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亂起

「屠夫，是屠夫，壓軸的他居然提前上場了，那小白臉必死無疑，我要下注屠夫贏。」

「沒有什麼懸念了，他再強也不是屠夫的對手，只怕要像屠夫以前的對手一樣被撕成兩半。」

「可惜了，這容貌長在我臉上不好嗎？」

「連續五場體力的消耗超乎想象，他再強也不可能是屠夫的對手，下注去。」

「居然提前派出三級基因戰士中最巔峰的屠夫，連死了五人，看來打死人不償命拳館的老闆急了。小白臉，我還賭你贏，可不要讓我失望。」

看著走上擂台鐵籠中的大漢，眾人發出各種驚嘆聲，蘇霞也緊張得握緊的雙手變得蒼白。

她把林淵丟進鐵籠也只是因為邋遢老頭說她是關門弟子，結果不到四年，他就要再收一個弟子，讓她內心憤憤不平。

看著林淵在台上的表現，她現在覺得對方還真有成為他師弟資格。

甄晨對身邊的侍女低聲道：「不能讓他死了，只要他不死，我們還有翻盤的機會。」

侍女一臉堅定的點頭道：「放心吧老闆，我死也不會讓他死。」

說完，侍女如幽靈般悄然退出包間，也不知道去了何處。

此時渾身是血的林淵已經忘了緊張和憋屈，生死線上的徘徊讓他不得不拋棄所有負面情緒，集中精力應對。

觀戰的呼吼聲雖然很雜亂，但他還是聽得很清楚，面前這個外號屠夫的對手戰鬥力可以說是先前那五人的總和。

現在他渾身酸痛，體力所剩無幾，現在還有四場，如何應對這個問題已經讓他無暇多想。

林淵現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體內那個所謂的神身上，「小明，速戰速決，保存體力。」

「沒問題，只要你聽我的，狂虐對方一點問題都沒有。」

小明的話讓林淵信心大增，這幾場戰鬥小明的指導可以說是精妙絕倫，讓他贏得很爽。

屠夫血紅的眼睛盯著林淵，發出低沉的聲音，「我要先扯下你的雙手，再卸下你的雙腿，之後慢慢擰斷你的脖子。」

林淵冷笑道：「反彈傷害。」

屠夫愣了一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對方是把他的話原封不動送給他。

作為揚名整個外城東區的拳手，他何曾受過這樣的嘲諷怒吼一聲，一拳轟向林淵腦門。

剛剛一個起手式，林淵就感覺到壓力山大，整個擂台似乎都凝固，讓他的行動變得遲緩，感覺屎尿都要被壓出來了。。

「彎腰七十二度，向右閃避。」

林淵按照冥神的提示去做，結果被屠夫一拳打在左肩，感覺都要身體散架，火辣辣的疼。

「向左翻滾，四圈半，之後……你就挨揍了，嘿嘿嘿……」

果然如小明所說，屠夫的腳掌踹在林淵的右肋，將他身體都踢上半空中。

剛落地，屠夫的拳頭就向他面門砸過來。、

林淵只能向後一躍，避過這一擊。

屠夫發出一聲戲蔑的冷哼，雙腿發力騰空而起，抬腳踹向林淵下巴。

林淵後背已經貼在鐵欄杆上退無可退，想要向兩側閃避，可是對方的氣勁壓得他動作遲緩，已經來不及，只能硬著頭皮一拳擊向對方腳底。

蘇霞彷彿已經看到林淵的下巴被踹爛，氣得喊道：「你找死呀，屠夫的力量你根本擋不住，你剛才的戰技呢？」

十三號包間中，年輕男子輕笑道：「如果他能抵住這一擊，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年輕女子白了嘴角一抽，問道：「如果不能抵擋，但又不死呢？」

男子冷聲道：「那就請他到教會走一趟，說不定他還有資格成為一名執法者，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大好前程。」

女子沒有說話，但表情閃過一絲陰狠。她很清楚執法者的選拔有多變態和慘無人道，可以說教會的執法者就是戰鬥機器，只會按教會的要求執行任務，變成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擂台上，在大家大喊「打爆他，打爆他！」的呼喊聲中，林淵被屠夫一拳砸在手臂上。

不得不說經過大名鼎鼎的龍博士改造的身體很強悍，數千斤重的力量沒有將他的手臂砸碎。

但是林淵沒能控制好身體，身體倒飛撞到圍欄上，像反彈的皮球又飛向屠夫。

屠夫露出殘忍的笑容，兩手伸出，一手抓住林淵的頸脖，一手抓住他的褲頭，將他高高揚起。然後砸向地面，同時抬起膝蓋撞向他的后腰，這是要將林淵的脊梁骨直接撞斷。

脊梁骨可是人體最重要的支柱，要是被砸斷，不死也一輩子下不了床。

「不愧是屠夫，刺激，殘暴，血腥，無情……」

「這就是徹底碾壓，太過癮了。」

「屠夫，別急著殺他，慢慢折磨，我們還沒看過癮呢！」

觀眾瘋狂的吼叫聲此起彼伏。

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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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人不償命拳館的老闆袁山也給屠夫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別這麼快殺死林淵。他需要屠夫震懾所有人，讓他們不敢輕易招惹自己。

