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當煞神算計戲精

9當煞神算計戲精

「你們瞧了嗎,前門都打起來了……那大耳刮子抽的呦,我聽著都疼。」

「這大皇子為著這救命之恩也是拼了,都這樣了還輕輕放過。」

「本公子可是聽說大皇子可是三令五申不讓顧家四姑娘過來。」

「你還聽說什麼,那顧阿蠻不是大皇子救命恩人嗎,怎麼還不讓她過來……」

好事的公子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著熱鬧,不知誰瞧著了什麼瘋狂的打著噤聲的手勢,剛還興高采烈的一幫人一個個低頭捂嘴做鳥獸散。

原來那玉蘭花樹上不知何時竟橫了一人,只見他慵,懶的側躺在花枝上,一隻手枕在腦後,另一隻手心情不順的甩著扇子去打那好好開著的玉蘭花。

緋紅色衣衫如火,雲霞火焰般自花枝邊隙垂落,花動,扇動,衣袖動,那瓣瓣飛花里,那人色如春曉之花的容貌卻比滿園花影還盛。

有人看呆了,直扯著身邊人的衣袖,「那人是那家兒郎,怎麼生的這麼好看。」

「不想要那雙招子了嗎,竟敢盯著他看!快走快走。」

可是已經遲了。

「見了本國公卻不見禮,錢扣門就是這麼教的你?」

懶洋洋的音調透著隨意,可那雙滿是惡趣味的眼睛卻在無聲警告著就此走掉的後果。

於是剛還抱頭鼠竄的錢川又抖著衣襟上掛著的七星銅錢笑呵呵的回來了,「就瞧著這芝蘭玉樹一般的人眼熟,還以為是哪位貴人在此不敢驚擾,沒成想竟然是錦國公,卻是小生失禮了。」

柳宣芝扯出個森森冷笑,「錢串子,你倒胃口的樣子一如既往。」

堂堂戶部尚書公子被同齡人如此羞辱已是面上難堪之極,可錢川一不敢甩臉色,二不敢甩袖離去,甚至他還得腆著臉賠笑,「小生多謝錦國公誇讚。」

不過,都說錦國公跟大皇子不和,怎麼今日這小小賞花宴卻能讓這煞神過來。

他卻不知道,這賞花宴根本就是為著柳宣芝辦的。

也是因為這樣,從柳宣芝被迫出現在這就窩了一肚子火。

好在,能出氣的來了。

大皇子竟然敢出動二叔對自己施壓,那就要有能承擔後果的準備。

柳宣芝心情很好的對著底下的人招招手,「給爺好好說說剛才的熱鬧。」

幾人互相看看,就把剛才的事七嘴八舌的拼湊出來。

柳宣芝拈著朵盛開的玉蘭輕輕把玩,在聽到那救命恩人眼覆菱紗時微微一頓,「她可撐著把傘?」

眾人瞧瞧這三九艷陽天有點摸不清頭腦,錢川試探,「未曾。」

又不是她。

玉蘭花在柳宣芝指尖碾碎,難以自控的情緒在爆發自控間瘋狂遊走。

眾人心裡一驚,不明白眼前這人突然而起的戾氣是為那般。

卻見煞神風情萬種斜睨了錢川一眼,「有筆生意與你做,敢不敢。」

錢川一聽眉開眼笑,瞧他都快嚇忘了,這煞神可不還有個散財童子的名。

「錢川但憑國公爺吩咐……」

穿過迴廊華亭,走過湖畔池塘,處處飛檐廳廳華奢,周氏只覺得一雙眼睛已經完全不夠用。

顧府上京置宅她全程參與,所以知道這上京是如何的寸土寸金,顧府那三進宅院都已是花費潑天,大皇子府卻足大出十多個顧府去。

更不用說那大片大片琉璃蓋起的花園暖房,簡直比龍王爺的水晶宮還要金碧輝煌。

而大皇子妃更是心思巧妙的把宴會安排在花園暖房裡,遠處水榭湖光,近處花影團團,馨香陣陣,而各家貴女嬌女立在花間衣香鬢影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周氏摸著那冰涼透滑的琉璃片。

琉璃難尋,在陵川時更是被炒出天價,周氏連連感慨,「這琉璃片不知能磨出多少琉璃珠子來,用來養花真是糟踐了。」

旁邊一片鬨笑。

「你是那家的夫人,怎麼還想磨了皇子妃的琉璃做珠子。」

一個穿著鵝黃宮裝的女子俏生生的站著,她身邊圍了許多人見狀一起鬨笑。

周氏臊的沒臉,卻知對方身份高貴不敢反駁。

顧明鸞緊握著周氏的胳膊,,她真不知周氏是怎麼想出這種話的,「陵川偏遠,百姓吃飽穿暖已是不易,父親又生性清廉,故而家母才惹了笑話。」

本來就是調笑一兩句,見著顧明鸞反駁,可就有那不甘心的反駁了。

「顧五姑娘嘴上說著清廉,可瞧著府上夫人這一身可不太像啊。」

周氏頭上亮的晃眼的四十二釵紅寶石頭面,紅寶石個大色濃十分顯眼,更何況是鑲嵌在金釵上,這可跟清廉掛不上鉤。

周氏自然也知道,她也沒想到自己特意挑選的首飾竟然會惹來這事,顧大人本來就調令不明,如今再多一條假裝清廉,那真是再沒活路了。

「明鸞……」

周氏小聲求助,顧明鸞擰眉彷彿沒有聽到。

有那麼一刻她真希望自己不是周氏的女兒。

見顧明鸞不應,周氏更是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這副赤金紅寶石頭面本是外家祖母贈予,因為意義非凡家母一直都捨不得佩戴過,想來是看中這場宴會,這才特意簪上,沒成想讓諸位見笑了。」

