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少師大人學壞了

26少師大人學壞了

你瞧這位少師大人,還真是老天爺給的一副好皮囊,眉如墨染,眼如寒星,高鼻薄唇,一把妍麗的光線照在他玄色衣袍上,盡顯上等綢緞的華貴亮澤行雲流水。

如果顧阿蠻是俊逸男兒,定是攢詩一首,投花獻果以求芳澤一顧。

可事實上她只能直挺挺的在榻上挺屍,從心口胸腔到兩隻胳膊全都被打了厚厚的竹板,別說翻身,就是看個美人都要眼珠子傾斜四十五度。

雖不甚明了,但想來是跟登徒子一般無異。

最讓她窒息的,是當風從窗外涌動進來,整間雅室都被一種難以言明的旖旎氣息籠罩。

就挺香的。

顧阿蠻皺皺鼻子,「少師大人聽聞您御下極嚴,不知若是有那膽大妄為的無視您的命令,做下一些錯事,您一般都會如何懲治?」

靜謐的雅室里,只有書頁在指尖摩擦翻動的聲響。

顧阿蠻搓搓手指,忐忑繼續,「您看,因著五石散的事,我這次也算是遭了無妄之災,當然,我這話當然沒有譴責您的意思,就是吧……您看這事……」

「想要補償?」

那一直翻看著書卷的男人,終於給了她一個眼神。

顧阿蠻心有點虛,「這怎麼能算補償,只是正當的索要一點小小的醫藥費。」

「大夫是我請的,葯是從我府庫里拿的,你確定醫藥費是我給你?」

哈。

顧阿蠻目瞪口呆。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那我……這……」就白嫖?

「不如我與你細算一下,黑獄為了查出幕後之人,用了多少人手,費了多大的心力。」

這位真不愧文臣魁首之名,這辯戰群儒的好技藝,在顧阿蠻面前簡直自帶等級壓制。

這傷的是她,躺著的也是她,現在要倒貼錢的還是她。

顧阿蠻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

「柳淵,你不能這麼欺負我。」

她癟著嘴,糯糯沙啞的嗓音聽上去都快哭了,「你就是說出天去,也沒有讓苦主反賠的道理。」

她小心翼翼的說著軟話,「而且……誰說人死了,你的布置就白費了,我不是也替你找到線索了嗎。」

顧阿蠻這話一說出來,就知道壞了。

她用半條命換來的線索哦,就這麼禿嚕嘴說出來了。

「告訴你也不是不行,只是你要答應饒了救下我的那個高人。」

把柳淵精心布置的重要線索一蘆管穿了個透心涼,她用頭髮絲都能想象到她那位救命恩人正在忍受怎樣的非人折磨。

「柳淵,你能不能放過他。」

她的聲音帶了乞求的意味,像她夜裡驚恐難寐於哽咽里響起的囈語,那樣真實而措不及防。

有風吹來,捲起柳淵寬大的玄色衣袖,佛華金蓮微微搖曳,越顯孤高冷清望塵莫及。

他的手指已經放在了下一頁的邊角,卻好半天都沒再翻動一頁。

視線停滯在手裡的書卷上,眼神複雜。

「你確定?」

他的聲音像數九寒天里,春暖回酥冰河破隙的那道裂縫,被壓迫太久的顧阿蠻簡直喜極而泣,像冰河回溯里蹦跳的游魚一樣歡快起來。

「你竟答應了!」

她跟柳淵講條件,竟然還講贏了。

「不許反悔啊,也不許秋後算賬。」

她躺在那裡巴拉巴拉的說著條件,沒注意到那窗前的人微側了視線看她。

她可真聒噪。

那怕綁的嚴嚴實實的躺在榻上,也像只自以為是的小麻雀蹦蹦跳跳嘰嘰喳喳。

仗著幾分小聰明借大皇子的勢保命,卻不知道這五石散一事卻比她想象中還要牽連甚廣。

如今知道秘密的匪徒已經死了,她就成了眾矢之的。

這不是他預想之中的發展。

明明只需要讓其重傷,讓悍匪走投無路,只能投奔幕後之人。

就連顧阿蠻都能猜出的布置,卻在他手裡以一桿蘆葦親自斷絕了自己多日布置。

「我說了這麼多,你聽了沒有。」

顧阿蠻把自己被匪徒脅迫時,念出世家名姓,判斷匪徒幕後之人出自那個世家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可對面那人卻一副神遊天外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樣子,她努力斜著眼看他,想增加自己的可信度,「我很肯定,我在對著他說魏的時候,他的神色明顯有了波動。」

「他也曾親口承認這人權勢地位頗高,所以那怕這人不在姓魏的朝堂大員里,也跟這事有著莫大的聯繫。」

柳淵沉吟片刻開口,「你對朝堂很熟?」

這話說的,她顧阿蠻大小也算個官家小姐好不好,「略知一二。」

柳淵點頭,倒是沒有太託大,「朝堂現如今只有右侍郎正二品官職,勉強算的上地位「頗高」。」

顧阿蠻:「那還等什麼,辦他啊!」

「從他身邊人下手,一個一個抓一個一個審,黑獄里的刑罰一個個試下去,總會有人開口的。」

柳淵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他是我的人。」

顧阿蠻真是驚著了,「你說的那位右侍郎,可是當今聖上身邊的大紅人魏燕青魏侍郎……就是那個在朝堂上跟你多有不對付的右侍郎?」他居然是你的人!

這種事是她可以聽的嗎?

顧阿蠻徹底卡殼,五不五石散的已經不重要了,她現在有點擔憂自己會不會被殺人滅口。

「此事我知道了。」

柳淵起身。

「算你報上線索有功。」

「等等!」

顧阿蠻連忙喚住準備離開的柳淵,見人停住,扯出一個大大的笑,「我能不能親自見一見這位,我想向他當面感謝!」

那雙黑沉的眸子居高臨下靜靜的看著她,「怕我言而無信,哪怕答應了你也處罰他?」

顧阿蠻默然。

雖然是這麼想的,但是被你這麼說出來,我也有點不好意思啊!

竟然還敢默認。

「顧阿蠻你好得很。」

明明是誇讚的話,卻聽的讓人心裡一哆嗦。

顧阿蠻不敢應聲,忙閉上眼睛裝死。

只等那房門「吧嗒」一聲合上,縮著榻上裝死的人才重重呼出一口氣。

「得了這麼重要的消息還一副吃虧的樣子,真當我不知道你早就有懷疑的人了。」

顧阿蠻不屑撇嘴。

「偏居一偶的匪徒能有什麼見識,說白了在他們眼裡怕是顧大人都算的上位高權重。」

心裡不滿更重。

「明明什麼都知道還拿魏燕青的事出來嚇我。」

「柳淵啊柳淵,你真是學壞了。」

「哦?是么?」

顧阿蠻狂點頭,「可不就是壞進骨子裡了……」

忽然她意識到了什麼,艱難的,轉過頭去。

就見那本應該已經離開的人,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顧阿蠻咕咚咽了口唾沫。

「少師大人我可以解釋的!」

求給個機會啊……

------題外話------

謝謝高速和天國之瞳的票票,比心愛你呦~(^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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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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