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母猴

銀川最近過得既舒服又憋屈。

舒服，來源於每日穩定增長的信仰之力，體內能量漸漸充盈，距離復仇也就越來越近。

憋屈，則是在於盧恩因為那事兒不理她了。

為獲取更多信仰來源，她不得不喚來本躲藏在林中的信徒，對他們進行訓練，試圖讓他們變成和蛇小隊一樣的虔信者。

然而同樣的訓練手段，在這些信徒身上卻失效了。

盧恩讓人站著，大家都很聽話。

銀川讓信徒站著，他們問為什麼。讓閉嘴，也只能閉一會，一會後又開始問為什麼。

盧恩無理由地拿鞭子抽人，人眼神愈發堅定。

銀川拿鞭子抽信徒，信徒眼神委屈，竟然哭了起來！

她不明白到底差在哪裡，又不敢去問盧恩，便我行我素地照搬著計劃。

在她的堅持下，部分信徒倒是不再抱怨了，可信仰之力竟然有每日減少的跡象！

這讓銀川簡直無語。

憑什麼那傢伙能做到？

再怎樣不服，她也不得不承認盧恩的重要性。

但最近的相處，對方似乎沒展現出任何方面的慾望，簡直不像人類。為摸清喜好，她特意找來一名兔部落的族人：「你們智者，最不能抵抗什麼？」

見族人不解，她換了個說法。

「你們人類，最不能抵抗什麼？」

「呃……拳頭。」

「那，男人不能抵抗什麼？」

「更重的拳頭？」

眼看神使大人有發火的跡象，族人急中生智：「女人！」

「呵。」銀川不出所料的表情，「低等生物。」

族人有些猶豫：「不過我懷疑，智者可能不喜歡女人，他從未……」

銀川冷笑打斷：「如果說，你們人類是猴子，他就是得了白化病的猴子，容易因獨特而遭到排擠。只不過猴子被排擠的是長相，他被排擠是因為思想。

白化的猴子，不可能對正常的母猴感興趣，只有我才能與他的靈魂共鳴。」

「您是說……您是得了白化病的母猴？」

「跟你們人類說話好累。」

族人理解了，但依舊撓撓頭：「可是，您現在的模樣，不也是普通母猴么？」

銀川沒有言語，而是在夜色籠罩天幕後，控制靈體鑽出了軀體。

看了眼倒地的中年女人，她收回目光，隱隱有些興奮。

最近信仰穩步增長。

有足夠的能量重塑身軀了。

不僅是為了俘獲盧恩，也是為了將阿媽還給那個男孩。

靈體在部落中飄蕩，守夜的族人毫無所覺，銀川來到盧恩床前，鑽進了他的腦袋裡。

銀川沒法直接讀取記憶，但有其他辦法。

神，是最明白人類慾望的。

「愛、性、想要佔有……」蠱惑之音響起，盧恩作為普通人完全無力抵抗。

一個眼神空洞的女子成形。

高挑、豐滿、勻稱。

這並非任何人，而是他潛意識中，綜合以上條件的「完美女人」。

銀川有些得意，正要離開，那道身形竟又變幻起來！

嗯？

不多時，一個留著高馬尾的年輕女子誕生。

繼續變幻。

手持狼牙棒的破洞絲襪少女，腳踩滑板的粉色丸子頭，短裙雙馬尾……

銀川：嗯？？？

她不知道花心這個詞，但也隱約有些嫌棄，忙退出了這個色批的精神空間。

回到一處洞穴中，還是選擇最初模板。

能量從靈體中湧出，將自身層層包裹起來。

靈體表面如星河般燦爛的光華，逐漸褪去，開始向人類皮膚的顏色靠攏。

悶哼聲不斷從這靈體繭中傳出。

雕琢的過程是痛苦的，但作為神，她的精神又是堅韌的，為了達到目標，苦痛不值一提。

一夜過去。

最後一點光華，如點點星塵消散，一具嶄新潔白的胴體，跌坐在地上。

和盧恩潛意識中的「完美女人」一模一樣。

唯一區別在於那道人影是黑色長發，銀川因為自身喜好改成了銀色。

她好奇地檢查了下這具新身體，但蛇不懂人的審美，分辨不出美醜，相比下還是力量的解放更令她興奮。

她猛得垂手砸在地上，岩石地表便向前延伸出半米的裂縫。

她皺眉。

「好弱！」

連自身全盛十分之一都無，更別說向那傢伙復仇了，獲取更多助力的方法，還是要落在那個人類身上。

銀川想起自己還光著身子，便隨意扯來兩條草裙遮住關鍵。

蛇穿衣服，就和蛻皮不成一樣難受。

但那傢伙似乎不喜歡不穿衣服的女人，銀川也只能勉強。

這是她感知到的念頭。

「如果想比赤果再澀一點，那就穿雙襪子。」

襪子是什麼？她有點好奇。

讓人去通知盧恩，銀川先找信徒要了些評價，想給自己打打氣。

結果。

「高得像棵樹。」

「手臂太細。」

「臉不夠寬。」

「那麼大走路不累么……」

銀川惱火：「閉嘴，你懂什麼！」

信徒像做錯了事似的跪在地上，她嘆口氣，只能讓這些膽小的傢伙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