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變故陡生,悚人童謠
「老人家能看出我的實力?」
周晗饒有興趣的問道。
老人家又看了他一眼,眯眼道:「你的精神高漲,氣息悠長,血液沸騰如烘爐一般,簡直是人形凶獸。」
原來只是一種簡單的望氣和小感應的組合而已。
周晗心中大定,他還以為對方一眼就掃清了自己的實力,現在看來,也不過只是看穿了部分。
看來以後得專門找一門斂息術了。
周晗思忖,看向遠處,語不驚人死不休道:「老人家,你對這村莊很熟悉,有什麼可以殺的邪靈嗎?」
四周的侍衛原本還警惕的看著他,聞言全都驚愕的看過來,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老人也被嚇了一跳,再次仔細打量周晗。
心說這看上去還挺溫和的一個人,莫不是個瘋子啊?
「你在主動找邪靈殺?」
老人試探著問道。
「是啊,我恨不得天天都有邪靈殺,實不相瞞,我這趟不小心進霧,就是來找邪靈的。」
不在自家人面前,周晗沒有絲毫掩飾自家的強大。
可四周的人顯然有些把他當傻子。
「你以前殺過邪靈嗎?」
「當然殺過,不止一隻。」
周晗開口。
大言不慚!
四周人的目光越發的鄙夷。
這時,車內更是忍不住傳出「噗嗤」一聲笑聲:「小姐,這個人好會吹牛皮。」
「小月!」
車廂內傳出一聲嗔怪,聲音若空谷幽蘭一般。
「姑娘的聲音真好聽。」
周晗輕輕讚歎了一聲。
一群侍衛立刻警惕的盯著他。
「登徒子,既然你這麼厲害,那你怎麼不直接進村啊!裡面都是邪靈。」
那小丫鬟的聲音又響起,似乎有些不滿周晗直誇了小姐,卻沒有誇她。
「一個獵人,連獸巢里有幾頭獅子都不清楚,就往裡闖,那不是進去找死么!」
周晗理所當然道。
有理有據,眾人竟啞口無言。
但也真的是口氣大得很,自比獵人,將邪靈視為野獸。
「公子氣魄非凡。」
老人感慨。
他看的出來,周晗眼神認真,不像是開玩笑。
可小丫鬟卻被這句話逗笑了,笑個不停。
「公子莫怪。」
老人無奈搖頭,不過也沒有阻止。
他還是勸道:「不過邪靈的實力,也不都是一樣,而且眼前的封門村,其實已經能算作是一個小型鬼蜮了,其中大小邪靈相互影響串聯,哪個都不好去動。」
「再加上老夫對這鬼蜮,也只是聽聞過,了解的也並不多,所以既然我們待在村口就能安全,公子最好還是不要去輕易招惹。」
「鬼蜮么,形容的倒是貼切。」
周晗點頭。
老人描述的簡單,但是他已經感受到了其中的危險,就算是最弱的邪靈,殺掉了,也可能導致最壞的結果。
這類地方就像是天然的邪靈組織,不好招惹。
看來只能放棄了。
周晗有些不甘,有種看到一大塊肥肉落在面前,卻無法吃下的感覺。
「清醒些,邪靈很危險,不是任我宰割的魚肉,上面的刺可能會直接刺穿我的喉嚨!」
周晗拍了拍面龐,他意識到自己的心態出了問題。
這源於最近的各種危機,形成的壓力,讓他有種想要瘋狂汲取陰氣趕緊成長起來的念頭。
他覺得得趕緊調整自己的心態了。
這麼莽撞的心態,很可能會吃大虧。
見終於勸住了這個瘋子,老人鬆了口氣。
他生怕這個年輕人仗著有點小本事,給眾人招惹出禍患來。
周晗沒了其他念頭后,就欲告辭離開。
他已經決心在這裡等到霧氣自然散去了,不打算搞事情了。
「放棄了?」
小丫鬟還是笑。
周晗沒搭理她。
可眾人有心求穩,村中卻未必安穩。
村口的小徑拐角,一個身影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
從豹紋皮等粗獷的穿著來看,這人應該是剛才進去的山匪之一。
「警戒!」
老人是最先注意到的人之一。
當即開口低喝一聲。
四周的侍衛們全都站了起來,握緊了手中長刀。
周晗也發現了異常。
這山匪的肌膚似乎不太對勁,帶著奇怪的紋理,像是皮囊下塞進了什麼東西一樣,整個人臃腫囔囔的。
七竅更是不停流血,一對眼珠子不翼而飛,兩個黑黝黝的眼洞中,有著稻草顯露出來。
「皮囊下,疑似塞滿了稻草。」
周晗倒吸一口冷氣。
最可怕的是,這人依然在行走,而且嘴裡明顯舌頭都沒有了,卻依然能發出聲音。
在說話,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似乎是一首童謠。
「剝人皮,扎稻草,扎完一個又一個,擺在地里笑開顏,笑開顏……」
這童謠一聽就令人發寒,這哪裡是童謠,分明是一首鬼謠,根本不是給人聽的。
周晗眼神變得嚴肅了幾分,連忙退回了自家的陣營處。
「有人在笑。」
「是誰在笑。」
「剛才,是你在笑么?」
這時,那「山匪」抬起頭,嘴角扯出詭異的笑容,臃腫的身影,竟然刷一聲不見了。
紫漆車廂內。
一盞溫暖燭燈照亮車廂內的景象。
地上鋪著厚厚的柔軟地毯,踩在上面像是踩在雲端一般。
桌子上鏤空花紋精美的赤銅香爐緩緩燃燒著,香煙絲絲縷縷飄出,空氣沁人心脾,車廂小塌上鋪著的皆是最上等的錦緞薄紗。
車廂內帶著面紗的女子坐在正塌上。
剛剛的小丫鬟,則是坐在一邊的側榻上。
兩人聽著外面的動靜。
小丫鬟安慰面紗女子,道:「小姐,你別怕,有我在呢,不管什麼妖魔鬼怪,也過不來我這一關。」
面紗女子知道她是要緩解氣氛。
可小丫鬟剛剛拍完胸脯,屋內的燈火就猛地閃爍了一下。
車廂內一暗一明之後,空氣里突然間被一股令人作嘔的和稻草混合在一起血腥味所填滿。
一道身影突兀插足兩女之間。
只見一雙流血的黑黝黝眼洞幾乎是臉貼臉一般,直愣愣盯著小丫鬟。
嘴角扯開一個詭異的微笑。
「剛才,是你在笑么?」
小丫鬟怔愣了兩秒,只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心升起,順著腿骨,脊椎,剎那直達腦仁,在頭皮處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