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能夠跟喜歡的人結婚，需要運氣
原本，徐弘以為進入yr最大的門檻兒無非就是閑言碎語，誰讓她不知好歹的將人家公司的問題做成了文檔，誰讓她又不知好歹的拒絕了人家的offer，誰讓她又毫無氣節的在人家提價之後答應了入職呢。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刻意做作，欲擒故縱，彷彿是一個久混職場的小人。
徐弘看著毫無反饋的姐妹群組，將手機收了起來，手指在滑鼠滾輪上輕輕滑動，想著找點與公司有關的資料來看，以免被人發現她上班第一天就無所事事。
正在找著，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了一下，隨後一個人頭鑽了進來，那人問「現在忙嗎？不忙的話，來總經理辦公室一趟。」說完，沒等徐弘回復，那人就將頭縮了回去。
跟在那人身後，徐弘心中甚是忐忑，關於總經理齊朝梨的信息她在網上也是看到過一些的，無論是自家前員工還是業內評價都不太好，聽說是個只會大喊大叫隨意辱罵員工的主兒。
徐弘跟著那人來到公司的最頂層，那人推開一扇掛著「總經理室」牌子的門，就將徐弘請了進去。走進這間辦公室徐弘頓感壓抑，整屋的紅木傢具竄進眼球，瞬間腦子裡就只有這滿滿當當的暗紅。齊朝梨的辦公室裝修與這棟大樓極其不搭，yr是典型的時尚簡約辦公環境，而這裡就彷彿一個古玩店，就連那沉重的紅木傢具身上都壓滿了金色銀色的裝飾品。
徐弘正在看著，身後走進來一個人，那人說「隨便坐。」話雖是一句客氣話，但語氣絲毫沒讓人覺出親近，徐弘心中再次感到壓力，回頭就看到穿著深紫色旗袍的齊朝梨走了過來。
徐弘側了側身，在她與紅木傢具之間讓出一個通道，齊朝梨那中等微胖的身材也就走了過去。
齊朝梨站在辦公桌后，緊盯著徐弘，然後將她的簡歷拿在手中，隨後問出了那個徐弘聽厭了的問題。她問「35了，未婚？有男朋友嗎？」
「沒有。」
齊朝梨再次挑起眼睛看她，然後問「來這裡幾年了？」
「七八年。」
「一個人？」
「嗯。」
聽徐弘如此回答，齊朝梨就忍不住嘖了一聲，然後不懷好意的說「來這裡七八年了，還是一個人，你覺得是你的問題還是你家裡的問題？」徐弘裝出一副沒聽懂的樣子，齊朝梨就又將話說的明白了一些。
她說「一個女人，三十歲以上還不結婚，不是她有問題，就是家裡有問題，你不覺得這很沒家教嗎？爸媽都不管的，子不教父之過……」說完，齊朝梨再次看了看徐弘的簡歷說「啊，學歷也就這樣啊，我當是什麼呢，我喜歡讀過書的女人，可你應該沒怎麼讀過書吧？」
看著齊朝梨，徐弘從胸口控制不住的發出一聲呵，然後問「不知道您說的讀過書，指的是什麼書？四書五經，還是女戒列傳？如果您指的是這些的話，那不好意思，除了《詩經》、《大學》、《中庸》、《論語》、《孟子》其他的我的確沒讀過。但即使沒讀過，我們應該明白一個道理，讀書是讓人變得寬容，而不是尖酸刻薄。不知道您有沒有看過《紅樓夢》，《紅樓夢》里有一句『不拿學問提著，便都流入世俗了』，您既然提到讀書，您應該也讀了很多書，為什麼還跟那市井俗氣的人一般，認為三十歲以上的女人不結婚就是有問題呢？我剛剛也說了，婚姻只是不適合我，您應該也承認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東西都適合所有人，對吧？」
「把自己說的這麼博學多才，不就報書名而已嗎，這年頭，誰還報不上這幾個書名呢？你還不是在漲薪之後，就立馬過來了嘛。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你的這個薪資是我定的，你的人事審核流程也是我簽的。」
