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自欺欺人罷了

「你這瀆神的猴子，等我砍下你的頭之後，我要割開你的嘴看看有多硬。」

路易看著葉歸林身上逐漸減弱的殺氣，便知道生死已見分曉了。

基本上所有被他拉入這個幻境的人，都死了，死法分兩種：要麼是展露出兇狠的殺氣，發動孤注一擲的攻擊被反殺；要麼就是逐漸喪失戰意，放棄掙扎后引頸受戮。

路易嘴角露出狂熱的笑，終於又完成了一個「神」頒布的任務。

「神」是至高無上的存在，自己的能力就是神所賦予的，讓自己清掃異端的利劍。

曾經路易是一個孤兒，父母死於意外之後，他便流落街頭，受盡欺侮。

他曾在寒冷的冬天為了餐館倒掉的殘羹冷炙，與流浪漢大打出手，被揍的鼻青臉腫后扔在垃圾桶旁邊。

流出的眼淚凍結在臉上的感覺，他永遠都不會忘。

後來異能覺醒，他靠著這力量干一些見不得光的工作換取金錢，過上了不錯的生活。

但是過往的經歷時時刻刻都在困擾著他，每當他執行那些見不得光的工作時，都無比厭棄這個骯髒的世界。

直到「神」出現在他面前，向他展示了一個完美的世界，那是名為「樂園」的地方，是一片祥和安靜之地，在那裡路易感受到了內心的安寧。

為了能夠得到去往「天國」門票，他向「神」效忠，為其辦事。

「好了，到此為止了，你這個異端。」

血人抬起手，準備了結葉歸林的性命。

此時，葉歸林已放下雙刀，赤手空拳面對這個跟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複製體。

路易看著葉歸林用手去接血人的長矛，驚訝於對方的魯莽，也有幾分對其求生意志的敬佩。

「噗——」

長矛捅穿了葉歸林的手掌，但也被卡在骨縫裡，由於葉歸林殺氣消散，血人現在的力量也減弱了，一時竟拔不出來長矛。

於是血人鬆開長矛，直接揮拳超葉歸林的脖子砸了過去。

然而，看上去已經不再反抗的葉歸林，用更快更迅猛的一擊掐住了血人的脖子。

就在路易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時，葉歸林五指發力，生生將血人的頭扯了下來。

「我說過了，這只是個拙劣的複製品。」

葉歸林把手往衣服上摸了摸，捏碎這血人的手感很一般，沒有真人那種肉感，捏開了皮就是一灘血水。

「怎麼可能，這不……」

「夠了，別廢話，如果你只有這點本事，那麼你的下場就和這個複製品一樣。」

葉歸林走向路易，將手放在對方脖子上。

路易看著自己的表情就跟見了鬼一樣，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

這還真不是他認命了，事實上那個血人是不死的，還可以再召喚出來，前提是得有來自敵人的殺氣。

可是葉歸林此時明明做出了動作，卻沒有絲毫殺意，這未免有些離譜。

這就好比開車，不做任何操縱的情況下車子應該停在原地，而胡亂操作的情況下則是車子無規律的亂竄，導致車毀人亡。

眼下葉歸林這種情況就好比一輛無人駕駛的汽車，精準的一路開到目的地。

這根本就不合理！？

不過，縱使路易心中有千般疑問，也得不到解答的機會了。

葉歸林手掌發力，他要通過掌心的觸感來確認對方死亡的事實。

「噗——」

路易的身體和那血人一樣，一層皮下儘是血水，根本不是血肉之軀。

怎麼回事？莫非對方用了障眼法？

葉歸林正疑惑時，發現自己的身體竟如蠟燭一般融化，隨即一陣暈眩感襲來，只覺天旋地轉一般。

回過神來，還是在那個房間，只是周圍非常乾淨，沒有血池，也無屍骸。

自己還保持著持弩欲射的姿勢，一臉蒼白的路易則是坐在門口的位置。

「看來你的能力是製造一個幻境，如今幻境被破，你也無還手之力了。」

「你的推測很接近正確答案，可惜還是有所偏差。」

「這就是你的遺言嗎？」

「別這麼著急啊，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我告訴你我能力的秘密，你告訴我你破解我能力的方法，如何？」

路易話音剛落，葉歸林便射出了弩箭，箭頭穿過了路易的腹部，將其釘在了原地。

「唔——很痛的，你這混蛋。」

葉歸林迅速抽出一支箭裝好，對準路易的腦門。

「先說你的秘密。」

「好吧，想必你一定已經摸清了那個幻境中的規則——殺意越大，受到的反擊就越強。」

「廢話，說點我不知道的。」

「其實那個幻境並不是我所創造的，只是我的能力讓我可以進入其中，並且在一定程度上使用那個幻境中的規則。」

「難怪你一直在用語言刺激我，原來是你也受規則的約束，並不能使用那個幻境的全部力量。」

「哼……，你不懂，那個幻境——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完全掌控的東西，那個幻境的創造者是比人類高……無數個層次的高位存在，超越了生命的範疇，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至高存在……」

