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龍族老祖宗

東海最深處的海淵里，整個巨大的裂谷散發著靈光，一條靈脈直接裸露在底部。

「嗚嗚嗚老祖宗，你可要為我做主呀！」

斷掉一隻角的碧水龍王拖著一副傷殘養哭訴，在他面前海淵中比山脈還要巨大身軀緩緩拖動，一道黑影豁然升起。

黑影高萬丈，通過微弱的靈光可以窺得那長寬高都有十幾丈的鱗片，一雙如大日般巨大的豎瞳張開，俯視碧水龍王。

沒有任何氣息展露，如此龐然巨物如同死物。

「孩子，吾幫不了你。現今人族大勢已成，天下共擊之也未必能扳倒人族氣運。仙道昌盛勢不可擋，人族一化神只需八百年，快者500年即可。而吾族真龍最少需5000年，其餘種族也是如此。」

「仙門師徒傳承，功丹器陣，道佛魔邪，都是吾等所無法企及的。」

未知巨物聲音悠長，彷彿歷史長河般古老，恆久。

「等到他們化神遍地神州，等到他們靈脈皆有主，等到他們門派家族林立，等到他們互相征伐，我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這時陰影中白龍游出，嗓音清冷的問道：「老祖宗，若是人族打出來怎麼辦？他們道法多變，神兵利器眾多，今日就有一人借仙器之利在我與兄長聯手下不落下風。將來人族更加興盛，強到神州靈脈無法供給時，為何不氣吞天下？」

「........」老祖宗一時無言。

白龍繼續說道：「東海也必須學習人道，學習他們的仙道法術。」

「仙道對我等異族戒備，不可能傳我們化神道法。」

陰影中不知名的真龍出聲。

「仙道法術想學很容易，可直指化神功法難如登天。且仙道只適合人形修鍊，我等若想學需捨棄部分真龍軀體化形，捨本逐末不可取。」

妖族的修行就是打磨血脈，血脈越是純粹實力越強。而化形無疑是給自己增添一分瑕疵，所以大部分妖類都比較抗拒化形，最多也只是以獸身成人形。

完全化形就像道士破了童子身，影響未來道途。

要說化形有什麼好處，那就是方便進神州溜達。若是盾法和斂息高超，絕大部分修士都不會發現自己的真身。就算髮現了，只要身上無煞氣，不為非作歹大多也能矇混過關。

人類是非常雙標的，對於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妖與正常妖態度天差地別，特別是長得符合他們審美的。