「那又怎麼樣呢？你肯給我這個價格，就說明我值這個價格，您應該不會無緣無故花這麼大價錢去買一個廢物吧？而且，我是憑自己的能力來賺這個錢，跟誰來任命的沒有關係，如果在試用期內，您覺得我不值這個錢，也不會留著我，對吧？」
看著徐弘的簡歷，齊朝梨臉上再次露出譏諷的笑，然後點了點頭說「難怪說你口才不錯，入職第一天，你就不怕我開了你嗎？」
「按照勞動法規定，我已經入職了，而且貴司沒有跟我簽訂任何的工作職能標準，如果您要開除我，可以，麻煩出具書面辭退說明給我，然後賠償我一個月試用期薪資。」
齊朝梨再次點了點頭，嘴裡發出一聲啊，然後說「啊，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啊，你很了解這些？」
「您應該也很了解吧？畢竟貴司已經不止一次經歷過此類案件。」
徐弘說完，齊朝梨就坐了下去，然後從桌子上拿起了另一份文檔。翻了兩頁，齊朝梨問「你還查到了什麼？」
「據我所知，貴司的食品存在嚴重質量問題，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曾發過一篇通文，通文上列了十來家食品安全存在質量問題的企業，其中就包含貴司，具體的批號都有詳細記錄。除此之外，貴司的前員工也曾在食品相關論壇、招聘網站對貴司的評價中提及過食品安全問題，您可能會說是打擊報復故意詆毀，但是消費者是不管這些的，他們只會覺得你的產品真的有問題。另外我還查到貴司經歷過一場非常大的收購經濟官司，差額相差5倍之多，雖然對方沒有證據指出你們賄賂他們的內部員工，但差額如此之大，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出各種緣由吧？」說到最後，徐弘甚至都不屑的哼出了聲，齊朝梨就又從文件後面露出眼睛來看著她。
看完，齊朝梨說「既然發現了問題，就要解決問題，你不會只能嘴上說說吧？」
「要怎麼解決呢？現在發新聞說貴司的食品安全不存在質量問題嗎？是官方機構搞錯了？不可能吧？與其這麼說，就不如想想公司里還有什麼好的信息可以披露。我也了解過貴司是有專門的媒介部的，他們應該跟很多媒體都有聯繫，邀請他們進入車間進行參觀也好，直接發圖文稿件給他們也好，目的也只是增加曝光量，將以前的負面信息掩蓋過去。至於貴司的經濟案，既然當初沒有解決，那麼現在也不用解決，不是所有的問題都需要解決的，有些問題，可以被新的問題覆蓋掉。」
徐弘說完，齊朝梨嘴角就露出了一個笑，這個笑莫名其妙，徐弘就有點沒看出來其中的意思。齊朝梨看著她說「新的問題，這個新，你想要怎麼新？」
「不好意思，我剛來公司幾個小時，還不太了解，這個我暫時沒有辦法回答您。」
「那我回答你好了，新的產品線，新的業務線，新的品牌，甚至是新的城市。」徐弘聽完臉上就露出了詫異的表情，齊朝梨說「既然壞了的東西，我可以選擇不要，但我要有不要的後續準備，我已經在j市準備了一家新的產品公司，你願意跟我過去嗎？」
「您的意思是，常駐j市？」
齊朝梨點點頭，徐弘就沉思了起來。j市不是別的城市，正是雨禾與盛敏待得城市，那個城市裡有人在清晨送了她滿懷的淺紫色玫瑰，那枯萎的玫瑰花瓣還留在她的辦公桌上。
思考了片刻，徐弘說「您不擔心成本太高了嗎，那個城市的辦公租金、人力成本都會比這裡高的高的多。」
齊朝梨舒展額頭，點點頭說「是挺高的，你的薪資就比這兒的人高出了一半。」原來啊，徐弘在心裡這麼想著，原來給的那個薪資就是j市的薪資標準啊。
「所以，你的薪資我給到位了，你也要給到我想要的東西，我看你也工作了這麼多年，具體的不用我多說吧？」
