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散財童子』
「哦師兄有什麼看法」商鍾林從方澤語氣之中聽出一些什麼，問道。
方澤道：「我兩年前是做過玄霧宮的生意，不過並不算太愉快。」
「當時玄霧宮出價一千五百兩，讓我去接一個他們核心弟子萬里歸宗，本來我當時出手一次就這個價碼，算是公道價，便接下來了。」
「只是我到了地方才發現，玄霧宮核心弟子的屍體是在仇家手中，對方扣住屍體不給，我後來用了些手段，才將這弟子屍體帶回玄霧宗宗門。」
「欸這玄霧宗的人很雞賊啊！我們宗門有規矩，這樣的活，得加銀子啊！」傅慧玉說道。
「大師兄你最後怎麼做的」商鍾林也感覺好奇，對方澤問道。
方澤道：「我和玄霧宮『談』了一下，最終他們還是認了，那次加了一倍的錢，他們出了三千兩。」
「嘿嘿！不愧是大師兄！」傅慧玉道。
方澤淡淡笑了笑，說道：「我覺得，這次事情不會太簡單，一來是玄霧宮這門派，雖然也算是名門正派，不過他們辦事風格和底線……比較靈活。」
「噗！」聽方澤如此說玄霧宮，傅慧玲忍不住被逗笑。
方澤繼續道：「這次談銀子這麼痛快，不像是他們風格，另外苗疆那邊各色人等比較混雜，大家有個準備。」
商鍾林思索，都微微點頭。
方澤見幾人神色嚴肅，他笑了笑說道：「你們也不要將這件事想的太嚴重。」
「此次去苗疆，雖然可能有事，但有了準備倒是沒什麼，這也是你們下山磨礪的意義所在。」
「更何況未必一定發生什麼。」
「我們在江湖上做萬里歸宗，主要還是為了借趕屍進行自身修鍊，其餘之事，只是附帶。」
傅慧玲三人點頭。
方澤笑笑，道：「對方給出的期限給的剛好，今天下午我們在穎陰修整，夜裡就去苗疆。」
「好！」商鍾林等三人回應。
……
接下來幾日之間，方澤帶領師弟師妹，翻山越嶺，風餐露宿，前往苗疆。
即便是傅慧玲這看起來嬌滴滴的小姑娘，在一路上也沒吐半句抱怨辛苦的話。
方澤倒是沒感覺到意外。
萬里歸宗派的核心弟子，早在師門還沒下山之前，就已經知自家門派做的就是這樣的活計，早就有了準備。
苗疆所處位置，在益州，禹州，九真等地交匯，嚴格的來說並不能說是一個具體的地名，而是指苗人居住的一個大概範圍。
方澤他們這次想要去的地方，是苗疆在益州邊緣的一處地界。
方澤選定的路線是進入苗疆最短路線，在他腦海之中，有無數路線地圖，商鍾林等三人跟隨。
不出五日，方澤等人已經來到了數千裡外此行的目的地————萬戶苗寨。
萬戶苗寨在苗疆十分出名，由上百個依山而建的自然村寨相連而成，因此被稱為「萬戶苗寨」。
方澤等人來到萬戶苗寨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山的時候了。
夕陽西下，染紅青山峰頂，萬戶苗寨寨門還沒有關，不時有服裝特異的苗人歸寨，偶爾還能看到穿著苗疆外服裝的商販，牽著山騾，或是挑著貨架，進入苗寨之中去交易貨物。
異域的語言，迥然有別的服裝習慣，竹木風格的建築，都讓此地給人感覺和中原有極大不同。
傅慧玲和傅慧玉都是第一次來到苗疆，看到這裡人穿著打扮，日常生活感覺和中原很不一樣，都十分新鮮，眼睛看來看去，充滿好奇。
「苗疆的人的衣服好好看，那首飾我也喜歡。」傅慧玲低聲說道。
方澤微微笑笑，他們幾人順著人流，來到寨子門口。
他們穿著都是中原服飾，而且著裝看得出應是武者，顯得有些扎眼。
果然，走到寨門口的時候，方澤幾人就被苗寨門口守衛攔下。
苗寨守衛頭領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語氣倒還算客氣，問道：「幾位，你們不是苗人，也不是常來寨子里走商的商販，來我們寨子是幹什麼」
方澤從懷中拿出一塊黑木令牌，上面簡單數筆刻畫一個隱藏在雲霧之中的宮殿，道：「我等為玄霧宮弟子之事而來，已和飛蛇教聯絡過，請帶此物通報給本地飛蛇教之人，自然會有人接引。」
