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送袁兄回家
從這顆珠子能讓方澤來到天洲世界，就可以猜想，珠子黑色全滿后，一定會發生很神奇的事。
或許是極大助力。
來到這武道稱雄的世界，方澤也想看看，走到這武道的巔峰是什麼風景。
如果這珠子印記真的黑色全滿，發生了什麼玄妙的事，或許就是方澤真正崛起的一個契機。
方澤長長呼出一口氣，平息一下情緒。
他放空思緒，真氣流轉，在他身前的袁也的屍身，僵硬的走過來，來到方澤身前。
方澤操控袁也屍身，讓它走在前面，推開了房舍的門。
外面的吳強聽到聲音，馬上在火堆邊站起來回頭。
看到走在前面的是袁也的屍體，吳強雖然表情還是有驚訝，卻並不是害怕，反而眼中神色之中，有些三分羨慕，七分敬畏。
吳強身為萬里歸宗派門人，也是有些見識的，知道這是內門以上弟子才能學的趕屍秘法。
他也沒不服氣。
吳強當初，也鑒定過資質，可惜神魂強度不夠，不夠資格進入內門，學不了這樣的秘法。
資質的事，怪不得他人。
方澤對吳強道：「你繼續在此處，三月內，自然有門內調令。」
「是。」吳強連忙拱手。
方澤點點頭，然後操控著袁也的屍體，推開義莊大門離去。
……
方澤操控著袁也的屍體，按照來時候的道路返回。
剛開始的時候，方澤趕路的速度還不快，袁也的屍體也還有一些僵硬不協調，而漸漸的，方澤行走的速度越來越快，而袁也的屍體速度也跟著更快，並且行動自然起來。
這就是方澤使用的天傀指的妙處。
天傀指就是這樣，只要建立了神魂聯繫，在一定範圍內方澤真氣和控制的屍體有若有若無聯繫，而且隨著時間聯繫會越來越緊密。
一段時間后，就會猶如真正分身。
大概行走一刻鐘后，袁也屍體已經盡在方澤掌握，他的速度也真正提升起來，如同來是一樣，速度快的帶出殘影，趕著袁也的屍體，重新想天外城三十裡外的密林方向趕去。
方澤不斷調整和袁也屍體之間的真氣聯繫，真氣時密時疏，不斷變化。
這也是萬里歸宗派的特殊修行方法。
操控屍體，並不是一勞永逸，在養屍成功之前，要不斷的調整的真氣聯繫，感應屍體內的穴竅真氣分佈，這是一個頗為耗費神魂精力的事。
然而，反過來講，在這個過程之中，方澤在操控屍體的過程之中，對真氣細微控制越來越精妙，對屍體內感應也更微妙，同時也鍛煉了神魂。
對萬里歸宗派的核心弟子來說，趕屍除了是營生外，本身就是修行。
尤其是長距離趕屍，一次下來，修行的效果比得上閉關苦修一個月。
方澤覺得在這一點上，萬里歸宗派佔盡便宜。
趕屍，既是完成門派任務積累門派貢獻，又是修行，本身也是一種江湖歷練，一舉三得。
而且還附帶賺了不少銀錢，把修鍊資源的事也辦了。
這無形之中，為萬里歸宗派弟子節省了許多時間，可以用來精進。
對於方澤來說，還有更多的一層意義。
那就是每次趕屍完成，都會給方澤胸口的黑色珠子印記充實幾分。
如此多的好處，讓方澤一點都不以趕屍為苦，反而每次有任務都十分欣喜。
於是他在門內是有名的勤勉，是師弟師妹們的榜樣，被師弟師妹敬仰，也是順帶的收穫。
方澤帶著愉悅的心情，操控袁也屍體，在夜色之中向徐州方向前進。
……
五日之後，方澤已經來到了徐州樂陵。
樂陵乃是是徐州一等興旺的大城。
正常來說，若是坐馬車走官路，從天外城到樂陵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即便是走水路，也要十五天。
方澤五日從天外城趕到樂陵，主要是因為他抄了近路，橫翻的峻岭群山，幾乎是走了一條空中來看的最短路線。
這堪稱神速。
更何況，方澤是帶著『袁也』一併趕路。
來到樂陵的時候也是傍晚時分。
方澤沒有直接入城，而是去了樂陵城外的義莊。
樂陵義莊的看守，也是萬里歸宗派的外門門人。
此地看守之前得到消息，已經恭候幾天，見到方澤來到樂陵義莊，連忙迎接。
相應的，為『袁也』少鏢頭，也準備好了合適的棺材。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方澤已經操控熟練袁也的屍身，只要加一些水磨工夫，就能完成養屍。
不過方澤是趕屍並不准備養屍，也沒打算繼續。