徐弘心想，確實不用多說，說白了就是從業務到品牌，從前端到後端，從線下到線上，小到招聘用人，大到業務洽談合同簽訂，都需要一個人全權負責，說的好聽點叫全能選手，說的難聽點就是事事包辦兼顧打雜。徐弘頓時覺得自己腦子疼。
齊朝梨看出她的無奈，然後說「如果沒問題，給你幾天時間處理這邊的私事，下周我們就過去。」徐弘明白此事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也就沒有多說，直接從齊朝梨的辦公室退了出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徐弘心想，還沒坐熱呢，怎麼就要走了呢，而且怎麼能如此戲劇化呢？她前幾個月剛剛從那裡以旅行的名義回來，現在卻又要以工作的名義回去……望著桌上被封在pe真空盒裡的淺紫色玫瑰，徐弘輕輕閉上了雙眼，片刻之後，徐弘睜開眼，將這個消息發在了姐妹群里。
看到徐弘信息的時候，雨禾正在準備起身去做晚飯，雨禾家的晚飯準備的早，以便王一寒回來就能吃上，然後有更多的時間休息。看著徐弘的信息，雨禾停住了剛剛扭動的身子，她的腦中第一個反應竟是：要不要告訴王一寒？
如果王一寒知道，肯定是高興地，因為這就意味著常清還有機會，如果常清跟徐弘有其他發展，那麼王一寒的小九九還可以繼續盤算下去。但是雨禾想的卻是諾諾入園的事情，王一寒一直不贊同諾諾以高昂的費用進入公立幼兒園，雨禾也知道這有可能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諾諾不見得能接受其他孩子，普通孩子甚至是他們的家長也不見得能接受諾諾。但是雨禾想的是諾諾這樣的孩子早晚要進入社會，如果一直這麼區別對待，那麼他長大了要怎麼融入社會，難道要一直在真空里嗎？那不行，所以無論花費多大代價，她都想試著將諾諾送進普通人群之中，哪怕最後失敗了，好歹她為兒子計算過打算過了。以前她找不到這樣的門路，現在有了常清女朋友這個便利，她就不能放棄，或者說她還不想讓這件事有什麼意外。為了諾諾，雨禾選擇暫時隱瞞這件事情，將徐弘回來的信息吞進了肚子里。
雨禾開門準備做飯的時候，就聞到了濃重的嗆鼻煙味，公公在家裡抽煙了，而且是老年人常抽的那種旱煙。
雨禾一邊捂著鼻子，一邊朝陽台走，然後說「爸，不要在家裡抽煙，對健康不好。」說完，雨禾打開了陽台的窗，煙霧繚繞中的那些氣兒就被冷空氣逼的往窗戶外面爬。
公公不屑一顧的說「啥健康不健康，我抽了一輩子了，也沒見有啥不健康。」
婆婆適時的過來，也挖苦著老頭兒說「誰管你健康不健康，你早點去死我們才阿彌陀佛呢，我兒媳婦說的是孩子的健康。」
公公再次不屑的說「孩子有啥不健康的？一寒從小聞著我的煙味長大，也沒見他哪不健康。這孩子啊，生下來是健康的就是健康的，生下來不健康再怎麼矯情他也不健康。」雨禾聽得出來公公話里的意思，也就不再說話，默默進了廚房。
婆婆也跟過來，竟寬慰了她起來。婆婆說「你別搭理他，在家裡裝腔作勢的慣了，我跟一寒都不搭理他，一會兒自己覺得沒意思，也就消停了。」雨禾朝婆婆笑笑，也就低著頭兩人一起做飯。
今天王一寒回來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他約到了常清跟安靜，定在明天晚上也就是下班後去餐廳吃飯，常清與安靜也已經同意了。雨禾喜上眉梢，連抱怨公公的話都輕軟了不少，彷彿在跟王一寒說普通家務事一般。
王一寒聽完，望著諾諾呆了一會兒，隨後就出了卧室，隨後雨禾就聽到了公公的不滿咆哮。
公公說「有啥不健康，我在老家就這樣，我抽了一輩子煙，你讓我戒了我就能戒？」
王一寒說「沒說不讓您抽，你去屋外或者在陽台開著窗戶都行，要不屋裡味道實在太大。」
