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拉攏
「張大人!」
進到書房后,宋思先給知縣行了一禮,轉而對蘇興文問道:「舅舅,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不是我找你,是張大人找你。」
蘇興文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宋思坐下。
「殺死盧正義,算是幫張大人解決了一個麻煩。張大人向來剛正不阿,賞罰分明,你做了好事,自然會有獎勵。」
正所謂人抬人越抬越高,人踩人越踩越低。被蘇興文這麼一通吹捧,張遠之忍不住老臉一紅。
「都是自己人,我就直接開門見山了。」
張遠之擺擺手,「我跟你舅舅乃是多年好友,生死之交,雖然不知道你從哪裡學的一身武功,但這樣的亂世,能活命就已經很艱難了,沒必要深究。」
聽到張遠之的話,宋思心中一驚,但很快便鎮定下來。
短短一年時間不見,自己這個外甥就從有點力氣的普通人,變成能夠強殺盧正義那等怪物的高手,蘇興文肯定會懷疑。
宋思知道自己遲早會暴露,但沒想到張遠之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武夫修行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越是謹小慎微,死得越快。唯有勇往直前,才能謀得一線生機。」
見宋思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驚訝,張遠之心中暗自點頭,知道自己沒有看走眼。
「我跟你舅舅乃是過命的交情,不會害你。你舅舅可以給你提供各種藥材,而我背靠朝廷,手裡掌握著大量武學秘籍。」
話說到這裡,張遠之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
宋思瞟了一眼,上面赫然是「鐵喉功」三個大字。
不等宋思說話,張遠之便將秘籍推到他面前,繼續說道:「我這人向來直來直去,這本秘籍是殺死盧正義的獎勵。如果你進入衙門,每個月我都會給你一本武學秘籍。其他的盔甲、兵器,以及各種文獻記載,也都會向你開放。」
「這……」
聽到張遠之的話,宋思心動了。
秘籍多難搞,這幾天他頗有感觸。
鐵家的鐵頭功不過是一門普通武學,出價到一百五十兩銀子都不肯賣。
鐵襠功的賣家因為孩子生病急需用錢救命,這才僥倖弄到手。
可即便如此,宋思還是花了一百兩銀子。
雖然這筆錢最終又讓蘇家的大夫賺回來了……
除此之外,背靠朝廷也有另外一個好處,行事比較方便。
調查取證,追蹤廝殺。
不論白道還是黑道,哪怕不願意積極配合,也不敢隨意阻攔。
「既然世叔開口了,小子豈敢不從?」
宋思輕笑一聲,隨手將鐵喉功秘籍塞進懷裡。
「對了,那個盧正義到底是什麼情況?青冥教又是什麼?」
「盧正義啊,那是我年輕時候惹下的麻煩。」
張遠之嘆了口氣,「往事不堪回首,興文,還是你來說吧。」
「也好!」
蘇興文點點頭,「事情還要從差不多十年前說起,你世叔奉命擔任平山知縣一職。山高皇帝遠,窮山惡水出刁民,十年前的平山縣,環境惡劣到難以想象。官匪勾結,地痞橫行,老百姓苦不堪言。」
「幸好我二人在別處攢下不少家底,便相互配合,開始處理平山縣的麻煩。明面上你世叔使用各種手段,合縱連橫,威逼利誘。私底下我利用大量錢財偷梁換柱,圍追堵截,花費了足足半年時間,才讓平山縣徹底安定下來。」
「在其中,最大的麻煩就是盧正義。」
蘇興文端起茶杯親抿一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回憶著曾經的崢嶸歲月。
「盧家乃是平山縣最大的家族,手底下養著七八個幫派。強搶民女、殺人越貨、拐賣人口之類都是家常便飯,最令人慾將他殺之而後快的是用幼兒的心頭血做葯。」
「拿幼兒的血做葯?」
聽到蘇興文的話,宋思眼底不由的閃過一絲戾氣。
所謂心頭血,其實就是心臟主動脈流出的血液。
想要心頭血,必須開胸取心。
身強體壯的武夫都九死一生,更何況幼兒?
生而為人,就算不行善事,也不能隨意為禍作惡,更何況將毒手伸向無辜的嬰孩。
宋思很慶幸,將盧正義斬殺。
並且不僅如此,他也將青冥教拉入必殺名單。
能夠和盧正義這等惡賊人渣混在一塊的,必定全都是渣滓!
古語有云,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然而現實卻並非如此。
強盜堆裡面出不了聖人,雞窩裡面也飛不出金鳳凰。能夠出淤泥而不染的只有一株蓮花,其他的都是惡臭爛泥。
就算真有如青蓮那般的人物存在,宋思見到了也不會手軟。
跟盧正義這種貨色牽扯在一起的,全都該死。
「至於青冥教……」
話說到這裡,蘇興文突然沉吟一番,「瘋子、高手、攪屎棍,這三種人,你認為哪種最可怕??」
「這個……」
宋思想了想,說道:「瘋子!」
高手難對付,但不是沒辦法對付。
群毆,下毒,找對了方法,高手並沒有多麼可怕。
攪屎棍難對付,是因為對方會藉助各種外界勢力打掩護,讓人投鼠忌器,束手束腳。
對付這種人,要麼將其倚仗全部解除,要麼用些雷霆手段。
唯獨瘋子,就算宋思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對付。
無節操,無底線,無所顧忌。
拖一群人下水,用無數人的生命威脅,但凡能夠想到的,對方都會毫不猶豫的用出來。
「你認為瘋子最可怕嗎?很不幸,這三種,青冥教都有。」
蘇興文嘆了口氣,道:「修鍊邪術,煉製邪物,祭祀邪神,每年都會有超過十萬人因為青冥教而死。」
「這樣的邪教,上面就不管嗎?」
宋思皺著眉頭問道。
「怎麼沒管?但是沒用!青冥教就像陰溝里的老鼠四處躲藏,等風聲過去了又出來蹦躂。」
「原來如此!」
宋思點點頭,對青冥教這個組織算是有了些許了解。
再次詢問了幾個問題后,宋思便告退。
他要抓緊時間將剛得到的鐵喉功入門,以應對隨時都可能出現的危機。
……
「怎麼樣?」
沉默了一段時間,蘇興文突然開口問道。
「是蘇家的血脈,只可惜已經寡淡到了極致,近乎無法察覺。」
張遠之從懷中掏出一個羅盤,仔細觀察一番后,忍不住嘆氣。
「可惜了這樣一個武學奇才,哪怕血脈再濃一點,我都可以厚著臉皮去求一下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