他真正感興趣的，是將袁也屍體交還給他的父母，也就是金風鏢局總鏢頭袁天風夫婦后，胸口那個黑色珠子印記的改變。
按照以往的經驗，每次趕屍結束后，也就是和苦主的親友交接后，方澤胸口的黑色珠子都會有變化，這次也不會例外。
……
入夜。
樂陵義莊，走進走來一雙衣著華貴，一看就是夫妻的中年男女。
其中丈夫身量頗高，比平常人足足高出一頭，年紀大概四十五六歲，此人容貌實在算不得優秀，但神色嚴肅，加上身材雄偉，自有一番威嚴。
女子年齡小了一些，保養得體，看起來只有三十二三歲，而眼角的魚尾紋讓人知道她實際年齡遠超於此。
丈夫身穿紫袍，妻子穿的是藍色衣裙，料子都是上好的蜀錦。
妻子的神色有些不安。
這對夫婦一進義莊，馬上注意到正在打坐調息的方澤。
方澤也彷彿有感應，張開了雙眼。
「可是萬里歸宗派的方澤少俠？」紫袍中年人問道。
方澤點頭，道：「我是，前輩便是袁天風總鏢頭？」
「正是袁某，這位是拙荊。」袁天風點頭。
方澤心道果然，看袁天風的相貌，和袁也有七八分相似，果然是父子，袁也相貌主要繼承父親。
再看看袁夫人，方澤心中嘆了口氣，袁少鏢頭運氣不好，要是相貌繼承母親那麼估計他的感情之路能順很多。
不過此時，相貌什麼的也無所謂了。
才打過招呼，袁夫人聲音顫抖，問道：「我兒，他……他真的……」
方澤微微點頭，道：「袁兄在天外城遭遇不幸，我已經帶他返回，此時袁兄遺體在義莊之內。」
聽了這話，袁天風嚴肅的表情也不由震動，袁夫人的臉上則浮現出依然不肯相信神色。
方澤見狀，心中嘆息。
這樣的神色，他在不少苦主的親人臉上見過。
尤其他知曉袁天風夫妻膝下只有袁也這一子，如今白髮人送黑髮人，真乃人間慘劇。
片刻之後，還是袁天風更有自制能力，強行控制了心神，對方澤說道：「不管如何，還是要親眼見到我兒，方少俠，請帶我夫妻去見我兒吧。」
方澤點頭。
他聽得出來，袁天風看似鎮定，但受袖口微微抖動，這是手指在顫抖，說話的語氣也是帶了一絲顫抖。
此時，只是當著方澤的面，作為江湖前輩，不肯因震驚悲痛失了體面，強行控制情緒。
方澤也不屑說一些膚淺的安慰，喪子之痛，外人不能體會，方澤也不打算安慰，他認為去給人廉價的同情沒什麼意義。
這種事不是當事人本人，沒什麼人能感同身受的，倒不如讓正主盡情悲傷更好一點。
「請這邊。」方澤轉頭，帶著袁天風夫妻前往義莊。
進入義莊房舍，方澤來到一口金絲楠木棺材前，袁也此時躺在裡面。
方澤早已斷掉天傀指和袁也屍體聯繫，此時袁也就那麼安靜躺在棺材之中，彷彿睡著。
「我的兒啊！」
袁夫人見狀，瞬間控制不住情緒，眼淚奪眶而出，手扶住棺材，也沒有恐懼，用手撫著袁也的臉。
袁天風此時，嚴肅表情也是無法維繫，悲愴神色無法掩蓋，只是閉目，似乎控制悲痛情緒，不讓眼淚流出出醜。
方澤心中嘆息。
數息之後，袁天風先從悲痛情緒之中掙脫，他看向方澤問道：「方少俠，我兒是在天外城被憐花公子侯少臨所殺，這一點確鑿無誤？」
「我和天外城蓮華劍派確認過消息，無誤。」方澤回答。
袁天風再次閉目，等他張開眼睛，悲愴已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仇恨憤怒。
「好！好！好一個憐花公子！」
「他憐花公子有一個好師傅，是左道巨擘，就敢擊殺我兒……我袁天風，雖然只有區區肉身九變境界，可也有骨氣，怎能就此作罷？」
「我袁天風雖然不才，可是畢竟還是有一些江湖朋友，知交故舊的，我便舍了這張老臉，就算散盡家財，也要這憐花公子給我兒陪葬！」
袁天風帶著抑制不住的刻骨仇恨說道。
此時袁夫人聽到，才轉過頭來，帶著哀痛欲絕的神色說道：「天風！我們就一個兒子，如今他沒了，我也不想活了！」
「那個侯少臨殺了我兒，我一定要他償命！」
「我寫信給父親，兄長，告知此事，我一定要那侯少臨付出代價，血債血償！」
方澤見這袁天風夫妻，此時同仇敵愾，復仇之心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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