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戒指

是夜。雨宮蓮卧室。有著傾城之姿的狐狸慵懶的趴在床上，翻著從床底巴拉出來的本子，時不時發出類似「嬌羞」「輕笑」的聲音，並屢屢用「遮掩」的視線偷看雨宮蓮的襠下，被他發現后如少女一般用爪子捂著臉頰上微紅的毛髮。首先，雨宮蓮必須要承認，這隻名為小藻的稻荷神，顏值確實很高，有凡人抵擋不住的魅力。但它是一隻狐狸。再說一遍，人不行，至少不可以。「你能變成美少女嗎？」至少得化個形。許仙御的千年大白蛇、落十一乃是毛毛蟲騎士、而寧采臣上演人鬼情未了，更多的前輩則有與狐為樂的喜好，此乃我華夏御獸宗之傳統。文化傳承，不寒磣。小藻翻了個白眼：「哼！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人不與狐斗，先記小本本上，等你化形，等我變強，我們戰鬥到天明。雨宮蓮耐著性子，走到一旁的書桌上，拿起紙筆，將腦海中的思緒寫下。小藻有些詫異：「你在寫什麼？」「人生規劃。」下一瞬間，書桌上就多出了一隻狐狸，它看著白紙上的內容，念出聲來：「防備黑石賭場的後手......這是什麼意思？」雨宮蓮凝視著黑石賭場四個字，腦海中浮現出大場春人的身影，交織的籌碼，搖動的骰子，放浪形骸的人們，彷彿回到了當時。與之不同的是，彼時的雨宮蓮只在狂浪，而現在，他站在第三者的位置，看到了場中的自己，肩膀上坐著那四手的女鬼，自己的耳朵、眼睛被死死的捂住，黑暗的二樓，似乎有一雙眼睛在凝視著他，彷彿一條吐著信子，耐心的等待獵物的毒蛇。他將自己的遭遇和小藻訴說，隱去了穿越和傳承的具體內容，只說自己因禍得福，得到了高人傳承，才能祓除女鬼。色誘讓女鬼成佛這種事，他覺得還是爛在心底好了。小藻一愣，吃驚道：「華夏那邊的高人傳承？那你可真是因禍得福！還是大福！」請坐下，基操。華夏人的祖先從不會讓後代吃虧。小狐狸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商量著道：「我能搶你不？」「如果你不怕契約反噬的話。」雨宮蓮語氣幽幽。這是雨宮蓮相信小藻的基礎，透過驅神術法建立的契約，是互助平等，不能互相傷害，而一旦有一方違約，會遭天譴。不然怎麼說地煞七十二術起步就是成仙之法，連仙人也想要擁有？威力可怕。自然，所為傳承，雨宮蓮也是降低了檔次，畢竟沒人會傻到把自己的底細全盤托出，何況這還是直通大羅的傳承，換作雨宮蓮，哪怕拼著天譴，也要強搶到手。和一個一境的鍊氣士建立的契約，哪怕是違約遭天譴，那天譴的威力有多大？和直通大羅的傳承比起來，不值一提。但若只是一位仙人以下的所謂高人傳承，這代價就不合算了。何況小藻是稻荷神，有著正規編製，自有神道傳承，無形中再降低了其違約的可能性。「呿，無聊，男人。」小藻抱著胸口，瞥了雨宮蓮擋下一眼：「哼，男人。」一個井字出現在雨宮蓮額頭，他有那麼一瞬想要讓這色狐狸明白什麼叫做男人，但殘留的人性阻止了他。一口氣緩了過來，雨宮蓮現在對於此前的遭遇，有一些推測。他懷疑黑石賭場有超凡力量，自己則成了受害者。小藻點頭，同意了他的猜想，道：「很顯然，蒙蔽你雙眼雙耳的女鬼，是一種名為怨女的妖怪，它們是帶著怨氣死去的女人化成，很常見，有弱也有強，弱的只要有再積攢怨氣，可以發生極巨大化，變成強力怨女，所以很多邪派的陰陽師喜歡捕捉它們，讓它們成為自己的式神，聽說很好用。」「......陰陽師寶可夢？」「誒嘿！」誒嘿你個頭！少做點摻雜私貨的事好吧！

雨宮蓮無語，不過從小藻所說的話語來說，顯然，黑石賭場里有一位陰陽師，御使著名為怨女的式神。然後這個式神被他色誘成佛了。......總覺得那裡怪怪的。雨宮蓮尋思著，現在仇怨肯定是結下了，雖然不知道對方什麼層次，但自己這邊有隻稻荷神護法，總不能再吃此前的虧。而小藻的話語中還有讓他在意的地方。「邪派陰陽師是什麼？」陰陽師還分正派邪派？雨宮蓮對超凡世界的事情很好奇。小藻有些詫異，但想起來他的傳承來自華夏，對東瀛這邊的超凡世界不了解也是正常的。「正派陰陽師是樹，邪派陰陽師是樹後面的影子。」懂了，江湖裡的魔道與正道。經過小藻的訴說，雨宮蓮對東瀛超凡世界有了一個籠統認知。管理超凡事件的東瀛龍組陰陽廳，佛法渡不了你就用拳頭度化你的和尚，能把妖怪一箭射到樹上封印五十年的巫女，暗中作祟的邪道陰陽師，雖然感覺又被摻雜了不少私貨，但瑕不掩瑜，便不糾結了。這樣想著，雨宮蓮取來打火機，在小藻詫異的眼神里，將紙張燃燒。「人生規劃你不寫了？」它還覺得挺有趣的。「不寫了，今晚我要徹夜修行，你來助我！」雨宮蓮目光堅定。火力不足，火力不足。小藻一愣：「啊？枸杞你不泡了？」它想到此前清水茉莉給雨宮蓮說的話，眼神又往他襠下飄，給他提醒。雨宮蓮身形一滯。「......明天再說。」.......月光下，潛藏在深夜裡的污穢在小巷蔓延。垃圾桶旁，大場春人大口喘息著整理衣服，自顧自的站起身來。他看著地上的目光眷戀的女人，昏暗的眼中閃過一絲幽深的明悟。「這就是戒指的力量嗎？」這個女人，是住在和他一個樓層的家庭主婦，長得甚是好看，他覬覦許久，只是女人從未給過他好臉色，甚至瞧不起他，他自也從無下手。但是！這個戒指，他只是和那個女人單獨相處了一會兒，多久？有三句話嗎？沒有吧？這個女人就深深的愛上了他！任由他做這樣那樣的事情，她的一切都屬於他！美妙，真是美妙！大場春人舉著右手，看著月光下的那顆戒指，上面那顆紫色的寶石，彷彿一顆沉睡的眼睛。有了這個戒指，有了這個戒指他就能擁有一切！「這就是戒指的力量！」男人狂熱的列開嘴。金錢現在觸手可及，美麗的女人也唾手可得，這不是他所想的生活嗎？......不對。還有一個，還有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他的好友，雨宮蓮的小姨......清水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