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金條
金條這名字起的俗氣,卻是朗朗上口,簡單易記。要不是他那黑心的老娘把他丟在了路邊,怎麼說來也該有個正常名字,正常生活。如果配上他那稍稍有些俊俏的臉蛋,偽裝成一個家底殷實的瀟洒少爺,都不是什麼問題。
可偏偏造化弄人,這麼一個大有前途的單純嬰孩,卻被一個盜墓的猥瑣大叔撿了去,硬是給起了這麼一個名字,搞得金條走到哪裡,都好像一個**鈔票,不斷抽打著路人的臉蛋。
這裡是3986年,地球。
金條正站在法庭中央,等待審判,一臉招牌式靦腆微笑。
根據法官長達三小時的控告陳述,陪審團很清楚地了解到金條所犯下的重罪,必須動用極刑,才能保證秘密不會流失。而極刑,也是3986年的極刑。
**剝奪:剝奪囚犯永久人身自由權,抽取靈魂生物電注入夏娃的懷抱。也就是說,當一個犯人被處以**剝奪,那麼行刑機構就會將犯人的靈魂抽取出來,注入一個叫做夏娃的懷抱的容器。而靈魂這玩意兒,其實被證實也就是大腦中活躍在神經元中的生物電。夏娃的懷抱則是一個膠質外殼,內部由複雜金屬線路纏繞著的器具。
生物電會被注入器具中,由外部供給的電流保持不會消散,而犯人的**,則被直接火化掉。當然,有些美女犯人的身體是特例,會在世上多存留一到兩個小時。
當法官念出最後宣判的結果時,金條絲毫沒有詫異,也不覺得將自己的意識停留在夏娃的懷抱里是什麼壞事。雖然沒有觸覺,沒有感官。只能在黑暗中無盡的思考,折磨到發瘋,直到500年後刑滿釋放,散掉自己的生物電。
有人說過,自信的人總是散發著奪目的光彩。
金條一個極富紳士意味的欠身鞠躬,顯然展示出他優雅的從容不迫。而陪審團上的眾人,也沒有因為這位名噪一時的大盜的服刑而感到興奮,一個個臉色更加陰沉。
原因很簡單,他們都知道那秘密是什麼,好似壓在頭頂上的一塊巨石,喘不過氣。
金條的養父,也就是猥瑣盜墓大叔,在金條15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去世前大叔曾交給金條一個指環,說他已經可以自己盜墓養家了。而唯一的遺囑,就是金條20歲以前,不要去被埋葬了數千年的中央科學研究院遺址。那裡號稱戒備最森嚴的寶物倉庫,有兩千年前的AK47,三千年前的翡翠玉白菜。哪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同樣的,科學院中也藏納著最先進的科學技術,比如大叔給金條留下的指環,金條就一直懷疑這是一件高科技玩意。只可惜沒上過學,沒有能力開啟。
金條忍過了20歲生日,終於潛入了科學院遺址,成功將背包裝了個滿滿當當,就在要功成身退的時候,金條看到了那個秘密。寫在一幅畫卷上,異常醒目的秘密。
「地球,卒年,3986。」
之後附有無數學者不斷完善的證詞,被人類研究了幾千年的位面問題,現在終於浮現在眼前。銀河系位面,即將崩潰。
至於具體蘊藏著什麼含義,文化程度無異於土包子的金條說不來個所以然,但總結起來就一句話:人類,都要死。
金條很識趣的沒有再逃出來,而是被捕入獄。他想過幾天安穩日子,好好想想以後。
法警來的很快,帶著已經被判處極刑的金條,朝伊甸園走去。金條沒有反抗,而是靜靜轉動著大叔送給他的遺物,小指上帶著的指環。
指環的作用他很早就清楚,是一件既昂貴,又無用的垃圾玩具。世面上有賣,人們管這指環叫做傳送指環。是一些大科研機構研製空間技術發明的小玩意,據說可以傳送到陌生的位面,陌生的地點。當然,這條信息從來沒有被人證實過,因為用過的人再也沒有回來,不知生死。
所以空間指環如此垃圾卻又十分好賣的原因,主要是毒販和小偷打開了市場。如果被警察抓住,戒指一開,贓物一扔,誰也沒轍。所以大叔送給金條這麼一個玩意兒,他一點也不驚奇。
可現在,站在伊甸園的門口,金條看著大門上方畫著人們想象出來的美麗夏娃的形象,終於明白了大叔的用意。
大叔到過研究所,一定也見過那個秘密。而這指環,將是自己最後的生路。金條不擔心,也不惶恐。他在轉過走廊的不經意間,輕輕開啟了手中的指環。
簡單,直接。
空間,瞬間膨脹,然後急劇壓縮。金條感覺到的,是身體被人用針一粒細胞一粒細胞的挑開,分散,擠壓。麻木與空洞感接踵而至,觸覺消失,嗅覺消失,視覺消失,最後,連聽覺也一併消失。
「還是被抽取了靈魂么?」金條最後的思維,停留在一片黑暗中,有些懊惱。
朦朧之間,金條似乎看到了大叔的死而復生。一片漆黑的空間中,銀河系縮略的模型,停在大叔的手掌中。他沒有看自己,而是輕輕握緊拳頭,從指縫中迸發出強烈的光芒。
這一瞬間,金條似乎理解了些東西,但具體是什麼他又說不上來,只覺得困在身體上好像一層薄膜,等著他去捅破,呼吸一些新鮮空氣。
不對!金條猛的驚醒,自己不是已經被抽取靈魂了?怎麼會有觸覺,感官全部消失了才對!