「外面？這大冬天的，你是想凍死我啊？開窗？今兒你那嚼舌頭的媳婦就把窗戶開的賊大，是想凍死我嗎？你們一個個的都睡在那暖屋暖床上，想坑死我一個老頭子？你可別忘了啊，當初買這房，我可是掏了一半的錢給你啊！！你個白眼狼！！沒出息的廢物！！」
聽到公公如此說話，雨禾就想出去看看，可就在這時，婆婆的話飄了進來。婆婆說「你出了一半的錢？那一半的錢里沒有我的份嗎？再說了，只是個首付的一半，別說的好像整棟房都是你的一樣，人家雨禾媽、親家太太還出了一半首付呢。我兒子沒出息？這些年房貸可都是他還的，跟你個老頭子有關係嗎，他沒臉沒皮的伸手跟丈母娘借錢過日子的時候，你在哪呢？哦，你卷著家裡所有的錢跟那個騷狐狸風流快活呢。你別回來啊，你回來幹嗎，是人家騷狐狸不要你了嗎，還是覺得你人老皮厚的，沒嚼勁啊。」婆婆話音剛落地，就推門進了雨禾的卧室，連給老頭子反駁的餘地都沒給。
關上門，就聽公公繼續在那罵王一寒，雨禾也就嘆了一口氣。婆婆將水杯放在她的床頭柜上，摸了摸雨禾的手說「你別搭理他，人老了，萬人嫌。」雨禾點了點頭，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生出跟婆婆親近的情分來。
第二天，雨禾將孩子打扮的利利索索的，帶著他高高興興的出了門。原本婆婆不同意她帶孩子出去，但雨禾堅持，表面上說是想帶給人家老師看看，老師看過說的話才准，實際上不能說出口的部分是不太放心公公婆婆對孩子的照看。一個不靠譜的婆婆就夠她受的了，更何況還來了一個張口閉口就叫孩子傻子的公公，雨禾不得不多加小心。
王一寒是跟常清、安靜一起到的，約的是個中餐廳，特意要了一個包廂，諾諾也極是給面子的沒有哭鬧。因為不哭不鬧，安靜就對這個特殊的孩子生了幾分好感，發揮幼兒園老師的本能，跟他玩耍了起來。諾諾雖是天生有異，但好在有個愛笑的特點，一逗就笑，笑的咯咯的，安靜就又喜歡了幾分。
雨禾適時的說著「果然是老師呢，知道怎麼跟孩子相處。」
安靜不好意思的回過頭說「沒有，是他愛笑。」諾諾愛笑的「特長」常清是知道的，當初他在徐弘的懷裡也是這麼笑的，徐弘喜歡極了這個孩子，從不把他當不正常的孩子看待，帶動的常清也喜歡了起來。
常清臉上一掃而過的情緒，安靜並沒有注意，她繼續轉頭跟諾諾玩耍，然後對雨禾說「以前我也接觸過類似的孩子，但沒一個像他這樣愛笑的，這孩子長大肯定特別招人喜歡。」雨禾知道這是客氣話，即使再怎麼笑，諾諾的長相也與其他孩子有異，就憑著這幅長相，誰又能真的喜歡他呢。
安靜繼續說著「明年我們學校想要開個特設班，專收這樣的孩子，以前都是將他們零零散散的穿插在各個班裡，但家長們不太樂意，這我們也能理解，但我們校長想著一視同仁，都是孩子，所以已經跟上面申請了，最快明年春天，最晚明年秋天就能入園。」
「那入園有什麼條件嗎，比如學區房什麼的？」
安靜想了一想說「具體的還沒定下來，這樣的孩子畢竟是少數，競爭應該不會很大，我一直在留意著，也跟校長申請了我來做這個班的管理老師。至於學費嘛，肯定比普通孩子高一些，但具體是多少，我們校長也還在爭取，想著能少點就少點，減輕孩子家庭負擔。您放心，我會留意著的，有確定的消息，我就告訴你，然後安排諾諾入園面試。我看他應該沒問題。」安靜說的客氣又體貼，雨禾的心裡就又暖了一層，趕緊就著安靜的話頭，主動加了微信，算是有了聯繫方式。
聽安靜說完這一大堆，常清臉上再次露出了溫和的笑，安靜不明白的看著他問「你笑什麼？」常清一副溫柔的做派說「以前幾次也沒見你這麼能說，這是職業病嗎？」被他這麼一調侃，安靜的臉微微紅了起來，再次沉默了。
一頓飯吃下來，雨禾體貼周到，安靜謙虛有禮，算是彼此都相當和諧。飯後，雨禾將孩子交給王一寒，與安靜一起去了洗手間。等雨禾出來的時候，安靜已經等在門外，雨禾就緊走了幾步說了幾句「不好意思。」
見她過來，安靜卻沒有要走的意思，雨禾心裡就有點不好的預感。猶豫間，安靜開了口「那個……我方便問您一些事情嗎？」
