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逃亡與合作
俗話說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在這樣一個不知名的小鎮上,酒樓、茶館、賭場、妓院等等一樣不少。
酒樓、賭場、妓院一順排開,佔據著小鎮的繁華地段。做生意的都清楚,酒喝高興了就想去賭,賭贏了高興就要想著去找女人了;就算賭輸了不高興,也會想著去找女人發泄一下。所以不管在任何地方,有賭場的地方,十有八九都會有妓院。
宜春院作為此地最大的煙花場所晚上的生意格外的好,院內燈火通明,男女調笑之聲不絕於耳。一間雅緻廂房裡擺著一桌酒菜,屋裡一男二女談笑正歡,男的身形高大,相貌粗狂,兩名女子卻都嬌小嫵媚、惹人憐愛。
男子一手摟著一旁女子芊芊細腰,一手端著酒杯頻頻暢飲,另一旁的女子不停為其斟酒。其中一名女子嬌笑道:「曹爺這麼久都沒來我姐妹這裡,想是早忘了我們吧?」
男子伸手捏了捏女子的粉嫩臉龐笑道:「我這不是來了嘛!」
另一女子道:「曹爺這許久也未來看望我姐妹兩人,想必是在哪裡發了財吧,只盼望曹爺別忘了我姐妹這兩苦命人就好。」
男子調笑道:「你看看,還是小翠腦袋靈光會說話,柳燕你也該學學你姐,腦袋聰明些才是。」
被稱為柳燕的女子道:「只要曹爺不曾忘記柳燕,柳燕我就很自足了!」
男子大笑道:「你姐妹倆可都是我心頭的寶,怎麼會忘記呢。」
姓曹的男子說完從懷裡拿出一件玉簪和一對珍珠耳環分給兩名字女子,笑道:「看看這次給你帶的禮物,喜不喜歡?」
玉簪看著晶瑩剔透,表面綠色光澤流動不斷,一對珍珠耳環所鑲珍珠也是大而圓滑,一看均是價值不菲之物,兩名女各自拿到手自然是喜不自勝,連聲稱謝。
名叫小翠的女子笑道:「曹爺果然發了大財,他日飛黃騰達可要多多想著我們姐妹倆才是。」
男子道:「哼,發財?最近被那群混蛋追的像狗一樣東躲西藏的,性命都差點丟了,還發財?」
柳燕驚訝道:「曹爺那麼大的本事,誰敢跟你過去不?」
男子喝了一杯酒道:「你們懂啥,江湖那麼大,有本事的多了去,我這點能耐算什麼。」
小翠問道:「難道這次曹爺是來我姐妹這裡避難的嗎?這樣的話我有一親戚處倒是安全的很,想必沒人能找的到。」
男子道:「那倒也不用,我身邊可有一個厲害的保鏢,他自然會替我處理一切麻煩。」說完他冷笑著看了看窗外。
小翠馬上指著桌子上另一幅碗筷問道:「曹爺讓多備一份碗筷難道是為你的保鏢準備的?」
男子哈哈笑著親了一口小翠道:「還是你聰明,一會那人到了你可以替我好好招待哦。」
小翠道:「那是自然,曹爺儘管放心就是。只不知那位爺何時來啊?」
姓曹的男子道:「他已經來了,只是不知肯不肯進來,要知道人家的架子可大的很吶。」說完還不時拿眼瞟向窗外。
小翠會意道:「想必人家是嫌棄我姐妹兩風塵女子,恥於見到我們,怕污了名聲。」
柳燕也嘆道:「是這樣啊,要不我倆還是迴避一下好了。」
這話剛說完,兩名女子只感覺窗外一陣微風吹來,屋裡燭光閃了幾下,一名道士打扮的男子已經立於屋內窗前,看著姓曹的男子。
姓曹的男子大笑道:「玄羽道長好啊,多日不見,風采依舊,既然來了就坐下喝一杯可好?」
來人正是玄羽,也就是假裝道士打探消息的馬行空。眼前這姓曹的男子自然就是黑虎寨的當家曹虎了。
為了打探青風堂和家人的消息,馬行空一直留意著曹虎的行蹤,可以說曹虎的一切活動都在馬行空的掌握之下,當然暗地裡也替曹虎解決了不少追殺他的青風堂殺手。
這時一身道士打扮的馬行空在曹虎的對面慢慢坐下,緩緩道:「曹虎,故意引我出來可是又設了什麼陷阱對付我嗎?」
曹虎乾咳了幾聲道:「我哪敢啊,我這條命還承蒙道長多次相救,曹某豈是恩將仇報之人,道長多慮了。」
馬行空冷笑了幾聲,並不答話。心裡在想:你曹虎暗地裡設計想我跟青風堂拼個魚死網破可不只一次了,你這話只能騙鬼。不過這次曹虎似乎真的沒有搞什麼詭計,馬行空來前已經暗中仔細排查過,確實沒有青風堂殺手活動的痕迹。
一旁小翠連忙端著酒杯坐到馬行空旁邊道:「道爺既然有恩於曹爺,那自然也是我姐妹倆的恩人,薄酒一杯、聊表謝意,還望道爺不要嫌棄才是。」說完含笑看著馬行空,同時身體前傾,就要貼上馬行空。