「好了，我大概明白了。」葉歸林打斷了他的話，揚起手中的武器。

「現在我來告訴你，我是怎麼破解了你的能力。」

「就像現在這樣，我只是想舉起手，朝我的正前方勾一下手指，之後發生的事就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你懂吧，我並不想殺你，我只是想做一些沒有具體目的的動作，而你只是恰好因此而死。」

路易聞言都傻眼了，連身上的疼痛都暫時遺忘了。

「這都……可以？你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管他是自欺還是欺人，只要有用就行了。

葉歸林毫不猶豫，扣動扳機一箭射出，箭矢透過對方身體沒入地面。

不曾想對面的敵人身體竟進入了「虛化」的狀態，一如鬼姬變身後展現出的能力。

看來這就是對方保命的底牌，眼下再開啟「逆身刃」已經來不及了，對方的身體已經接近完全透明，近乎消失。

「你是個可怕的敵人，下次見面我一定要取下你的人頭，洗刷失敗的恥辱。」

眼看到手的人頭飛了，葉歸林倒也沒有太過惱怒，因為此時他的處境並不容樂觀。

通過「諦瞳」他可以觀察到這個房間外面有上百號人，封鎖了全部通道。

這裡是敵人的窩點，成員都是背叛六處的探員。

客觀來說，這批人的身體素質極高，戰鬥技巧過硬，再武裝上六處軍火庫的精良裝備——總而言之就是很強。

憑葉歸林目前的實力正面對抗毫無勝算，最多換掉十幾個敵人就會被密集的火力掃成馬蜂窩。

但這也在預料之中，他本來也沒打算以一己之力殺光據點內的敵人。

剛才那名異能者算是意料之外的情況，不過不影響葉歸林接下來的計劃。

葉歸林掏出一塊黑皴皴的石牌，這是由「九尊」之一的「須臾」製作的道具，是六處發放的任務獎勵，捏碎后可以短時間內獲得控制時間的能力。

唉，這年頭出來混，沒點背景沒點作弊手段，見面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略一用力，石牌便碎裂開來，瞬間一股能量擴散開來，通過「諦瞳」葉歸林看到周圍的一切都覆蓋上了一層銀色的能量。

葉歸林踹開門，發現蹲守的敵人都被「定」在原地。

這效果和預期的有些差距，葉歸林還以為是可以按照自己心意隨意操縱時間流逝。

不過現在的情況還能接受，起碼不影響葉歸林進行下一步計劃。

葉歸林朝著儲存彈藥的房間狂奔，順手砍了幾個蹲守在原地的敵人。

不得不說這「須臾」的能力真是好使，可謂是殺人越貨的神技。

路線早已規劃好，葉歸林很快來到了武器庫的大門前。

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密鑰，葉歸林放在了門口的感應器上。

「嘀——」

感應器響了一聲，隨後大門緩緩打開。

謝天謝地，葉歸林心中暗暗僥倖，看來只有敵人被石牌的效果影響了，周圍的其他事物還能照常運轉。

畢竟之前「須臾」施展能力時，周圍的一切事物都被影響了；而古柯施展類似的能力時，更是將一切都靜止了。

這也算是有失有得了，異能效果打了折扣反而方便了自己的行動。

進入武器庫后，葉歸林直接就鎖死了大門，並用異能破壞了大門的啟動裝置。

此時，石牌的效果消失，周圍的敵人再次活動起來。

「我已成功進入武器庫，並關閉了武器庫大門，地面部隊可以開始強攻了。」

在和地面部隊打過招呼后，葉歸林將手中阡器分解成一組飛刀，武器庫中自然有敵人留守，他們才是葉歸林要面臨的主要問題。

武器庫中還有著許多小房間，分門別類的儲存著不同的武器，擺放器械的架子如同層層疊疊的樹木枝葉，遮擋了人的視線。

所幸，葉歸林擁有「諦瞳」，在視線受阻的情況下依舊可以觀察敵人的動向。

邁著無聲的步伐，葉歸林接近一個敵人，既然有這種優勢就該好好的利用起來，敵在明我在暗，偷襲便是最好的選擇。

找准角度，翻手一擲，一柄飛刀直取敵人的後頸。

眼看就要刺透敵人脖頸，飛刀卻被一隻手兩指捏住。

葉歸林大驚，這攔住飛鏢的人近乎瞬間出現，動作之快、准、穩，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

看來，今天能否走出這武器庫，還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