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測試
吳劍屏這番話一出口，葉歸林基本上就明白了，重生前在黑凱撒的時候，自己也和各國政府的特殊部門打過交道，這些特殊部門的成員個個素質極高，單憑武力和黑凱撒的殺手不相上下。但是由於相互之間配合好而且有政府的武裝協同，實力強勁，所以黑凱撒不敢招惹任何一個國家的特殊部門。
而且各國政府的特殊部門裡，基本上都會有一小部分的異能者，這個比例要遠遠大於黑凱撒，畢竟隨便一個國家的力量都比一個殺手組織強太多，要找到異能者並不難，況且對於異能者來說，為自己的國家效命也算是實現自己人生價值。
總而言之，政府的特殊部門自己惹不起，所以必須要慎重對待。
「口說無憑，你怎麼證明，你說的都是真的。」
葉歸林這句話顯然在吳劍屏的意料之中，畢竟特殊部門這種東西，絕對不會被公眾知道，就連體制內的人都不一定清楚，想要證明其真實性，必須要有拿得出手的證據。
吳劍屏掏出一個黑色證件，遞了過來，葉歸林接過來看了看，證件上的信息有限，只有吳劍屏的照片，兩個蓋的紅印。
證件上的第一個紅印葉歸林認識，是龍國的國徽。
另一個紅印葉歸林從未見過，紅印的中心是兩個書法字——「六處」，字體剛勁有力，龍蛇飛動，哪怕葉歸林不懂書法也看得出是好字。
葉歸林把證件遞了回去。
「這說明不了什麼，這種證件只要給我整點材料，我可以無限仿製。」
「我只是給你看一下，讓你記住這個標誌。」
吳劍屏將證件放入口袋，露出一個冷冷的笑。
「現在，才是證明。」
話音未落，葉歸林就感受到一陣寒意，數支利箭從他周圍筆直的朝他飛來，速度極快，殺意凜冽。
比起吳劍屏為何突然動手，他更好奇這些利箭是從何而來的？剛才他說話的同時已經觀察了周圍，沒有人在周圍埋伏。
這些箭也不可能是從遠處射來的，先不談弓箭的射程，但說周圍環境，教室周圍的窗戶都是緊閉的，這箭若是從教室外射來，應該先擊碎玻璃。
但眼下，葉歸林沒時間去想這些利箭憑空出現的原因，他只知道，在不有所動作，他就變成「刺蝟」了。
葉歸林抽出腰間的腰帶，他的褲子是彈力褲，本就不用腰帶；這條由熟牛皮、尼龍繩、鋼片混合編織出的腰帶平時是裝飾，遇到特殊情況就是一把武器。
肩膀和手腕同時發力，手中腰帶如同騰蛇飛舞，打落了向葉歸林襲來的利箭，這些箭蘊含的的力量從腰帶傳到手上，明顯比預計的要更重一些。
沒有絲毫遲疑，葉歸林反手就準備反擊，但是卻發現吳劍屏憑空消失了。是「消失」，而不是看不見，如果吳劍屏隱匿在這間教室里，葉歸林就算看不到，也絕對能察覺到他的氣息，
不過葉歸林沒有糾結這個問題，眼下這種情況還是走為上計，念及此處，葉歸林走到門前，對著門把手抬起腳一擊猛踹。
出乎意料的是，這門居然紋絲不動，要知道學校教室安裝的門，雖然看著有金屬質感，但質量並不重，內部也是空心，完全談不上堅固。
這裡就得提一下了，倒不是這學校偷工減料，而是大部分學校的門都優先考慮隔音性，不考慮防盜這方面，因為真的沒啥可偷的，要是真有賊偷到學校，怕不是得讓同行取笑一輩子。
扯遠了，就說這門，普通成年人對著門把手用力踹一腳，一腳踹不開再來一腳，這門也就差不多該到頭。
可是葉歸林這一腳踹下去，這門紋絲不動，踹上去的感覺也不對，與其說是空心鐵皮門，更像是一塊厚厚的鋼板。
就在葉歸林迷惑之際，身後傳來了金屬摩擦地面的發出的「刺啦——刺啦」聲。
葉歸林扭頭一看，原本擺放整齊的課桌，都「活」了過來，金屬支架部分扭曲變形，拉伸成一個畸形瘦長的人形，「四肢」都是細細的鐵棍，手掌部分則是由鋒利的刀片代替，此時幾十個這樣的怪物齊刷刷的站起來，一時之間鬼影重重。
這種詭異的情況，在葉歸林看來只有一種解釋——異能，因為見識過古柯展示出來的神仙手段，所以葉歸林並沒有因為眼前的情況而過於慌張，喪失思考能力；相反，他很快接受了現在的狀況，開始思考對敵之策。
這肯定是吳劍屏的異能效果，而且應該是操控金屬一類的異能，這樣一來很多事就說得通了，比如剛才憑空出現的利箭，以及被加固的教室門，還有眼前這些怪異的金屬人。
葉歸林揮舞手臂，用手中束帶捲住離自己最近的金屬人，雖然這玩意在異能者操控之下有多強的力量葉歸林不知道，但重量依舊只是一張桌子，這點毋庸置疑。
隨著葉歸林用力一甩，這個金屬人就被扔向了窗戶，玻璃材質的窗戶肯定經不起金屬的撞擊，再加上破碎時發出的聲響肯定會吸引周圍教職工，這樣一來吳劍屏就會陷入被動。
果然，就在金屬人撞上玻璃的瞬間，它的身體就化為了細小的金屬顆粒，沒有對玻璃造成損傷，飄散到了地上。