馬行空眉頭皺了皺,身體稍微一閃,與小翠保持了距離,慢慢接過小翠的酒仰頭喝掉,眼睛卻看著曹虎。
小翠在馬行空接過她的酒杯時故意碰了下馬行空的手指,但馬上被一股力量彈了開來。這都被曹虎看在眼裡,曹虎暗笑不語。
曹虎笑了笑對兩名女子說:「我跟玄羽道長有要事要談,你們倆先下去吧。」於是兩名女子各自告退不在話下
曹虎給馬行空倒滿酒後道:「道長不吃些酒菜嗎?」
馬行空道:「曹虎,不用賣關子了,有什麼話直說好了。」
曹虎哈哈笑道:「道長跟了曹某這麼久,想必什麼都了解的很清楚了,反而道長到底意欲何為,曹某還真的是猜不到啊。」
馬行空盯著曹虎緩緩道:「曹虎,眼下你的形勢想必你自己也清楚,你真覺得自己能逃得過青風堂的追殺?」
曹虎道:「對於青風堂我比你了解的多,想必這一點玄羽道長也清楚吧?」
馬行空道:「這是沒錯,雖然你出身青風堂,不過一開始青風堂把你分出去做黑虎寨的寨主就是打算做棄子用的,既然這樣的話你認為青風堂還會讓你真正的了解他們的真實情況嗎?」
曹虎笑道:「嘿嘿,道長想從我這裡打聽出青風堂的秘密,也得拿出點誠意才行啊。」
馬行空道:「誠意?我只要不管你,看你能活得過幾天?」
曹虎道:「別嚇唬我,你也知道青風堂得不到我手裡的東西是不敢殺了我的。」
馬行空道:「哼,只怕到時你想死還死不了。」
曹虎頓時感覺脊背有點發寒,青風堂的逼供手段他多少還是清楚的,但嘴上仍強硬道:「曹某什麼風浪沒見過,青風堂那幫孫子打什麼算盤我清楚的很。只要我那些東西還在,青風堂就不敢把我怎麼樣。」
馬行空道:「曹虎,你這點小心思以為別人不知道嗎?你真的以為青風堂不知道你把東西藏哪去了?」
曹虎眼睛跳了一下,笑道:「難道玄羽道長就知道?」
馬行空看著曹虎道:「你這大半年到處東躲西藏,行動軌跡基本是有山進山,有林鑽林,從不敢在官道、城鎮多做停留,然而嘛……」
曹虎道:「然而怎麼樣?」
馬行空道:「然而有個地方,你兩次路過卻不上山,反而不惜犯險,繞路而走,為的是什麼呀?」
曹虎的眼皮又開始跳,嘴上冷笑道:「你說的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馬行空緩緩道:「距離蘇州東面300里,也就是離黑虎寨不到一百里的地方有一個鳳屏山,那山算不上秀麗、險峻,籍籍無名,所以也沒什麼遊人,不過倒是一個藏東西的好地方啊,你說對不對?」
曹虎感覺冷汗又開始順著後背往下流,暗想這道士好細膩的心思,不過他倒也不擔心,那山那麼大,又怎麼可能是說找就找的到的,再說他手裡也有一張王牌。
曹虎笑了笑說:「我暫且權當道長說的是真的,那麼玄羽道長接下來要怎麼辦呢,自己去把那山挖個遍,把東西找出來?還是要打算告訴青風堂的人呢?」
馬行空悠悠道:「既然我能想的到,那別人肯定也想的到,你猜猜看能人無數的青風堂想不想的到?」
這根本不用猜,曹虎知道青風堂那些善於追蹤的人肯定也想的到,一旦真的被青風堂把那東西找了出來,自己的小命恐怕真的就不保了,眼下果然還是要跟這個玄羽道長合作才是。
想到這裡曹虎嘿嘿笑了笑道:「果然是高人啊,玄羽道長?或者該叫你馬堡主?」
馬行空似乎對他看破自己身份的事一點也不奇怪,只是介面道:「曹虎,你也不笨,眼下想活命,只能是跟我合作,把那些秘密告訴我,這樣青風堂也許能放你一馬,而且最好快一點,等青風堂得到他所需要的東西后,肯定第一時間全力殺你滅口。」
曹虎哼了聲,不悅道:「馬堡主,雖然你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武功一流,但憑你一人就想對付青風堂,那就是真的痴心妄想了。」
曹虎看馬行空沒說話,繼續道:「不說青風堂堂主的武功,且說他手下四大副堂主的武功,隨便一個就不是你能敵得過的。」
馬行空嘆道:「這話確是沒錯,單那袁飛的武功就勝我許多,不過我也不打算跟青風堂單打獨鬥,我要做的是徹底剷除青風堂。」
曹虎不削道:「你以為那麼容易的,青風堂可是蓄謀多年要一舉稱霸武林黑白兩道。」
馬行空道:「稱霸黑白兩道?哼,憑青風堂,恐怕還做不到,江湖之大又豈一個門派能夠把控的住的。」
曹虎嘲笑道:「那你又憑什麼剷除青風堂,別忘了你的飛馬堡已經不存在了。」
馬行空這時心裡想到的是他的兩位好兄弟丁斬和藍小花,不過嘴上說道:「我自有我的打算,總之只要你肯合作,消滅青風堂並不是不可能的事。」