「化形成人，也不過是多一種形態，人類不會真的把道法教於我們。就如我們不會將本命神通，任由他們揣摩一樣。」

「自創即可。」白龍身體化作一團光，數萬丈的巨大身軀縮小，最終變為了一個渾身白色龍鱗，面容清冷的美麗女子。

她手中握著一顆白色龍珠，上邊竟有人類的道紋。

「你竟然在自己的龍珠上加以仙道法術，瘋了嗎！」

這時紫龍從陰影中出來，也同樣化了一個相貌英俊的男子。

手上紫色龍珠同樣有著道紋。

這一幕讓其他真龍目瞪口呆，對於他們來說龍珠就是心臟，用仙道法門錘鍊無異於在心臟上紋身。

白龍沒有理會其他同族的目光，對那無邊無際的巨大身影說道：「老祖宗，我兄妹二人求變，需東海沿岸海域。」

「不可！」碧水龍王驚恐的吼叫，這可是他的地盤。

那巨大的黑影沉吟片刻。

「可以，孩子。」

「謝老祖宗恩賜。

」

東海真龍們各懷心思離開海淵，唯獨碧水龍王一人受傷。

沒的臉面，又丟了地盤。

……………………

另一邊，始作俑者夏渡秋，並沒有立馬返回山延府，而是找了一處破廟就地打坐療傷。

這算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受傷。

數日後療傷完畢，夏渡秋睜開眼睛，眼前一團篝火正徐徐燃燒，一群陌生人正在休息。

這些人持刀拿槍，滿臉橫肉，一看就不是善茬，十有八九是土匪山賊之流。不過看他們一身行囊，也可能是行腳商。

早在這些人進入破廟之際，夏渡秋就已經隱約察覺到他們。由於處於運功療傷的收尾階段，加上這些都為凡人也就沒有理會。

人們也注意到了這神秘的老人家睜開眼睛，沒有人敢上前搭話，都默默的各自躲在篝火前躲雨。

山郊野外，一所破廟中盤坐著一個身穿道袍的老者，明眼人都知道是個神仙，自然不敢輕易招惹。

這時一個看起來像領頭者的中年男子捧著一碗酒，畢恭畢敬的放在夏渡秋面前，道：「這位老神仙，天冷來口酒暖暖身子。」

「老道就不客氣了。」夏渡秋拿起酒碗，非常豪邁的一飲而盡。

古代濁酒，與米酒無異，多為甜口。

見這神秘的老人家喝下酒水，中年男子不由得鬆了口氣，願意接酒就說明沒有惡意。

夏渡秋抹了一把嘴角，隨口問道：「拖家帶口武刀弄槍的，你們這是干哪一行的？」

山賊頭子面露遲疑，但也不敢糊弄，回答道：「我等行腳商，靠走私海鹽為生。」

夏渡秋頓時瞭然，寬慰道：「原來如此，你也不必羞愧，朝廷鹽稅沉重正因為你等百姓才有機會買到廉價食鹽。」

歷來鹽鐵兩稅都是朝廷的命根子，特別是鹽稅，是壓在古代百姓身上的一大負擔。

聽到了夏渡秋的安慰，行腳商們先是愣然，隨後也展露笑容。

這老神仙還蠻和善的。

有了開頭，眾人逐漸熟絡起來，漸漸的不斷的有其他人來向自己敬酒。可能是察覺自己的特殊，也可能是為了自己這副長相。

白髮鬚眉，一看就是老壽星了，在古代怎麼說也是個祥瑞。

夏渡秋也沒有什麼架子，聽他們走南闖北的故事。雖沒有修仙大能那般壯闊，可濃濃的市井氣息也是非常不錯的。

那個城鎮青樓姑娘便宜水嫩，誰的媳婦出去偷人，哪家寡婦可以登門。

話題逐漸變得很庸俗，可夏渡秋還是聽得津津有味，男人話題始終逃不過一個色字。

他雖然沒有去實踐的想法，可以也是很愛聽的。

「酒沒了？」中年男子晃了晃酒壺，發現攜帶的酒已全部喝完。

「老神仙，不好意思，某今日只帶了這麼一點酒。本來打算今晚就到附近的漓泉鎮打上一些，可沒想到遇到暴雨被困於此。」

「無事，無事。」夏渡秋拜拜手，拿出自己的大水壺，道：「貧道也有一些酒水，各位可想一試？」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頓時眼前一亮。

神仙拿出來的東西定然不凡，就如那些戲曲一樣。

「仙家酒水，草民算是三生有幸了。」

「區區粗酒罷了。」

夏渡秋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拿起空酒罈，走至破廟門外，伸手去接那雨水。

接滿一壇，往裡滴上一滴天道保底。一時間破廟內，一股清香瀰漫。

「來，人人有份。」

眾人目瞪口呆，不知為何嘴裡口水瘋狂分泌。緊接著所有的轟然圍了過來，拿著碗爭先恐後的去瓢那雨水。

「好喝！好喝！」

「這就是仙家美酒嗎？」

一番痛飲后，眾人頓時七倒八歪的躺下。他們不是喝醉了，而是被藥性熏醉了。

中年男子躺在地上，剛要閉眼時，見那老神仙起身往廟外走去。

他不由得出聲道：「老神仙，屋外正下暴雨，莫要染了風寒。」

「哈哈哈，風寒我倒不怕，我怕回去晚了那兩個丫頭又鬧騰。」

夏渡秋爽朗大笑，隨後大步踏出破廟，雨水自動避開他的身體。

白乙劍出現，腳踏仙劍飄然離去。

「真……真的遇到神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