下意識,金條反應極其迅速地明白過來,自己應該沒有進入伊甸園,而是使用傳送戒指成功了,自己被傳送出來了!
不僅如此,金條也同樣發現了指環上大叔留給自己的東西。一樣應該是從中央科學院遺址中偷出來的東西。
金條回憶起朦朧中大叔手中透出的光芒,腦袋裡很清晰地浮現了出一個詞語:改造術。
改造術,
這個瞬間,有太大的信息量等著金條消化,可重重踹在背上的一腳,讓金條不得不回過神,應付眼下的情況。
「臭要飯的,想女人想瘋了?你以為脫光了躺到醉青樓門口,就有女人伺候你?」金條背後一隻腳蹬著自己,罵罵咧咧不停。
醉青樓?!金條愣了愣,忙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捆著的繩子,和四周堆滿乾柴的房間。這環境,跟博物館里看到幾千年前人類的生活方式一模一樣。
「看!看什麼看!」話音未落,一鞭子狠狠抽在金條背上,直把金條抽的嗞冷氣。
金條在15歲之後,著實學了不少油滑手段,像這種情況,自己就該一聲慘叫,做痛苦無比狀,充分滿足施暴者的變態心理。
但鞭子抽過去,再叫已經來不及了,金條只好拿出壓箱底的手段,一個扭頭,滿臉悲憤朝著抽打之人大喝,「好漢饒命!」
「饒命?你那一對白腚污了多少公子的眼,今晚生意直降三成,不好好照顧照顧這對大白饅頭,你還真不知道我催公的手段!」這位催公語氣一陣急顫,金條恍惚間從中聽出一絲快感出來。
怎麼?這催公對自己的屁股有好感?!
金條渾身一抖,惡寒上涌,大白饅頭似乎是專門形容女人胸脯的辭彙,怎麼被人用到屁股上了?
「嗖!」鞭子破風而落,金條陡然翻身,反手拽住下落的皮鞭,一臉悲憤。
催公明顯一愣,乾癟低矮的身軀頓住,「你怎麼掙開繩子的?!」
金條出身就是個盜墓賊,掙脫個小繩扣還是綽綽有餘。可催公的問話,金條明顯沒聽到耳朵里去,而是直愣愣站著,盯著手中的皮鞭,好似異物。
牛皮鞭(劣等)
能力值:2
改造所需能量1/1
這三行字樣直接浮現在金條腦海,嚇的金條死死攥住皮鞭,愣在原地不敢動彈。
催公也被嚇了一條,這廝,光著屁股跳起來,抓住皮鞭就不撒手了。不撒手倒也罷了,倒是有點後續動作啊?對著自己一頓抽打,亦或直接推到,都比傻獃獃愣著不動要好吧。想到這裡,催公幹癟的老臉竟是有些微紅,目光避開金條**的身體。
「改造術?」金條下意識問出聲,催公瞪眼掃視金條,「我有那麼老?你管我叫叔?」
金條回過神,一把撒手甩開皮鞭,夾緊雙腿退到一堆柴火後邊,神情緊張,「這是哪?你是誰?」
催公盤起鞭子,一聲哼,背過手說道:「醉青樓,蓮洲下安城最大的紅樓,莫非你不知道?」
金條瞪著眼,「你再說一遍?這是哪?」
催公似乎不願意再跟神經叨叨的金條廢話,一扭臉,轉身走了,丟下金條**裸地躲在柴火堆後邊,努力回憶這個叫做蓮洲,下安城的地方。
改造術,能夠提供給自己的信息,究竟是什麼意思?這改造術是不是大叔附在戒指上留給自己的東西,金條沒想明白,也不敢下結論。但傳送戒指將自己傳送離開了伊甸園,似乎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想到這裡,金條不再將這個蓮洲和下安城與自己曾經所在的世界做對比,而是慢慢開始接受這裡已經是不同位面空間的事實。
「臭要飯的,出來,領事要見你。」離開不久的龜公又轉了回來,扔給金條一套衣服,看著金條穿上。
確定這裡已經不是原來空間的金條,也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在別人地盤上,當然要順著別人來,「這位,大哥,請問領事找我有什麼事?」金條理畢衣衫,恢復了一臉靦腆微笑,很有禮貌問道。
「沒事,既然你被人扔在醉青樓門口,那你就算是我醉青樓的奴隸,這就帶你去按了手印,安排雜事。」催公背手抓著皮鞭走八字步,金條後邊直想一腳踹上去,把這老頭子蹬死。
「慢著,憑什麼我在你醉青樓門口,就得是你醉青樓的奴隸?這算是哪門子規定?」金條就算再順從,也不能剛跟這個世界一照面,就成了別人的奴隸,還是一幫婊子們的奴隸。
「說你是,你就是,廢什麼話!」催公反身一鞭,直接抽在金條臉上發出清脆聲響,皮膚當即滲出一排細小的紅色血珠,疼痛無比。
金條身手雖好,可也就是一般盜墓賊的程度,這麼近距離,喜怒無常地反手一鞭,誰能躲過去?
「你!!」金條一股無名火陡然升起,這老東西,動手上癮是吧?說著,金條就打算上去按住催公給他兩個耳刮子。
催公腳步一頓,猛然回過身,眼神陰沉瞪著金條,「就你這點身手,莫說跟我打,就是一般武夫也未必打的過,今日我抽你算輕的,待我運起真元,還不一鞭子抽死你個小雜種。修真者豈是你這種東西能威脅的?!」
催公這一瞪,金條只覺得渾身如墮冰窖,后心白毛汗都出了一身,頭髮根發麻地一動都動不了,只能乖乖聽著。待催公轉過頭,金條這才雙腿一軟,差點沒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