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節 戰爭的開端
「尊貴的神靈，我們剛剛結束和寇門達的戰爭，現在就要...」聽到高處卡薩不耐煩地用手指敲擊座椅扶手的聲音，已經上了一點年紀的神官咽了咽口水，還是硬著頭皮接著說了下去：「...現在就要，和另外的一個神靈開戰，這實在是...有些勉強了...」
有些煩躁地停下了手指敲擊座椅扶手的動作，卡薩的紅色眼瞳收縮了一下，隨後視線轉移向旁邊那些站立著的貴族以及神官身上：「你們，也這麼覺得嗎？」
「不，完全不，偉大的神靈....」站在左側的穆羅低沉地笑了兩下，走出來看了跪伏在地面上的老神官一眼，隨後恭敬地朝高處的卡薩單手撫胸行禮：「我倒是認為現在是我們擴張領土的好機會，剛剛戰勝了寇門達人的士氣還依舊高昂著，相對的，大地之神的領地上，卻是被最近的邊界之鎮事件弄得人心惶惶，此消彼長，我認為我們應該出其不意地出兵，一定能夠取得相應的成果。當然，這些都是我們的個人見解，還勞煩您決斷....」
兩者完全不一的說法讓卡薩頗有興趣地暗自打量起了那些旁邊站立的貴族，他們多半是因為在這片以商業為主的領土上佔有相當分量的商人，已經同意了在卡薩發動一些『特殊事態』時全力負擔起軍費和後方供給，當然，這也是建立在卡薩准許他們平日的賦稅見面百分之三十之上，或許其中抱著僥倖心理的人不在少數，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會真的遇到所謂的『特殊事態』。
此刻，顯然這些牆頭草們已經完全被穆羅和老神官的話語分割成了兩個不同的派系，『喂喂喂，神靈不是開玩笑的吧，突然把我們叫過來說要對旁邊的大地之神發動戰爭，這也太草率了吧...』
『你是笨蛋嗎？上一次對付寇門達人不也是這樣子嗎？我們不一樣勝利了么？神靈就是神靈，如果做事能讓我們預測到的話，那還能算是神靈嗎？』
『可是，畢竟是另一個神靈啊，神靈之間的戰爭，真是讓人聽了就感覺毛骨悚然，這可能是世界末日的開端呢！』
『但是，如果我們真贏了的話，那麼...附近那麼豐饒的土地就全部都是我們神靈的了啊！作為對我們神靈命令的服從，我們也一定能夠分到極為豐饒的一部分的啊！』
『這個聽起來雖然誘人，但是說到底還是有些....』
商人們似乎完全忘記了這裡是黑暗神的神殿，為了利益和安危的議論聲讓站在旁邊的穆羅不屑地哼了一聲，而聽到談話的內容，老神官額頭上的汗水更多了一層、
「篤篤...」卡薩敲了敲座椅，示意下面的人安靜下來，聽到響動的商人們急忙從各自的討論中脫離出來，繼而規規矩矩地站好。掃視了底下一圈，卡薩微微地嘆了一口氣：「我知道...突然告訴你們這種事情，讓你們感到不安，這是我的謬誤...」
聽到卡薩平和而略帶歉意的話，穆羅本能地皺了皺眉，已經可以學會自如地使用平常人外殼的他現在已經是作為黑暗神名義上的高級科學家了，而老神官則是微微一愣，似乎聽出了什麼意思。
「我知道我這樣子的年紀，還有閱歷，本來是沒有辦法成為統領你們的神靈的...但因為一些原因，我還是坐到了這個座位上...」站起身，身後的半身披風隨著卡薩的動作飄蕩了一下：「既然是這樣子，既然得到了大家的崇拜和信仰，我作為神靈必須要為大家，我的子民們做出些什麼！」
卡薩的話語讓那些略微有些驚訝的商人們中間又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而剛剛皺眉的穆羅則是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接著饒有興趣地低垂著頭聽卡薩繼續說下去。
「這片土地是貧瘠的，所以我們不得不用貿易的手段將各種各樣的商品買賣到各個不同的地區去，在別人眼裡我們成為了市儈的代名詞，而他們卻可以只用守候著得天獨厚的土地，就能夠得到維持生計的賞賜....這是...」卡薩微閉上雙眼，嘆息了一聲：「這是何等的不公正啊，如果我們能得到那些豐饒的土地，那麼，我們的子民就可以擺脫幾乎完全只能依靠外來糧食生存的生活了。只是儘管我曾經向前任的黑暗神多次提及此事，但是....前任黑暗神的聖意並不贊同我的意思...」
所以，他已經死了.....
「所以，我想我的想法或許真的有些謬誤，畢竟....」溫和地微微一笑，卡薩雙眼中的紅色光芒也隨之柔和下來：「也許大家希望的並不是一樣的東西，我並不可以因為我是神靈的特權就強迫大家做一些大家也許並不想做的事情，如果至今為止有勉強到大家的地方，還請大家原諒我的年輕....」
說完，卡薩徑直微微超前彎腰，而第一時間，底下的穆羅就跪伏在了地上：「不，尊貴的神靈，您是我等的神靈，請完全不要在意這些方面，用您偉大的聖意指引我們吧....」
而台下的神官和神兵們也都跟著跪下，為首的海德思.格雷更是滿臉崇敬地深深低下自己的頭顱，那些商人也都跟著紛紛跪下，其中不乏一些滿臉羞愧後悔自己剛剛怎麼能只是從利益方面考慮這場戰爭的人。
輕輕地走下台階，卡薩來到跪伏著的老神官面前，輕輕把手放在對方的肩膀上微微一笑：「我知道的，您為這個領地付出了青春和數十年的苦心，都只是為了讓這個領地上的人民過得更好，我真的很感謝您能夠繼續輔佐這樣子年輕的我，的確，如果不是大家想要的事情，就算是為了大家好也只是強加的善意，海德思.格雷少將....」
「是！請您吩咐....」半跪起身，海德思.格雷滿臉崇敬地單手撫胸：「願您的榮耀長久與我同在....」
「頒發我的命令，徵求這片領地上所有人民的意見，對於這場戰爭的發動與否....」重新走回到自己的座椅上坐下，卡薩的嘴角泛起一個溫和的弧度：「之後，依照兩者投票數量的多少，判斷這場戰爭大家究竟渴盼與否，然後遵從人民的意思來做....去吧....」
「是！」重重地行了一禮，海德思.格雷轉身匆匆離去，而台下的穆羅則是詭異地笑了一下：「連戰爭的發動都是依照人民的意思，尊貴的黑暗神，您的寬厚和平易該是怎樣讓人讚美呢？」
「這份榮耀是大家給與我的，我當然要用大家的意願來行使這份權力，為了我的人民的最終幸福....哪怕讓我背負上發動戰爭的惡名...」卡薩輕輕揮手：「我也在所不惜！」
神殿的大門兩旁，倚在左面柱子上的睚眥顯然從頭到尾聽到了卡薩的話，有些嗤笑地開了口：「看不出來啊，這個小子做事倒是利索啊，就連戰爭也要讓人無法指責他嗎？」
而站在右面柱子前面的璘則是因為不滿對方語氣的輕浮而皺了皺眉：「這就是真正的王，真正考慮到追隨他的人民渴望的是什麼，繼而去做什麼，與此相比，其餘的諸神，是否都太過傲慢了呢？還有你的態度....」
「切！怎樣都無所謂....」揚起頭，睚眥嗜血地裂開了嘴角：「我已經聞到空氣里潛藏的血腥味了，怎樣都好，就快些讓我痛痛快快地大幹一場吧！我打賭....有很多人都等不及了....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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