老師跟你說話你不知道站起來嗎？給我站起來！！！」

楚子秋置著氣站了起來，揚著頭不看她，也沒擺正姿態，她又吼道：「給我站直了！有沒有教養？有爹生沒娘教的傢伙……」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楚子秋那個怒，要不是劉強死死拉著他，他定要衝過去甩老姑婆兩耳光。

「你……你幹什麼？你還想打老師？」陳珊被楚子秋嚇得後退了幾步，顫聲道。

因為楚子秋的父母都在國外工作，臨清這邊也沒什麼親戚朋，所以不管是開家長會，還是平時要請家長，楚子秋只能讓陳珊自己去打越洋電話，所以在陳珊心中，也一直覺得楚子秋是個沒人管教的傢伙，只不過平常倒也沒把話說得這麼難聽。

衝動歸衝動，但打老師這種事情楚子秋倒還不至於，甩開劉強的手，大步走到陳珊面前，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道歉！！！」

「道……道什麼歉？」陳珊有點慌亂。

「剛才那種話，是一個老師應該說的嗎？」楚子秋沉住氣，再次強硬道，「向我道歉！！！」

「你……你敢跟老師這麼說話？」陳珊氣個半死，以前不管怎麼罰他怎麼罵他，都沒見他有如此大的反應，一時間倒也後悔不該提人父母，可是一個老師跟學生道歉，這叫什麼事？？？

「道歉！！！」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隨即以幾個差生為主的代表，竟一起起鬨：「道歉，道歉，不道歉就去告校長……」

在三班，除了柳青青這種雲淡風輕，幾乎有點不食人間煙火，對於誰當班主任根本不重要的好學生，其他不管是差生還是好生，都恨透了老姑婆陳珊，因為這老女人根本就不像個老師，哪有半點老師的慈愛和師德。

所以楚子秋這麼一公開頂撞，倒也大快人心，教室里登時就熱鬧了起來，都在向陳珊施壓，要她向楚子秋道歉。

事情鬧到校長那裡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陳珊惡狠狠的瞪了楚子秋一眼，硬是壓住氣：「對不起！！！」

「嘩……」

教室頓時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就好像楚子秋是凱旋而勝的將軍一般。

「你給我記好了！」陳珊呸了一聲，邁著那大肥腿，轉身出了教室。

陳珊一走，大家又像圍觀英雄一般將楚子秋圍了起來，柳青青坐在座位，手托著香腮，默默注視著他，心想如果誰那麼說自己，自己肯定也是很生氣的，但卻肯定不敢像楚子秋一樣，當眾就要對方道歉，更何況對方還是班主任啊！！！

他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還是以前的他，不是他……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柳青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今天特別「關心」楚子秋，而這時候胡曉娜又笑眯眯的湊了過來：「唉！青青啊，我真的，真的，真的服了你了，你的眼光……太毒了，他剛才……好有男子氣概啊！！！」

柳青青臉又紅了，連忙說：「叫你別胡說了，我跟他沒什麼的。」

「所以之前的話當我沒說，我現在支持你，挺你，倒追，追了就有什麼了。」胡曉娜眼泛桃花的說道。

「我真是被你給氣死了！」柳青青被胡曉娜幾句話弄得臉紅心跳，嗔怪道，「看你那跟掉桃花洞里的模樣，你要覺得他帥，你追他啊！！！」

「真的嗎？那我可追了啊！可是……連你校花出馬他都不鳥，我怕我去只是當炮灰啊！！！哈哈！！！」

柳青青徹底無語了，不想再理她，而胡曉娜卻是纏著她又說道：「算了，我有自知之明，我是沒機會了，可你不一樣啊，以前楚子秋貓不叼狗不啃的，現在我想很快就有美女會倒貼門了，你要追可別放鬆啊，一定得追到手為止！」

「你還有完沒完啊？」柳青青快崩潰了，不過，聽得胡曉娜這麼一說，心中卻不知怎麼的有點不是滋味。

雖然根本就沒有「倒追」這一說，但所有人都當真了，要是以後他被其他女生給追去了，那自己算什麼？悲情苦追失戀女嗎？？？

該死的楚子秋，這次被你害死了，柳青青想著想著情不自禁的又把目光瞪向那邊，而被圍在人群中央的楚子秋不經意的回頭，朝她憨憨一笑，卻是讓她心頭小鹿輕輕撞了一撞，趕緊埋頭於桌。

……

相比三班教室里眾星捧月般的熱鬧，二班教室里就冷清了許多。

二班是體育強班，能在三中這樣的足球傳統學校里有好幾個男生入選校隊，並且程致遠還是校隊隊長，本來是一件倍有面子的事情，然而今天，校隊三人組卻是被三班那個體育弱班打垮，班同學都顯得有些無精打彩。

倒是程致遠幾人，蹲在教室後面謀划著復仇大計。

「楚子秋，楚子秋，老子要不把你弄死，就不姓程！！！」

程致遠如瘋狗一般，飛起來一腳又一腳的往教室後面的黑板踹，只見黑板面，歪歪扭扭的寫著「楚子秋」三個大字。

「阿遠，為了個小妞，不值得啊！！！」平常一個喜歡裝逼扮酷的小弟，叼著支煙，雙手插兜在程致遠面前一臉嚴肅的說道。

程致遠正在火頭，聽得小弟如此一說，愣了一愣，又看這傢伙在自己面前這般人模狗樣，一巴掌就扇了過去，又飛起幾腳踢去：「想辦法，老子讓你們想辦法弄那小子，不是在老子面前裝逼扮酷，老子這輩子除了自己之外，最恨別人裝逼了……」

一邊朝著小弟飛腿，一邊又想起球場楚子秋「不會踢球」卻頻頻遠射的模樣，氣得直想吐血。

「阿遠，阿遠，別打了，行了，行了，消消火，」另一個小弟趕緊把程致遠拉住，說道，「在球場動不了他，咱們再想其他辦法嘛，只要出了學校……還怕他有三頭六臂……」

聞言，程致遠才冷靜了下來，隨即露出一臉賤賤的笑容：「沒錯，不給那小子下點猛葯，他還不知道馬王爺長了三隻眼，楚子秋，敢跟老子搶女人？老子要你從三中消失，哼！！！」

「呃……阿遠，那小子沒搶，是校花倒追！！！」小弟提醒道。

程致遠一怔：「要你說？要你說？要你說？」

程致遠又暴走了，朝著小弟飛腿頻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