「不錯不錯，反應快，身手好，腦子也好使。」
吳劍屏推開門走了進來，剛才被葉歸林猛踹都紋絲不動的門，此刻又回到了原本輕薄的狀態。
「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推測出了我的能力，值得稱讚。」
「你太抬舉我了，你剛才的舉動主要就是測試我，沒有動殺心，所以我才有時間動腦思考。」
「哦，我演技這麼差嗎？」
葉歸林聞言，虛著眼吐了個槽：「何止是差，先不說憑空出現的箭，剛才你搞出來的這些金屬人，一個個晃晃悠悠的，看著唬人，但是都沒啥動作，太假了啊喂。」
吳劍屏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打了個響指，周圍的金屬慢慢都恢復了原狀。
葉歸林也沒有放鬆警惕，這個吳劍屏實力深不可測，想弄死自己就跟捏死一隻蟲子一樣簡單，別的不說，就剛才將金屬化為粉末那一手，照自己臉上糊一把自己的小命就得交代到這。
「別這麼緊張，你也看出了我對你沒有惡意了。」
「少扯淡，別跟我偷換概念，不想殺我是因為對你來說，我活著比死了更有用，對吧。」
吳劍屏聞言眼神一動，似是想起來什麼，但很快恢復常態。
「誰知道呢，我找到你只是奉公行事，有些事，你現在還不懂。」
隨後，吳劍屏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手機遞了過來，葉歸林接過來，越看越是心驚膽戰。
這個手機里記錄了自己從小到大的各種信息：身體信息從出生到現在每年的資料都有，家庭住址也是巨細無遺，甚至連自己小學寫的作文都被單獨歸類了一個文檔。
像這種連你家有幾粒米都寫的清清楚楚的資料，也只有政府能夠整合出來，這需要極高的許可權，以及耗費大量人力才能做到。
「卧槽，你不會是傳說中的『變態跟蹤狂』吧，從我出生起就盯上了英俊瀟洒的我，整整跟蹤了十八年，現在這是準備攤牌了嗎。」
葉歸林不知何時養成了一個壞習慣：一緊張就會說幾句驚世駭俗的垃圾話，用來緩解壓力。
吳劍屏聽了這句話都驚了，忍不住吐了個槽：「這種名詞翻爛詞典都找不到吧，你這傢伙是怎麼一口氣說出來的啊！你才是真的變態吧！」
「霍霍，被我發現了吧，還想裝政府的人騙我，小樣，就算你裝的再像也沒用，我們不可能的。」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給我的上司發信息，說你是高危人物，然後呼叫一發導彈過來滅了你。」
「對不起，我錯了。」
面對這極有魄力的威脅，葉歸林果斷認慫。玩笑歸玩笑，吳劍屏的身份基本是不用懷疑了。
「好了，廢話到此為止，我這次來找你是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吳劍屏收起手機，開口道。
「我能感知到你身上異於常人的能量，可以判斷你為異能者，所以你有三個選擇：
第一，你今後不能再使用你的異能，然後你就可以作為一個普通人生活，我們每月都會派人找你做一次筆錄，平時也會監視你，一直到你自然死亡。
第二，你可以試試反抗。
第三，你可以加入我所在的政府特殊部門，進過一段時間的訓練之後，你將作為政府探員去解決一些正常手段無法處理的問題，不過大部分時間你依舊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我可以都不選嗎？」
葉歸林依舊秉承著自己關鍵時刻說垃圾話的習慣。
「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你就當我不存在，我也不去招惹是非，大家相安無事不好嗎？」
「你要是語氣再堅定一點，我說不定就信了。」
吳劍屏適時吐了個槽。
「好吧，我選擇加入你們。」
「這是最明智的選擇，年輕人，雖然這份工作又累又危險，但相對的，你得到的權利和報酬絕對是人神共憤。
而且，我們可以給你最專業的異能指導，讓你獲得強大的力量，這難道不夠誘人嗎？
多的我就先不說了，周六我會安排一個測試，只要你合格，之後你就算不想，我也會將大量關於異能的知識塞到你的腦子裡。」
吳劍屏收拾完了講台，做了個手勢。
「現在，回去休息吧，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普通學校生活。」
接下來幾天，葉歸林的生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每天按時上課，練習各種技巧。