可是現在的屠夫想要收力已經不可能，只能看著林淵的后腰落向自己的膝蓋。

蘇霞手中多了一把黑色的小飛刀，正要出手出手切斷屠夫的腳筋讓他失去平衡，才能救下林淵。

可是擂台上出現了異變，生死危機的關頭，林淵突然變得很冷靜。這是一名外科醫生該有的心理素質，越是重大的手術越要保持平靜。

他腦海中突然浮現前世看過的一部電影，陳真就被一個小日……子過得不錯的仔用過這一招。他有樣學樣，伸手挽住屠夫的頸脖，用力往下一沉。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屠夫居然被林淵帶起，身體前傾，雙腳離地，在空中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後背重重砸在精鋼打造的檯面上，出現一個人形凹槽。

「哇……」

眾人發出不可置信的驚嘆聲，林淵的身板比屠夫要小三分之一，居然能將他的身體輪起來，匪夷所思。

林淵一個翻身，騎到屠夫背上，雙拳不要錢一樣蒙扎他後腦。

他以為戰鬥就此結束，但是屠夫比那個暴力女強大太多了，發出一聲怒吼，渾身爆發出一股無形的力量，竟然將林淵給震得向後翻滾。

起身後的屠夫沒有因為暴怒直接攻向林淵，而是重新審視眼前這個對手，這也是他能戰勝其他拳手的原因的，遇到挫折不能莽，冷靜地總結經驗才是致勝的法寶。

「虧死了！」

看到屠夫好像安然無恙，而自己的雙拳皮開肉綻，林淵剛剛還很興奮的感覺沒有了。

「嘻嘻嘻，吃虧是福，祝你福如東海！」

冥神的聲音在他識海響起。

林淵一邊警惕地盯著屠夫，責問道：「小明，你到底什麼意思？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哼哼哼，你死千百遍我也不會死，神，不死不滅！你把身體的控制權給我就不用挨揍了，我還能幫你報仇。」

「做夢吧你，我死也要拉你墊背！」

「嘖嘖嘖，損人不利己這麼自私的想法你也有。我跟你說，周圍有很多人對你不利，不給我身體的控制權你死定了。」

「死就死，生同軀死同墳好像也很不錯的樣子。」

「呵呵呵，那隨你便吧，我不在乎。雖然這具身體按我的要求改造，但遠遠沒有達到標準，沒有就沒有吧，哦可以再選一具身體自己改造。」

被林淵禁錮在這具身體裡面，冥神的憋屈凡人豈能了解。

林淵懶得跟他再說話，求人不如求己，哪怕要被打死，他也要讓對手付出足夠的代價。

「反正我死過一次，比你們有經驗！」

此時的林淵反而沒有了先前的緊張，主要是他心裡想著如果自己支撐不住，小明一定坐不住幫他解決難題。

精神力完全集中之後，林淵感覺自己的視線變強了，空氣中細小的塵埃都看得一清二楚，似乎還能看到眾人吼叫的聲波。

好像整個現場的時間流速減緩了，像是放慢了速度。

連感知力也變強了不少，似乎能感應到身邊七六的細微變化，每一縷空氣的溫度和濕度都能感應得到。

這時，屠夫發動了攻擊，他觀察林淵這一會，發現他既不是基因戰士，也不是武者，連普通人都殺不死，他還不如拿塊豆腐拍死自己算了。

看著直擊心口的拳影，林淵發現拳頭的壓制還在，力量還在，但是速度變慢了數倍，讓他能提前計算出拳頭的運行軌跡，提前避開。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屠夫的對手，所以沒有硬拼，藉助自己的優勢與對方糾纏。

只見他像是猴子一樣，不是躍到鐵柵欄上，就是在地上翻滾，每一次都險之又險的避過對方的攻擊。

即使暫時能避過屠夫的攻擊，林淵卻沒有半點喜悅的感覺，他的體力消耗極大。

不說還有剩餘的三場，就是還能不能在屠夫的猛攻下堅持三分鐘都是問題。

他有點急了，可是急也解決不了問題。

台下怒吼聲已經連成一片，絕大部分人都買屠夫贏，而且大家來這裡就是來看精彩打鬥，發泄對世界的不滿，不是來看耍猴。

「屠夫，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於是眾人跟著大喊，一聲高過一聲。

要說林淵沒有收到影響那是假的，但他能很好調整自己的心態，還有什麼比活著重要？

「喊吧，喊破喉嚨你們還得自己掏錢買金嗓子！」

自我調侃了一句，林淵又恢復絕對冷靜，通過對方肢體的每一個動作計算出他下一步的攻擊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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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后，他發現自己的判斷精準度達到70%左右。雖然偶爾還是被擊中，但還不致命。

