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人性
蔣若靈到了公司便帶著程安易直接進了辦公室，「你怎麼來了？今天不是應該上班。」
「姐，幸虧我來了，不然你就被欺負了。」程安易心情仍然不平。
「我的跆拳道也不是白學的，對付他綽綽有餘。喝茶還是咖啡？」
「咖啡吧。但是姐，這個人渣著實太氣人了！昨天我們去退彩禮的時候，你都不知道他說話多難聽，要不是我爸，姑姑根本就不會退那些東西。」一想到昨天的情景，程安易心中就難受，替眼前的人難受。
程安易走到蔣若靈身旁，拉著她的手鄭重的說：「姐，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親姐，你放心昨天晚上回家，我爸媽和我媳婦加你侄子，一致同意了這個決定，以後那個家你不回去也罷，直接去我家，那裡以後就是你的家。」
蔣若靈目光微微顫動，隨即抽出自己的手，揉了揉比自己高一個頭的程安易頭髮，「我舅家一直都是我家，放心吧，我沒事。」
「昨天晚上回去，我媽都哭了，我媽說我們一直沒有好好關心過你，不然早該發現的，也不會讓你這些年受了這麼多委屈，姐，對不起，」程安易說著說著，聲音也有些更咽。
如果這些事發生在他身上，他不能保證自己可以隱忍的這麼好。
蔣若靈拍拍他的肩膀，寬慰道：「我挺好的，放心吧。」
「就知道騙人，總之，從今往後，我保護你，那個人渣再敢來騷擾你，我打到他下不來床！」
「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喜歡動武。」
「對待那種人，動武是最直接的！再說了，咱兩當時偷偷拜白長老為師的時候，就說過，咱們習武是為了懲惡揚善！」
「行，你說的都對，你下午回去上班吧，我自己能搞定。」
程安易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不行，我要保護你。」
見他說的這般義正言辭，蔣若靈也沒有再拒絕，畢竟是關心自己，「行，那你自己找點事做，筆記本在茶几下層。」
「好的，姐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七點半，蔣若靈揉了揉自己有些發酸的脖頸，下午晚些的時候程安易已經被她勸說回去了。
張哲霖敲了敲門，隨後走了進來。
「若靈姐，下班了。」
「嗯，我也正準備走了，營銷方案整理好了嗎？」蔣若靈邊收拾自己的背包邊問。
「嗯，整理好了，明天我跟清文再確認下關鍵信息，只是，我們部分資源和項目部那邊有衝突，下午的時候徐總在辦公區那麼給他們部門的人說，其實就是說給我們聽的。」
「做業務，有交集很正常，我們和他們又不是同一個項目，再者，你怕嗎？」
「開玩笑，我會怕他們。哎，他們項目部從去年開始，已經流失掉多少項目到競爭對手那裡去了？可我看徐總的腰包倒是越來越鼓，都換車了。」張哲霖有些忿忿不平。
「有些話，出了這個門，半個字也說不得。」蔣若靈不放心的叮囑。
「放心吧，若靈姐，我知道輕重的。」
兩人邊聊邊朝著公司外走，可下了電梯又順著樓梯快步走了上來。
張哲霖有些氣喘的說：「姐，剛剛那個我沒看錯是陸磊吧？」
「嗯。」蔣若靈有些嚴肅的應了一聲。
「哎喲我去，這是上演了一出諜戰大片啊，剛那小子偷偷摸摸的是去的燕姐辦公室吧？……」
張哲霖還欲說些什麼，便被蔣若靈提醒來了人，立刻禁言。
只聽陸磊鬼鬼祟祟的撥通了一個電話，「喂，徐總，嗯，對，搞定了，好，謝謝徐總。」
等確認他走後，二人才從暗處走了出來。
蔣若靈轉頭看著略顯興奮的人說：「證據留好了嗎？」
張哲霖舉著手機，目光灼灼的說：「放心吧姐，從現在開始，我的手機比我人還重要。」
「你去樓梯口看看情況，我給燕姐打個電話。」
等張哲霖走遠后，蔣若靈直接給甄總打了一個電話，簡單將事情說明了以後，便給燕姐打了電話，沒有說具體的事情，只是說燕姐下班忘了關辦公室的門。
大家都是工作了多少年的人，雖然鮮少遇到這種情況，但是，之前有和燕姐打過招呼，幾乎是蔣若靈一說，燕姐就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嚴謹的說：「放心吧，都按照你之前說的準備好了。」
