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病急亂投醫
「顧阿蠻那個煞星,瞧這把我氣的,哎呦呦……」周氏病歪歪的靠在榻沿上,見顧明鸞來,就先有氣無力的嚎上了。
「明鸞我的好女兒,為娘可是要不行了。」
她探身去拉顧明鸞的手,這一動,頭側更是疼的針扎一樣。
顧明鸞面露不忍,「女兒帶了懂醫的人過來。」
周氏擺手,「沒用的,我這頭風不知看了多少醫者,全都沒用。」
「女兒這個不一樣。」顧明鸞貼在周氏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周氏面露遲疑,她揮退屋裡的下人,這才靠近自己的女兒說貼己話,「些事大魏可是明令禁止,萬一傳出去……」
「母親別怕,女兒是親眼見過她將人醫好才請來的,事後只要給些錢財,她萬不會說出去自斷生路。」
周氏心裡還是覺得不妥,可是頭疼的實在太過厲害,再加上也相信自己的女兒,這才點了頭。
那「懂醫」的人被領進來。
黑天半夜裡這人老態龍鐘的拄著一根烏木金鈴杖,整個包裹在一件密不透風的黑斗篷里,只露出半張褶皺叢生十分蒼老的面龐。
周氏有些發怵,「這……」
「沒事的。」顧明鸞低聲安撫,她對著這人恭敬行禮,「還請女先生為我母親診治。」
至此,那懂醫的女先生才掀開一直半合的眼皮往周氏身上看了一眼。
可只一眼就深深地皺起了眉,她圍著周氏轉了兩轉,臉上越發凝重,周氏有心想問,卻被她一個眼神橫過來。
見周氏不敢說話,女先生這才然後佝僂著身子從烏木杖上的金鈴里抽出一根細長金針。
她先是拿著金針先是在手中念叨了幾句,然後神情肅穆的拿著金針在周氏轉了幾轉,忽而她手腕一垂,對著周氏頭上一連點刺了幾下。
周氏只覺頭上一疼。
才一會就覺得有東西悉悉索索的從髮髻里往外鑽,她下意識的就要抬手,卻被女先生用烏木杖按住。
顧明鸞盯著周氏頭頂,驀地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吃驚的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嘴。
周氏不明所以,直到一個搖頭晃腦的黑影,抖著烏黑的顎齒從她眼前一閃而過。
那是一個手指頭那麼長的扁頭蜈蚣。
尖銳的足須摩挲著周氏的頭皮,她驚的冷汗直冒大氣都不敢出。
卻見那女醫生晃著手上的金針,對著蜈蚣念念有詞,也不知道她說了什麼那隻蜈蚣突然安靜下來,然後被金針挑著收進袖子里。
整個過程不過幾個呼吸那麼快,周氏卻覺得像是一輩子那麼長。
她剛舒了口氣就見額上嘀嗒嘀嗒的落下來幾滴污血。
只是那原本應該顏色鮮紅的血跡,卻透著股不詳的暗色。
看著顧明鸞用手帕擦下來的污血,周氏驚駭萬狀,「女先生可是有人下毒害我!」
女先生將金針慢慢的拈回金鈴里,聞言抬眼看了周氏一眼,「沒有人對你下毒,只是有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要了你的命。」
周氏:「誰!」
女先生那雙蒼老褶皺的眼睛慢慢的眯起來,那本該老態龍鐘的眼底迸發出一種鬼神莫測的光亮。
她的聲音依舊老而沙啞,「這人是誰,夫人該比我更清楚。」
這句話好似觸碰到了周氏心中痛處,霎時間臉色突變。
她原本才減輕了一些的疼痛,如今卻好似變本加厲,「我就知道是她!」
「這個禍害家人親族的災星,我就應該在生下她時就將她溺死!」
顧明鸞皺了皺眉,她已經能察覺到周氏這話里的不對,「母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
周氏看著自己的女兒,意圖矇混過去,「能有什麼事,便是不讓你知道也是為了你好,總之你以後離那個顧阿蠻遠一點,免得被她連累。」
「這事竟然跟顧阿蠻有關,」顧明鸞更是不會錯過知道真相的機會,「母親什麼都不與女兒說,難道就想讓女兒眼睜睜看你受苦!」
「母親,難道你都不心疼鸞兒的嗎?」
周氏嘆了口氣,她六神無主的看向女先生,見後者意味深長的對她點點頭,這才好似得到允許,放心將一些陳年舊事說了出來。
顧明鸞聽著那些往事,眼瞳一點點睜大,竟然是這樣。
「原來是熒惑守心。」
熒惑守心主禍亂,死亡,刑克六親,生而不詳。
這若放在前朝,怕是欽天監術士才剛推算出來,這熒惑守心時辰出生的孩子就要禍連九族直接問斬。
這是帝王最為深沉的忌諱。
也就當今魏帝吸取前朝術士作亂朝綱,所以登基之後明令禁止巫蠱術士之道。
但是正如同她偷帶擅此道的巫醫來給周氏看病一樣,這事屢禁不止。
顧明鸞眼睛亮的驚人,怪不得,「怪不得她一直不得母親喜愛,原來是因為天生災星。」
可不就是,周氏如今把壓在心裡的石頭說出來,也是輕鬆不少,「那算命術士當年明明說我是一胎雙龍鳳,也是這災星,才讓我的嫡長子變成一個不孝女。」
若不是因為顧大人讓她再三緘口,她才不會隱忍多年不發。只是這心裡對顧阿蠻的怨恨卻是與日俱積,「你說這樣的禍害,怎麼就偏偏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
顧明鸞也是吃驚不小,「母親定是氣糊塗了,顧家這房嫡長子不就是哥哥,何來嫡長子一說。」
周氏捂著額頭臉色煞白,她側著臉支吾過去,「都怨這災星,看把我給疼的呦,都胡言亂語起來。」
旁側的女先生卻鎮定的很,「區區女子,那怕生來熒惑守心也無甚威脅,怕只怕她利用這天生命格作下惡事。」
女先生一臉凝重,連著面上的皺紋都深刻了許多,「若是老身看的沒錯,夫人這頭疼確實是命格奇特之人做下的巫蠱之術,此時夫人還只是疼痛,等時日再長一些,這性命……」
女先生嘆了口氣,「利用命格為禍一方,此人當真罪大惡極。」
周氏恨恨,「那就定然是她沒跑了!」
誣陷兄長,記恨嫡親妹妹栽贓陷害,還意圖染指顧明鸞的姻緣。
周氏咬牙切齒不似對待血親,倒似仇人。
顧明鸞略有憂色,「可她畢竟是我嫡親的四姐姐,我不相信她會如此待對母親。」
經過之前的事,周氏已對這人深信不疑。
聽到顧明鸞這話,反倒覺得自己的女兒心善好欺,「你現在為她說情,可有想過她在詩會上誣陷你,搶奪你的名次!你待她一片真心,她卻是白眼狼一隻!」
顧明鸞垂下眼去,「我還是不相信四姐姐會做出這種事。」
她抬頭看向請來的女先生,「除非你能找到誣陷我四姐姐巫咒母親的證據。」
女先生威望被人挑釁,臉色頓時沉下來,「還請五小姐移步,瞧瞧老身的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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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氣哦,小年還要加班,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