由於異能覺醒帶來精神力的提升，使得葉歸林學習知識的進度一日千里，而且身體素質隨著鍛煉不斷提高，各方面都已經到了身為人類的極限。
更可怕的是身體素質提高的速度並沒有減緩，反而越來越強，葉歸林逐漸理解了古柯那句「更高位」的含義。
起碼他的肉體正在逐漸突破人類的極限，照這個速度鍛煉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跨越人類的範疇，做到單手舉起卡車，以及速度快到瞬移之類的事，這種情況下就可以說是普遍意義上的「超人」了。
吳劍屏自然看得出葉歸林的變化，而且這傢伙似乎知道的更多，但並不打算說。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周末，葉歸林早早起床收拾妥當之後，乘車前往碰頭地點，碰頭地點安排在一個公園裡。
葉歸林出發的早，路上也沒有浪費過多時間，到達公園時基本不見人影，往裡走了一段路之後，才看見幾個晨練的老人。
一番找尋無果，葉歸林索性在一旁找了張石凳坐下，根據吳劍屏的安排，會有一個知道自己的樣貌的人主動過來接觸，自己只要在這個公園等待就好了。
不多時，公園裡的人陸陸續續多了起來，除了晨練的老人，還有周末出來散步的年輕情侶、出來玩的小孩、以及一臉苦逼的上班族……
葉歸林在石凳上坐著，饒有興味地看人來人往，順便等待著接頭的人。
「小夥子一個人在這坐著，是在等人嗎。」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把葉歸林嚇了一跳。
要知道，葉歸林雖然沒看身後，但是憑藉聽覺、嗅覺與觸覺，周圍十米之內的風吹草動絕對逃不過自己的感知。
這種技能早在他殺手時期就已經熟練掌握，如果葉歸林保持專註，並且藉助一下專業設備，他甚至可以在百米開外有障礙物的情況下，通過一個人的腳步聲音和踩踏地面帶來的輕微震動，判斷一個人的身高體重以及體型胖瘦。
葉歸林一直都沒有荒廢對這種偵查技能的鍛煉，重生之後從小開始練習，偵查技能反而比殺手時期更加精進了一步。
再加上異能覺醒讓自己的精神力覺醒並提升，對於周圍有了一種全新的無形感知，這種繼「五感」之外的第六種偵查手段讓葉歸林對自己的偵查能力無比自信。
而現在，有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自己身後，自己竟然一無所知，還是等對方說話才發現對方。
這種情況對於葉歸林內心造成的驚嚇，可比見鬼更加有衝擊力。
葉歸林驚恐之餘本能地轉身向後揮拳，由於是應激反應，所以這一拳傾盡全力，迅猛而又強勁，這個距離被打中的話，造成的傷害絲毫不亞於手槍子彈。
不過當葉歸林完全轉過身時就後悔了，因為自己身後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但是拳頭已經離老者近在咫尺，無法收回。
這一拳不論自身損傷的話，能打凹一塊鐵板，若是落到一般成年男人身上，也是血肉橫飛，眼前這位老者看著已是古稀之年，若是被這拳擊中，後果不堪設想！
葉歸林一咬牙，肩膀一陣脆響，猛地收力，硬是把這拳力道削去一半，但是拳頭依舊憑著慣性殺去。
眼見這一擊就要傷到這位老者，電光火石之間，異象陡生。
葉歸林眼前的世界突然慢了下來，如同被慢放的視頻一樣，葉歸林看著自己的手在慢慢移動，絲毫不能干預。
這狀況很像古柯的手段，但並不相通，古柯能直接將一片範圍中的一切「暫停」，而現在則更像是「慢放」。
隨著老者退到了安全距離，一切恢復正常，葉歸林這一拳揮了個空，差點摔倒。
所幸葉歸林沒鬧出大動靜，所以沒人注意這裡發生了什麼。
這是什麼情況？
葉歸林心中驚疑交加，望向對面的老者，這種詭異情況很明顯對這位老者有利，也最有可能出自於這位老者之手。
不過，葉歸林並未從對方眼中看出殺意，老者笑了笑，拱手道：「不好意思啊小夥子，老朽無意嚇你。」
「無妨，我在等一個朋友，老伯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葉歸林心中暗自思忖：看來剛才詭異的情況，就是出自這位這老者了，對方想必是異能者，若是這樣應該可以觀察出自己也是異能者。但這個老者也沒有六處的標誌，眼下還是先試探比較好。
「我知道你是六處的人。有些事想請教你一下。」
老者嘴角掛笑，眼神卻無比犀利，說出的話更是讓葉歸林背生寒意。
「我想請教一下，吳劍屏在哪。」