顧阿蠻輕輕走出,不過幾言就讓那些原本嘲笑的人收了輕慢的態度。

大魏重義重孝,穿戴長輩賜下來的首飾參加重要宴會,於情於理無可挑剔。

只剛才那個宮裝姑娘卻笑的越發開心,「想來夫人今日點塗的芙蓉色也是你外祖母贈送吧,畢竟是玲瓏閣新出的胭脂,十金一盒,顧大人的月俸可是不夠。」

「十金一盒,家父的月俸確實不夠。」顧阿蠻說的坦然,「不僅是家父,在場諸位父兄的月俸怕是都不夠,可又有什麼能阻止給自己生兒育女操持后宅的夫人送一盒胭脂哪。」

顧阿蠻的聲音輕且動人。

「一月不夠,不是還有一季,一季不夠還有一年。歲月悠悠,總有一人奔赴而來傾盡所有共白頭。」

「阿蠻很是歡喜能有這樣的父母。」

周圍靜的厲害。

最是悵然一聲嘆息。

有那多愁善感的夫人,已經拿著帕子拭淚,願得一人傾盡所有共白頭,這不就是她們嫁人時盼望的那樣嗎。

可歲月磨礪,姨娘,通房,外室,那一個又一個的庶子庶女,那一個不是在笑她們異想天開。明明都已經認命了,可今日才知竟真有人能做到如此。

別說旁人,就是周氏都聽的按了按眼角。

大皇子妃鬢邊的六翅鸞鳳簪微微輕顫,她被顧阿蠻說的晃了會神。

「顧大人夫婦伉儷情深,本皇子妃也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顧府兒女皆如顧大人夫婦一般。」

這本是一句場面話,可顧阿蠻分明感覺到,來自大皇子妃的打量。

是覺得自己這個用來對付顧明鸞的椽子太過棘手,所以不得不重新審視了嗎。

可這只是插曲,大皇子妃已經對著眾人介紹起了她的妹妹,而這妹妹不是別人,正是剛才笑嘲周氏的宮裝女子——汪雲芙。

顧阿蠻這才明白,汪雲芙為何針周氏。

大皇子對顧明鸞的偏愛已經驚動大皇子妃娘家那邊了嗎。

這不是個好現象。

顯然顧明鸞也明白,散開賞花的時候她竟然走到了顧阿蠻身邊,與她說了許多。

可意思卻只有一個,她要繼續留在大皇子府,她希望顧阿蠻幫她。

「五妹妹的去留應當與母親說。」

「我以為姐姐能說出剛才那番話,就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你想讓我幫你?」

哪怕是讓人幫忙,在顧阿蠻面前顧明鸞依舊昂著下巴。

顧阿蠻笑了,「五妹妹高看我了。」

顧阿蠻竟然拒絕了,「你是怨我搶走了你救命恩人的位置?」

顧明鸞眼含委屈,「你以為我願意在這裡受辱,你可知道我這些天在這皇子府里過的什麼日子?如果不是為了爹爹,如果不是為了顧家,我何必如此?」

顧阿蠻簡直聽的鼓掌,真不愧是顧大人的好女兒,這又當又立的,學的真好。。

她忍著笑。

「那可真是辛苦妹妹了。」

「你!」

顧阿蠻卻厭煩了這樣的戲碼,「一個蘿蔔一個坑,你想進去,也要有人把位子讓出來才行。」

顧明鸞對皇子府住了這麼久,怎麼還沒看出來決定她最終去留的根本不是大皇子。

只是這個大皇子妃給她的感覺太過不安。

她有心提醒,哪知道顧明鸞卻像被撥開前途迷霧似的,那張仙女似的臉都壓不住眼中綻放的光亮。

她儀態萬千的對著顧阿蠻福了半禮,「多謝姐姐教誨。」

顧阿蠻臉色複雜,「你開心就好。」

兩人你一句姐姐,我一句妹妹遠遠看去還真是同胞姐妹分外親厚。

大皇子妃唇邊帶笑,慢慢的呷了口茶,她對著身邊伺候的嬤嬤使個眼色,待她放下茶盞去看顧阿蠻時,卻發現顧阿蠻已經不在。

「人哪?」

「前院里有人過來,說是顧四小姐的哥哥來找。」

大皇子妃點點頭,「好好安排下去,這次不容有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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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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