這讓他信心大增，可是他一直沒有找到反擊的機會。

屠夫受到眾人呼喊聲的影響比林淵想象要大，加上連連被林淵躲過攻擊，他很急躁，只想儘快結束對手的狗命。

這也是注射基因藥劑的後遺症之一，容易暴躁，一旦戰鬥到一定程度，就會喪失理智，變成嗜殺的機器。

林淵感覺自己的機會要來了，但是像甄晨，二號包間和十三號包間的那兩對男女都很清楚，一旦基因戰士失去理智，林淵就會更危險。

「他到底在想什麼，還有兩場比賽，為什麼不速戰速決，節省體力？」

蘇霞眉頭不展，屠夫是強，但也不至於讓剛才經意擊殺對手的林淵變得如此被動。

她更想不通林淵的身體這麼強悍的嗎？哪怕站在台下，她都能感應到屠夫渾身上下散發的殺氣讓她渾身難受。

如果是普通的三級武者在他的強攻下已經精神崩潰，可是林淵好像沒收任何影響。

她對林淵這個未來的師弟有了些許興趣，想想這個師弟未來會幫她減輕邋遢師尊的折磨，她心中終於不那麼排斥對方，還有那麼一點點期待。

「這小白臉終於力竭了，雖然總是躲避，但不得不承認，確實是一場精彩的戰鬥。」

「一個普通人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了不起了，沒幾人能做到他這一步，如果他能走上武者之路，前途不可限量。」

「那都是虛的，命都沒了，還有什麼未來。」

……

場中還有一些保持清醒的人，看著擂台，露出各種各樣的神情。

林淵也很緊張，他的體力所剩無幾，而且「冥神」一直在他識海不斷打擊、嘲諷，瓦解他的鬥志，讓他愈加煩躁。

所幸前世作為一名醫生，見慣生死，心裡素質那是杠杠的。

「就是現在！」

屠夫因為暴怒，終於露出一個明顯的破綻，林淵豈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在屠夫抬腳要踢他的瞬間，只見他腰身向後仰，之後雙膝著地，向前滑行，從屠夫的胯下穿過去。

他這個舉動驚得眾人都發出驚訝的喊叫聲，屠夫已經抬腳向他身體踏下，這不是找死嗎？

可是結果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屠夫的大腳踏下的瞬間，只是從他頭皮滑過，沒有擊中。

而林淵趁此機會抽出屠夫插在小腿外側的匕首，之後林淵一個翻身，在站立起來的同時，匕首劃過屠夫大腿內側，將他的大動脈給割斷了。

要論對人體結構的認知，哪怕是屠夫這種殺人無數的拳手都沒有他的十分之一。

噴射的鮮血瞬間染紅屠夫的雙腿，他大吼一聲，轉身不要命一般沖向林淵，要將他撕碎才能解恨。

可是林淵豈會讓他得逞，一個鷂子翻身，匕首劃出一道寒光，直指後者的咽喉。

突然的反轉讓所有人都失聲，現場一片死寂。

「住手！」

隨著一聲大喝，一個中年男子衝到鐵欄邊上，手中伸出一條長鞭纏住林淵的手，將他往後扯。

失去重心的林淵滾落到擂台邊，暴怒的屠夫猛然躍起，整個身體向林淵砸下來。

此時林淵被長鞭纏住，根本沒法躲避，心中大喊道：「小明救我！」

可是卻沒等到冥神的回答，後者沒有出手救他，林淵眼睜睜看著如一塊磐石的屠夫向自己壓下來。

「完蛋了，非被對方壓成肉泥不可。」

林淵瞪大眼睛看著黑影向自己砸下來，要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滾！」

就在他認為自己必死，一個少女冰冷的聲音響起，蘇霞出手了。

然後所有人看到一隻嬌小的的拳影穿過鐵柵欄轟在屠夫的胸口，直接將他的胸口擊穿，爆碎的心臟碎片從身後噴飛。

袁山剛要出手擊殺林淵，又一個少女出現。

正是甄晨身邊的那個侍女小雅，一掌拍向袁山，讓後者沒法繼續蓄力擊殺林淵，「你竟敢破壞擂台規矩！」

「那又如何？」

袁山冷哼一聲，兩個彪形大漢從他身後走出，冷漠地盯著少女。

十三號包間內那對蒙面年輕男女看向蘇霞，失聲叫道：「禁忌之地的異教徒？殺了她！」

兩人相視一眼，打碎面前的鋼化玻璃，沖向擂台……

「他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不能死在這裡！」

花芬芳輕叫一聲，打出一個手印，擂台邊上的兩名彪形大漢一拳打爆鎖頭，衝到擂台上，將還沒回過神來的林淵抱走。

「小子，趕緊醒醒，這裡有教會的人，趕緊跑呀！」

冥神發出有些慌亂的警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