曹虎抱著膀子道:「就算你有安排,那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馬行空道:「。另外,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到底藏了什麼東西了吧?」
曹虎想了想道:「急什麼,到時你自然就會知道,你還是先說說你到底打算怎麼對付青風堂吧?」
馬行空答道:「你應該知道蘇州出了個青雲門吧?」
雖然曹虎這一年來多數都在東躲西藏,但江湖上的事他多少還是知道一點,所謂狡兔三窟,他有他自己打探消息的方法。青雲門的出現他多少也知道一點,但具體情況並不是很清楚,他也不認為憑這新冒出來的青雲門就能滅了青風堂。
曹虎笑了笑道:「馬行空,你不會以為僅憑這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小小青雲門就能滅了青風堂吧?」
馬行空道:「青雲門是由我岳父之子創立的,裡面也有我不少原飛馬堡的兄弟,只要找到青風堂惡意滅門飛馬堡的證據,就可以另江湖豪傑群起而攻之,到時自然會有無數個青雲門站起來聯合對付青風堂。」
曹虎哼道:「這就是你的計劃?未免想的太簡單了點吧?江湖平靜了百十年,早就不是以前那個什麼事都能同仇敵愾的江湖了。」
馬行空道:「沒試過你怎麼知道不行?」
馬行空不相信中原武林會放任青風堂這麼為非作歹,他認為只要有證據,有人率先起來反抗,就一定會掀起整個武林共同討伐青風堂的浪潮。退一萬步說,即使沒有青雲門、沒有江湖豪傑的幫助,他馬行空跟青風堂也勢不兩立,必然會想盡辦法討回這筆血債。這一年多來,他也為此下了很多功夫,做了不少的準備。
曹虎看著手裡的酒杯懶洋洋的道:「馬堡主,你覺得青風堂為什麼要對付你們飛馬堡?」
馬行空看了看窗外道:「表面看,是想搶奪蘇州地盤,同時嫁禍給黑虎寨,但肯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只是我暫時還沒想到。你身為青風堂的人,難道沒一點線索嗎?」
曹虎道:「給你撂一句實話,雖然我是青風堂的人,但也確實不知道青風堂到底在打什麼鬼算盤,我跟你想的一樣,青風堂花這麼多心思對付你們飛馬堡,肯定不光只是為了蘇州那點地盤。」
馬行空點頭道:「我會搞清楚青風堂到底想幹什麼的,我們先計劃一下接下來要怎麼做。」
曹虎懶懶道:「那是你的事,對我又沒什麼好處。」
馬行空笑了笑道:「隨便你,不願意聽你可以走,至於你能不能活著逃出青風堂的追殺,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曹虎道:「別總拿青風堂嚇唬我,別忘了我這裡不僅有青風堂想要的東西,更有你想要的東西。」
馬行空道:「哼,接下來我有點事要去辦,你還真的要好自為之,可別死在青風堂手裡了。」
曹虎聽到這裡心裡還真是沒有底了,眼前這馬行空的武功真的算一流高手了,有他在自己多少還放心一點,不然光憑自己想再青風堂手裡活下來真的不容易。
想到這裡曹虎轉笑道:「馬堡主有什麼打算只管說來聽聽,不怕告訴你我手裡的東西只要拿出來,青風堂的日子就真的不好過了。」
馬行空心裡一笑,緩緩道:「那你最好別忘了放哪了,我離開後會安排人暗中繼續保護你的,放心就是。」
房間里,馬行空跟曹虎商量了接下來的計劃和安排,然後穿窗而走。曹虎一個人在那苦思了半天,似乎也感覺為今之計也只能按著馬行空的計劃來,不免感嘆一番自己好好一個黑虎寨大寨主,逍遙自在了這多年,沒成想突然就變成東躲西藏的老鼠了。
離開曹虎后,馬行空回到自己所住客棧。他脫掉道袍,換上一件嶄新的玄色長袍,頭髮用一根束帶挽於腦後,臉上鬍鬚也精心修剪過。馬行空看著銅鏡里的自己,精氣神還在,只是比在飛馬堡時消瘦了不少,總體還算滿意。
對於馬行空來說這就是最後一次使用玄羽道士的裝扮了,暗地該做的事均已做完,需要安排的也都安排好,以後出現在世人面前的不再是道士玄羽,而是真正的飛馬堡的堡主馬行空,跟青風堂的正面對決也要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