掛完電話，蔣若靈看了看空曠的辦公區，從一開始的一個五十多平的小辦公室，到現在一層辦公樓，十年的時間，經歷了太多太多，可終究人心會隨著時間變化而改變，徐總一開始也不這樣……
默默嘆了口氣，蔣若靈才走出辦公區。
將張哲霖送回家，蔣若靈再到小區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剛停好車，便看到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好像是正在扔垃圾。
蔣若靈正猶豫要不要假裝沒看見轉身離開，便見他看向自己，然後朝自己走來。
「這麼晚才下班？」晏寒笙站在她面前，關切的問。
「嗯，最近比較忙，你也住這？」答案顯而易見，但還是問了出來。
「嗯，剛搬過來不久。」晏寒笙如實回答。
蔣若靈心中莫名就出現了一個想法，那就是，他是因為自己，但是仔細想想，自己可能還是想太多。
「挺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拜拜。」蔣若靈客氣的打完招呼就轉身離開。
晏寒笙看著她越走越遠的背影，心中儘是苦澀，口中喃喃說了句：「靈兒。」即便心中再多想念，他也只能無盡的剋制自己的思念之情。
一切好像都按照大家預想的節奏，在逐步前進，變故，就發生在漆黑的夜幕里。
從這一天開始，蔣若靈連續五天，每天晚上都能夠夢到晏寒笙，夢裡的他是古裝扮相，他的表情一直很低落且憂傷，眼神毫無波瀾，眼底的神色深不見底，只一眼，便讓人覺得心驚，哪怕是夢裡，蔣若靈也能感覺到那種沒有邊際的孤寂，直覺告訴她，他不應該如此，可是，夢裡的她，永遠只能作為一個旁觀者，靜靜的看著他一遍又一遍的體驗那種深入骨髓的孤獨，莫名讓人心疼……
第一次夢見這個場景，蔣若靈只覺得自己近來想太多，但同樣的夢境，重複夢見，難免會讓她疑惑，而最直觀的改變就是，周末再次遇見他的時候，她心中的排斥已經變成了憐惜。
蔣若靈睡到九十點才起床，昨天又是加班熬夜到九十點，今天便多睡了一會，因著太累，也不想做午飯，便想著下樓吃個早午飯。
剛到餐館，便看到他身體筆直的坐在那裡，腦海里瞬間回想起夢中額場景。
今天的他，穿的很休閑，一身運動裝，頭髮好像比上一次見面也剪短了一些。
明明餐館里還有其他位置，但鬼使神差般，蔣若靈直直走到他對面，「這裡沒人吧？」
晏寒笙眼底的詫異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便是驚喜，掩蓋不住的喜悅，「沒人。」
等坐下，蔣若靈才後知後覺自己的舉動有些尷尬，為了緩解，急忙找了個話題，「你喜歡吃麵食？」
「相對而言更喜歡米飯，不過今天尤其想要吃面。」晏寒笙如實回答。
「我也差不多，麵食偶爾吃。」
「你單休？」即便知道她雙休，晏寒笙還是問了出來。
「雙休，只是最近公司比較忙，經常加班。」
「你們公司主要做什麼項目？或者有可能的情況下，也許有合作的空間。」
蔣若靈倒是有些詫異，但是想著之前的事情，便也明白，他的身份應該不是普通人，「那我就弱弱問一句，你們公司有沒有採購信創這塊的需求？」
原先他們公司主要針對行政部門，政府單位和高校，而交到蔣若靈手中的客戶群體卻是民企這塊，這也是為何徐總這般不爽的原因。
晏寒笙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說了句：「需要。」見蔣若靈有些震驚，又補充了一句：「確實需要，有個分公司，年底打算開業。」
事實確實目前這塊公司已經有商談商家，不過還未簽訂協議最後落單，即便是簽了，怕是他也會寧付違約金都要換成蔣若靈。
「那有時間去你公司看看？」在商言商，工作方面蔣若靈還是要認真對待的。
「隨時歡迎。」晏寒笙求之不得。
兩人吃完飯，便各自回了家，只是這一次，蔣若靈主動留了對方的微信。
理智來說，她應該與他劃清界限最好不要有任何交集，許是那個夢境太過記憶深刻，從再次見到他的那刻開始，心裡原有的一點顧忌便煙消雲散了，很神奇，但她不想明白，有時候，順其自然，也沒有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