守衛頭領聽到飛蛇教的名字，頓時身體微微一動，眼神之中浮現敬畏神色。
他接過方澤的令牌，道：「我去通報，你們現在這裡等待。」
然後他回頭說了幾句土語，其餘守衛點頭，看起來神色之間，似乎對方澤幾人更加客氣幾分。
守衛頭領沒敢怠慢，親自拿著令牌進入苗寨找人去了。
方澤微笑。
飛蛇教是苗疆本地宗門，是門派也是一個教派，有自身傳承教派理念，在苗疆影響力頗深，萬戶苗寨就是飛蛇教的影響範圍。
苗疆也一如中原，此地除了各處苗王之外，很大權柄都是被當地宗門掌握，尤其像是飛蛇教這樣武道和宗教合一的門派，權力更大。
而也如同中原的武道門派多也經營自身產業，飛蛇教也經營一些生意，主要是苗疆獨有的藥材和山貨特產，玄霧宮其實乃是飛蛇教一些物產的大買家，兩家門派有生意往來，互相之間關係還算融洽。
這次玄霧宮的弟子死在了苗疆這邊，屍身沒有曝屍荒野，還是因為飛蛇教的人暫時收斂他們屍身，並且給玄霧宮傳遞了消息。
方澤這邊都已經有了確定路線，那塊玄霧宗令牌是商鍾林那邊拿到，到此處應還是管用。
方澤幾人沒等待多久，剛才離去的那個守衛頭領回來。
他身後，還跟著三位身穿藍衣，身穿蠟染精美花鳥的藍色衣裙、頭戴手帕和巾帽。
這三個女子頭上巾帽，黑布尖頂，帽底下有墊頭，墊頭上綉有精美的花紋。
此三女頭上巾帽蠟染花紋，都是一條銀色生翅的飛蛇。
為首苗女一眼看到方澤，快步向這邊走來。
到了寨門這裡，為首的苗女站下，她身材高挑，皮膚白皙，明眸皓齒，誰見了都要贊一聲這是好一位苗族美人。
此時，這苗女看向方澤，眼中含笑，眼神之中有七分欣喜，還有兩分柔情。
「我剛才聽人說玄霧宮的人來辦事，就猜到他們的人來的不會這麼快，很可能是請了你們萬里歸宗派的人來做事，於是我馬上就迎出來了。」
「果然不出所料，方澤，兩年多沒見，你沒有變化，還是和我記憶中一樣。」
為首的苗族美人眼含笑意，對方澤說道。
聽她這麼說，方澤身後的商鍾林還有傅慧玲，傅慧玉三人，頓時眼神就變了，齊齊看向方澤，三人眼神都十分相似，都是好奇之中有一點曖昧。
這苗女說話的神色語氣幾乎毫不掩飾對方澤的好感，哪怕是傅慧玲傅慧玉，都感覺的清清楚楚，更何況還有那經常出入勾欄之地的商鍾林。
他們三人瞬間神色曖昧，目光不斷在方澤和苗女之間移來移去。
這是有『故事』啊！
方澤見到這位苗族美人，也露出笑容，他說道：「一別兩年，藍瑛姑娘你是越發俏麗漂亮了。」
「我漂亮有什麼用還不是沒有合適的郎君，方澤你光是誇我有什麼用，不然你什麼時候搬到我們苗寨來，天天誇誇我」被方澤稱呼為藍瑛的苗女說道。
這話一說，方澤身後師弟師妹們的眼神就更驚訝了，傅慧玉忍不住嘖嘖稱奇。
據說苗女情感直接熱烈，這些事情傅慧玉他們也是知道的，不過書上看到和現實中見到，還是有些區別，尤其當事人是他們大師兄，這感覺更加震撼了。
方澤笑了笑，說道：「藍姑娘，你是知道我的，平日里門派任務繁多，天南海北哪裡都走，短時間內是停不下來的。」
「哼，知道你很忙，不過若是真有心，萬戶苗寨這裡隨時歡迎你來，住一輩子都行。」藍瑛說道。
方澤笑著點點頭。
他和藍瑛算是舊相識，兩年前方澤在一次萬里歸宗任務的途中偶遇藍瑛，剛開始的時候還產生了一些誤會，不過後來解除。
當時方澤還和藍瑛共同應對一場危機，兩人熟悉很多，後來留了聯絡方式，偶有書信來往。
方澤知道，藍瑛是飛蛇教教主藍碧寧的侄女，在飛蛇教之中也是重點培養的後起之秀，相當於萬里歸宗派的核心弟子。
「藍姑娘，以後的事咱們以後再說，這次來苗疆，主要是為了玄霧宮的事。」方澤說道。
聽方澤提到這個，藍瑛微微點頭，她收了笑容，正色說道：「此時正是我負責，我先帶你們看一看那些玄霧宮子弟的遺體吧。」
「好。」
「隨我來。」
藍瑛轉頭，方澤帶著師弟師妹幾人，一起進入苗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