「欸？您說。」雨禾想，肯定是徐弘的事情吧？常清到底給安靜說到了什麼地步呢？她又要怎麼給這份似有似無的情誼定性呢？
「那個……徐弘您應該認識吧？」雨禾點了點頭，等著她繼續說，安靜就又吞吞吐吐的問「她跟……常清是什麼關係？」
「常清是怎麼說的？」雨禾想，還是先問問常清的說辭吧。
「他說，他們是男女朋友。」
「欸？」這個回答在雨禾的意料之外，常清竟如此跟安靜說嗎，他們不是正在以結婚為前提進行交往嗎，是可以跟這樣身份的女性如此坦然的說別的女人是他的女朋友嗎？
雨禾的驚訝溢於言表，安靜就也吃驚了起來。安靜目不轉睛的盯著雨禾，期待著雨禾的回復，雨禾就尷尬的笑了兩下，不由自主的揮著小手說「沒有，沒有，那怎麼能算是戀情呢，怎麼能算是男女朋友呢？啊，他們也只認識了三四天而已，每次見面都有其他朋友在場，根本連單獨接觸都沒有過呢。」
「是這樣嗎？」
「嗯。」雨禾再次肯定的點了點頭說「徐弘也只是來這兒旅行，就待了幾天而已，然後就走了，好像他們之間也沒聯繫過……嗯，我知道的是他們沒有聯繫過。」
「那徐弘……不喜歡常清嗎？」
雨禾停住無措的腳步，說「應該是不喜歡吧，徐弘是不婚族，相比男朋友她更信任工作。」
「不婚？」安靜知道是有這樣的人存在的，但她從未見過，雖然她也沒喜歡過什麼人，甚至對喜歡是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在她的思想里，從未出現過「不婚」這兩個字，她想人到了一定的年紀是一定要跟某個人結婚的吧，這個人可以是自己喜歡的，也可以是家裡安排的，都可以，沒有關係。
「嗯！」雨禾再次點點頭，躲開了安靜的目光，這姑娘的目光彷彿要把人穿透一般，看的雨禾很不自在。
雨禾匆匆走出門，匆匆接了孩子，借著孩子想睡覺的由頭，催促著王一寒打車，常清想送他們，兩人也以路遠的名義拒絕了他的好意。
回家的路上，安靜一直在沉思，常清也就不打擾她，等到車子開到安靜小區門口，安靜才開了口。
她說「那個……徐弘是不婚族，是嗎？」
常清臉上露出詫異，然後恍悟般說「嗯，雨禾跟你說的吧？」
安靜點點頭說「嗯，雨禾說，你們也只是認識了三四天而已，是嗎？」
常清點了點頭，安靜又問「那你怎麼能確定喜歡她？」是啊，怎麼確定的呢？時間太短了，不是嗎？喜歡上一個人，這麼短的時間，就可以嗎？
常清思考了一會兒說「我沒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
「那徐弘呢，她喜歡你嗎？」這個問題，常清依然不能回答，安靜就又說「雨禾說……徐弘不喜歡你，相比男朋友，她更喜歡工作。」常清臉上再次露出笑來，安靜就又問「如果她是不婚族，也不會因為你想要結婚吧？她應該有自己不結婚的理由吧？你……應該是一定要結婚的吧？」
常清點點頭說「嗯，一定會結。」如果不出意外，結婚的對象就是安靜了，他的父母已經多次跟他表達了這個意願，常清沒有拒絕的理由。
「即使不是跟自己喜歡的人結婚，也要結，是嗎？」「嗯。」常清點點頭，安靜又問「所以，其實……跟誰結婚無所謂吧？你只是想要結婚，至於結婚的對象，可以是任何人，對吧？你喜歡的人，跟你結婚的人，可以不是一個人，是嗎？」
常清將安靜的話在腦子裡過了一圈，然後說「結婚這件事，本來就跟喜歡沒有關係，能夠跟喜歡的人結婚，需要運氣，很多人沒有這個運氣。」
「是呢，就是說啊，沒有這個運氣。」安靜如此呢喃著，然後再次向常清道謝著說「謝謝今天送我回來，雨禾孩子的事，我會多加留意的……期待下次見面。」說完安靜就轉身進了小區，留下常清一人在原地反覆回味她剛才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